第28章 史上最有钱的大掌柜
三个人一起举杯，酒香在房间荡漾开去。
酒过三巡，三人都微微有些醺意，云芩已经准备回去了，湛云落忽然喊出一个名字，非要这个人进来侍候，若惜脸色一变，眸中闪过慌乱。
飘香苑的徐娘慌不跌地跑过来，一脸谄媚，“爷，小离今天休息，没来，我再给您换个人进来服侍？”
离王湛云落纵情风尘，出手大方，当年为醉云舫名妓一掷万金，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惜以往他只去醉云舫，从未踏足飘香苑，今天他突然莅临，不啻从天上掉下个财神爷来。
徐娘声音腻得和化了似的，恨不能把离王甜死。心里却怪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离，什么时候休息不好，非要在离王点名要她服侍的时候休息，真是不像话。
“休息？”湛云落剑眉斜斜地高挑，凤眼睨出几分不屑，“爷想要的人还没有要不成的！不就一个抚琴的姑娘吗？就算休息，也给我叫回来。服侍的好，爷打她的赏！”
徐娘眼珠转了转，笑得风生水起，“爷，那小离也没什么趣味，死板的紧，自来了这飘香苑也只知道抚琴，也没经过调教，就怕她来了，不懂规矩，白惹得爷没趣。”
“放肆！”湛云落借着酒意，狠狠一拍桌子，杯中的酒都被震得洒到桌子上，“有趣没趣用得着你多嘴？如今，爷只是要小离进来服侍，又不是要她卖身，怕什么？况且，就算要了她又如何？故作神秘，卖艺不卖身，还不是为了讨个好的价码！爷不缺钱，只管给我找来。”
徐娘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想这个离王还真是较真儿的主儿，笑着又给他添了一杯酒，道：“那奴家就去找人瞧瞧，若是小离在呢，就喊了她过来侍奉爷。倘若……”
“哪来那么多倘若不倘若的？爷说过了，今儿就点了她的名了，少拿话来糊弄爷。今晚她不来，爷就拆了你的飘香苑！”湛云落嚷嚷着，举起手中的杯子又一饮而尽，脸上倏然涌上一股狠劲来。
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
这下，徐娘是真的害怕了，离王的性子，那是说到做到的，可是……让她上哪儿去找小离呢？
小离并不是飘香苑在册的女妓，当日是自己求上门来说在这儿当个抚琴女挣些零散银子，正好飘香苑刚走了一个抚琴女，她要的价钱又不高，琴艺也不错，徐娘就应了。
现在让她到哪儿去找去？
徐娘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若惜脸上一阵苍白，身子晃了晃。
云芩担心地喊了一声，“若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若惜迅速看了一眼湛云落，捂着心口蹙眉，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酒喝多了，有些头晕。”
知道离王从不来飘香苑，所以当初才选了这么一处地方化名小离赚些散银，不想离王今日一来就执意要小离进来侍候，这里面出了什么岔子还是……
“爷，小离姑娘既然不在，可不可以不勉为其难，今日不是说来饮酒的吗？何必非要一个抚琴的姑娘进来？”若惜轻轻地捂着胸口，尽量说得自如，倘使一定要小离出现，那么她就要以真面目对他。
她，不愿。
湛云落邪魅地从若惜脸上一扫，探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在唇上索得一吻，轻浮地打起哈哈，“哦，爷只顾自己快活，倒忘了你也会吃醋。不妨，爷知道你喜欢曲子，就让那个小离进来抚琴给你听，爷绝不宠幸她就是。”
若惜被紧紧钳箍着，分不清他言语中间的真假，月宴上他讥讽轻蔑的眼神还恍在眼前，今晚却又一副对她几分宠爱的样子，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爷，小离姑娘已经休息，此时天色已晚，不如——”
“那又如何？一个青楼中抚琴的女子你又何必怜惜。我们只快活我们的。”湛云落勾手抹上她粉嫩的脸颊。
“徐娘——”
忽然，隔壁包厢一声如青玉般的声音划破此间的暧昧，刚走到楼梯口的徐娘生生顿住了脚步，屁颠屁颠地折了回来走过去。
她尖细谄媚的声音瞬间从隔壁传了过来，“哟，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听声音，也知道隔壁的主儿必也是个多金的，不然不会让她如此妩媚几乎声音都柔的能掐出水来。
“本公子出白银千两要小离姑娘为我独奏。”
徐娘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今天这是怎么了，小离怎么一下子成了金花明珠，两个财大气粗的主儿都齐齐相中了她？
可恨她今天没来，这到了嘴边的肉就咽不到喉咙里去。
徐娘心疼的心肝儿都打颤了，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肉疼地说：“公子，小离真的不在……她若在，我怎么着也让她进来。您看这……”
徐娘只后悔自己的爹妈没给自己生个千里眼顺风耳，不然她就是豁上长成个妖怪，也把那小离找了出来。
隔壁包厢，湛云落唇角浮上一层不易察觉的冷笑，轻轻推开怀中的人，醉醺醺地嚷着，“什么人敢和爷抢小离？爷出两千两！”
“五千！”隔壁声音清冷如水，给人一种悠闲却深沉的压迫，不徐不缓，似乎根本不是在和人竞价，只是自己与自己的低吟浅酌。
湛云落恼了，嚯的站起来晃着身子火刺刺地冲出了包厢，带着一身的酒气，猛然踢开了隔壁的门，“爷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和爷抢人！”
若惜有些担心，和云芩跟着过来。
进门，却倏然一愣。
包厢里，一白衣锦袍的公子静静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青丝垂肩，眼睑半垂，手若白玉，闲适地捏着一只几乎与手同色的白玉杯。
杯如人，人如杯，如冰似玉，清素淡雅，最惹人注目的是，男子眉心间纹着的一枚如血的木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