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员刚想走,却又被许晟叫住:“等等,把她这妆给卸了,走路上想吓死人吗?”
“不要!我觉得挺好。”我阻止道,其实我真觉得这妆不错,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梁立柔,那个曾经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那个把宇文叙俘虏的女孩子,我心里傻傻地想,会不会我化妆之后,宇文叙也会喜欢上我?后来的我想起当年我在香港的时候的这个想法,我总会笑自己傻,笑自己痴,男人纵然会被外表迷惑,可是未必会因为外表而真的爱上一个女人。
逛了一天,我也很累了,本来打算回去了,结果许晟没经过我答应就把车开到了维多利亚港,天幕下,灯光闪烁,繁华至极,我们下了车,我和他漫步在宽阔的街道上,微风熏熏,来往的人很多,我的步伐有些慢,跟不上许晟,许晟转过身,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这么慢啊?”
我走过去,想和他表示下友好,特地握起他的手,说道:“许晟,不管我们上一辈的人有什么恩怨,我还是想和你好好相处的,毕竟,我们在法律上,是姐弟。”
他猛然抽开被我握着的手,怒吼道:“谁和你是姐弟!”
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神,我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忙转身往回走,他没有追过来,我在路边拦了辆的士车回了家。我望着夜色下的香港,心里却还是很想念上海的,毕竟,那里也算是我的故乡,而如今人在异乡,却还要遭受这个坏脾气的许晟的呵斥,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感到不快了。
晚上回到家,母亲和叔叔都还没回来,我开了电视,只看了一会就开始犯困,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人是许晟,他也似乎一脸疲倦,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起身想要回房间里睡觉,却被他一把拉住,顺势倒在了他怀里,他把我抱的很紧,我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感受到他的心跳,他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里,我似乎感觉他在颤抖,而且越抖越厉害。我忙问道:“许晟,你怎么了?许晟……”
他伸出手关掉了家里的灯,周围突然一片漆黑,黑暗中,他依旧抱着我,我觉得似乎有不对劲,想要着逃脱,他却抱的愈紧,我听到他喃喃着道:“王子曦,为什么你要是许佩宜那个的女儿?为什么是你母亲害死了我母亲?为什么……”说道最后,他已经哽咽了,我的脖子上突然觉得一烫,才发现是他的泪,他哭得很隐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黑暗中,他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那动作有些暗昧、有些怜爱,我听到他很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命不放过我们。”
我疑惑地站在原地,他转身向楼上走去,打开灯,我在楼下看到他单薄的背影,我不知道这一晚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题一醒来,妈妈就喊我下楼吃早饭,没有想到,早饭的时候,许晟的态度却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他帮我倒好牛奶、帮我切好面包,还问我喜欢吃西式的早饭还是中式的,我尴尬地笑着道:“都可以。”
母亲和继父似乎也很开心,继父说道:“毕竟长大咗,我琴日还喺担心姐弟两会像小时候一样嗌交呢。”(毕竟长大了,我昨天还在担心姐弟两会像小时候一样吵架呢。)
许晟回到位置上,对继父说道:“爸爸,你现在在家要说普通话,姐姐听不懂粤语的。”
继父欣慰地点了点,对我说道,“这倒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的牛奶差点从嘴里喷出来,这许晟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可是我终究还是太过单纯,我连一个十九岁男生的心思也没有揣测出来。许晟是我人生中遇到的魔鬼,他差点将我的人生全部毁了……
母亲和继父吃完早饭便去上班了,只留下我和许晟两个人,他进了房,我则客厅里无聊地看电视打发时间。
不多会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没有道理,这寒冬腊月,房间内又没有开空调,怎么会感觉如此的热?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许晟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我瞬时感觉全身都快沸腾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晟坐到我身边,他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十九岁的样子,却格外少年老成,他总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说道:“你知道吗?我妈妈怎么死的?”
我只觉得越来越热,眼前的许晟也几乎快要模糊地看不清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我看来却格外的诱人,我甚至有了想亲上去的冲动,他掐灭了烟头,继续说道:“被你妈许佩宜这个毒女人逼死的!她从十九楼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只有四岁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我的吻吞没了他后面的话,他热烈地回应着我,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只觉得,我似乎徜徉在无边的大海里,渐渐丧失了意识……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下午四点了,阳光透过窗帘投进来,逆光影处还能清晰地看到灰尘在空中飘浮。房间整齐干净,贴了很精致的强制,天花板上的吊灯很有复古宫廷的感觉。我转了一个身,却发现赤着上身的许晟正睡在我旁边!我忙坐起身,却发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许晟似乎被我吵醒了,他睁开眼,邪魅地笑了笑:“醒了?”
“我……我……”我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有男朋友了?和他上过床了?”他戏谑地问我道。
“你先告诉我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说着,他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了一台摄录机,按下播放键,画面里我与他疯狂地亲吻,他把我按在床上,我帮他脱去衣服,摄录机的画面质量很好,我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那种渴望的、让人觉得无耻的表情,我怔怔地看着,那里面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猛然想起早上许晟为我倒牛奶时那种眼神,难道……
“你给我下药?”我朝他吼道。
他冷笑了一声,不作回答,他放下摄录机,掀了被子起身穿衣服,边穿边说道:“我说过,我动不了许佩宜,但她欠我的,我会从你身上讨回来。”
我情绪几乎失控,我抓着被子边哭边喊道:“你要怎么讨回去?你都和我睡觉了,还不够吗?”
“够?你以为你一次的肉偿就能弥补我十多年来没有母亲的苦?”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想起宇文叙对我的所作所为,如今许晟又对我这般,我的心已经经不起这么多的痛了。
他并没有理会我半点,只是冷冷地撂下一句话:“这只是开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许晟阴郁地笑了笑,让我不寒而栗。
晚上我们依旧一起吃过饭,许晟依旧对我很热情,继父看在眼里也很是高兴,我强忍着情绪吃完了这一顿饭,晚上继父要出去应酬,陪人打麻将,而母亲则约了朋友去健身房,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心里又开始害怕起来,我趁着许晟进房的时候,偷偷在客厅里查询了电话号码簿,知道打电话的方式,于是拨通了宇文叙的电话,电话“嘟”了几声,宇文叙接了,他的声音很温和:“喂——”
我情绪一下子没法控制,“哇”地失声大哭,宇文叙听出了我的声音:“王子曦?”
“阿叙,救我,阿叙……”
“你在哪里?王子曦你在哪里?在哪里快告诉我!”
“我在香港……在九龙城区,具体的地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别墅区叫瀚海豪庭,我在十七号。”
“你怎么会去香港?”
“我……我妈妈是香港人,她来接我过寒假,她家有个心理的人,我……求求你,救我……”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宇文叙显然没有听明白,“你说说清楚……”
突然,电话被人抢去,我抬头,发现怒气冲冲的许晟站在我身畔,他拔了电话线,我想去抢他手里的电话,他却举得老高,挑着眉说道:“怎么打给你男朋友求救吗?”
“许晟!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他把电话机摔在沙发上,捧住我的脸,他的唇覆盖下来,与我唇齿相依,我推开他,“够了!求你,放过我!”
他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段视频你如果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你最好听我话。”
我愣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眼泪断线般地往下流。
“把手搂住我的肩。”许晟命令道。
我倔强地别过脸,他突然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听见了没有?”
我的眼泪全部留到了他的手,我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许晟,求你,放过我。”
“王子曦,你真的想你妈和你舅舅姨妈乃至你在上海的爸爸和后母看到你那样的贱态吗?你刚刚打电话是给你男朋友吗?他看见会是什么感受?他的女朋友求着另一个男人要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笑……”
“够了!不要说了!”我觉得我快要被他逼疯了,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吻着我,我听到他在我耳畔说道:“王子曦,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我若是数到三,你还是不主动吻我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一,二,三……”
他见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转身欲走,我猛地拉住他,不顾一切地吻上去,我看见墙上挂着的耶稣像,我在心里不断地叫嚣着,耶稣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不救救我?我和你一样饱受苦难的摧残啊。
许晟把我顺势压倒在客厅的毛绒地毯上,他一件一件地帮我褪去衣服,我的肌肤触碰到柔软的地毯,我想起很多年前,在简辰家,他坐在一旁做作业,而我也坐在如今天一样柔软的地毯上看杂志的情形,那样的时光终是短暂,如今我却面对着这样一个恶魔的报复,让我生不如死。
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无比的肮脏,我不知道我今后该怎么面对简辰、怎么面对宇文叙,我心里无限怨恨与委屈,却没人可以诉说,这样的一个夜晚,外面的星辰也还是那样的明亮闪烁吗?它们看得见此刻的我吗?它们也能听见我心里的哭喊吗?它们也会为我轻声哭泣吗?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结束的,许晟离去的时候,我看着他赤着的背影,心里依旧充满恐惧,他虽然比我小两年,但他表现出来的暴戾、冷酷,都让我一度怀疑他应该至少比我大上几年。
我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星空映入眼帘,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却是我人生中最肮脏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