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辰又派人查了程赫以前住的地方,收到地址后,又照着这个地址找到了他们的住处,简辰只能靠猜测,他敲了门,来开门的是宇文叙,简辰冷笑了一下,庆幸自己猜对了。
宇文叙想关门,却被简辰一手阻止住,“王子曦呢?”
“我想你找错地方了。”宇文叙说道。
简辰往里面望去,地上放着一双拖鞋,是王子曦在医院里穿着的,他用力地推开门,往里面走去,却被宇文叙一把拉住,“你想要干什么?”
“我再问一遍,王子曦人呢?”
“我在这里。”还没等宇文叙回答,王子曦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依旧穿的是医院里的衣服,简辰上去拉住她的手,转身道:“跟我回去。”
王子曦站着没有动,简辰问道:“你不是说见一面就和我回去吗?”
王子曦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简辰用力拉过王子曦,王子曦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宇文叙冲过去推开简辰,吼道:“你做什么?”
简辰冷笑了一下,“不关你的事情。”
王子曦从地上站起来,脸色越加的苍白,任凭简辰拉着她出了门。宇文叙望着他们俩,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更有能力照顾好子曦。
蓦地,王子曦挣脱开简辰的手,走到宇文叙面前,“阿叙,陪我去一趟外国语大学好吗?”
宇文叙沉默地点了点头,“好。”
简辰有些生气,刚想发作,却见王子曦可怜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忍,王子曦对简辰道:“简辰,最后一次,好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简辰无奈地答应了,在心里说道: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两人漫步在校园里,周围都是穿着白衬衫的大学生,高大的乔木遮蔽了夏日的骄阳,偶有徐徐夏风吹来,空气里都弥漫着青春的味道。
王子曦伸出双手,闭上眼,慢慢走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深呼吸,说道:“我又回来了。”
很多年前的某个夏末,王子曦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这个校园,断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宇文叙重逢。
“子曦。”宇文叙叫道,王子曦回头,顺着风,长发被扬起,她眼神淳澈,看上去还似乎是个女大学生,可是,在她的人生里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我爱你。”
王子曦愣在那里,眼泪“哗”地流下来,她闭上眼,不顾一切地往前跑,边跑边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跑了一小段,王子曦停下来,他们之间隔着一大块的绿茵地,周围有几个男学生在踢足球。宇文叙往前走了一步,王子曦也往前走一步,宇文叙再往前走一步,王子曦也就跟着往前再走一步……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王子曦突然停下来,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哽咽着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宇文叙喊道:“我说,我爱你,宇文叙爱王子曦!”
周围的男学生听到这番话,停下脚边的足球,一起起哄,有的吹口哨,有的朝着宇文叙和王子曦喊道:“接吻接吻——接吻!”
听到声响的几个女生也走过来围观,和着她们的男同学一起起哄,“接吻啊——快接吻!”
王子曦的眼被泪水模糊,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绿荫地与红色的塑胶跑道重叠在一起,似乎又回到了最美好的学生时代。
宇文叙走上前,抱住王子曦,俯来亲吻她,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这一瞬,王子曦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幸福过,她似乎觉得此刻只在梦里。
王子曦又带着宇文叙走了一遍曾经她读书时走过的那些地方,食堂、宿舍、大礼堂、室内体育馆……那些青葱的时光似乎又回来了,他们似乎只是校园里最普通的一对。
之后,宇文叙又带着王子曦去了他曾经住过的孤儿院,一段时间过去,这里破败地更加厉害了,大门生了锈,还爬满了蔓草,宇文叙上前把那些杂草拨开,把门口的垃圾收拾好,站在门前看了很久很久。王子曦默默地站在他身旁,也没有说话。宇文叙伸出手,握住了她,一道走了进去,像很多年前,他们从医院做完检查,他带着她来到这里,天已经有些黑了,孤儿院里有些诡异,废弃的秋千随着风摇摆。
“子曦……倘若我……”宇文叙突然开口道,却被王子曦打断了,“阿叙,我求你,不要再说什么如果,也不要再提生死,你知道的,我太害怕失去你,太害怕了,我有很多个夜晚都睡不着,我的梦里都是你离开的场景。阿叙……”
宇文叙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他抱着王子曦,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头,心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口。
那幢大楼已经被上了把大锁,他们没有办法再上去,两个人便在楼下站了好久好久。
“子曦,记不记得,当年我把那包******交给你的时候?”
“当然记得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才是个初中生。没有想到,已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啊……”
“是啊,真的好多年了。”
两个人望着不远处的河面,河里长满了芦苇,随着风轻轻摇摆,宇文叙拉着王子曦道:“听说我的家乡在一个农村里,姐姐和我说,我们家的门前也有一条河,河里长满芦苇。以前我和姐姐受了欺负,她总会带我来这里,指着芦苇安慰我说:‘阿叙,你看,我们回家了呢’……”说道最后,宇文叙却哽咽了,他低着头,王子曦望去,他的侧面是如此的好看,清秀而英俊。
王子曦紧紧地握着宇文叙的手,沉默着没有再言语。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王子曦忍不住还是先开了口问道:“阿叙,苏甜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她手下的一个人在警察局里做了污点证人,供出了她。”宇文叙叹了口气,“她为了不连累我,一个人认了罪。”
这个时候宇文叙的手机突然响了,宇文叙打开来,是“飞鱼”发来的,“飞鱼”是帮会里的一个兄弟,对苏甜言听计从,这次苏甜被抓,他也很着急。
短信的内容是:“苏甜姐要我转告你,她说有一批货藏在码头镇的老地方,这地方只有你和她知道,她要你去取出来,到时候叫我帮她转交给金三角来接货的人。”
宇文叙马上回了:“什么时候?”
过了几秒,对方马上回了:“就现在,刻不容缓。秦详钟今早上在送往法庭的路上越狱了,他也知道藏货的位置,所以你要尽快。”
宇文叙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又点了一支烟,眉头紧皱,道:“子曦,我先送你回去。”
王子曦也看到了短信的内容,忙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这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去。”
王子曦沉默了一会,道:“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宇文叙吸了一口烟,“嗯,那……再会。”
王子曦点了点头,转身而走,宇文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之后才放心地离开了。
宇文叙来到短信中所说的老地方,是位于码头镇东乡村的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这是以前刘丙坤藏毒品的地方,只有宇文叙和苏甜还有秦详钟知晓。后来刘丙坤被抓,苏甜接手他之前的生意,秦详钟大为不满,闹着要和她平分刘丙坤的天下,苏甜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设了局,使得秦详钟被抓,但秦详钟身后也有不少势力,这次他能够被救,很有可能就是他手下的兄弟做的事。
这个工厂废弃了很久,外头的植被长的又高,因此即使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宇文叙没有注意的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王子曦趁着宇文叙走后,赶忙跟着他一路来到这里,她知道,宇文叙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宇文叙走到第三楼的靠右手边第二间房,打开门,回声在整幢楼里回响,显得有些恐怖,他走进去,里面有几张废置的办公桌和柜子,最里面的柜子,被一把小锁锁住了,宇文叙掏出钥匙打开,里面有一个大的保险箱,宇文叙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办公桌上的灰尘被突然扬起,漂浮在空气里,宇文叙用手抖了抖,又随意找了块抹布擦了下保险箱的密码盒,上面的数字才浮现出来,宇文叙把密码调到“四六九”,打开保险箱,里面放着大量的******,他脱下外套,把一包包******都一一放进了外套里。宇文叙突然感觉太阳上一热,只见秦详钟拿着枪抵在他头上,冷言道:“苏甜那丫头把我害的好苦啊,还想把坤哥最后一点货也吞掉?我呸!我告诉你们,休想!”
宇文叙没有慌乱,沉声道:“那你想怎样?”
秦详钟看了一眼那些******,道:“苏甜那死丫头不是还走私军火吗?说!她的那些货藏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苏甜的恋人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小子快点说!”
“我真的不知道。”宇文叙的目光突然很冷,他用手肘往秦详钟胸口猛力一击,另一只手握住秦详钟的手腕,秦详钟拿着枪的手一用力,往上开了一枪打在天花板上,宇文叙抓起秦详钟的手用力地砸在桌上,秦详钟吃痛,手一松,枪掉落在地上,地面有些倾斜,枪顺着地面的倾斜度滑了下去,掉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秦详钟见宇文叙背对着角落里放着一条铁棍,他用尽力气将宇文叙往后推,直到把他推到了墙角,趁着宇文叙不注意,他抡起铁棍朝宇文叙的肩膀重重地砸下去,宇文叙被打倒在地,用另一只手护着肩膀,痛地他倒吸了一口气,秦详钟抡起铁棍又朝着宇文叙的头挥去,宇文叙马上避开,却还是被铁棍挥到了脸边,鲜血直流。
宇文叙往后退了几步,已至墙角,退无可退,秦详钟举起铁棍,想要砸下去,只听得“嘭”地一声枪声,秦详钟的背部被打中,手里的铁棍无力地从手里跌落,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