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哲理小语篇(名人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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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A辑:跟着自己的兴趣走(3)

历史拍着它强大的翅膀,飞过许多世纪,同时在光荣的荆棘路的这个黑暗背景上,映出许多明朗的图画。来鼓起我们的勇气,给予我们安慰,促进我们内心的平安。这条光荣的荆棘路,跟童话不同,并不在这个人世间走到一个辉煌和快乐的终点,但是它却超越时代,走向永恒。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背影?朱自清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棚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饱,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己。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何时再能与他相见!花生底用处固然很多;但有一样是很可贵的。这小小的豆不像那看的苹果、桃子、石榴,把他们底果实悬在枝上,鲜红嫩绿的颜色,令人一望而发生羡慕心。

落花生

许地山

我们屋后有半亩隙地。母亲说,让他荒芜着怪可惜,既然你们那么爱吃花生,就辟来花生园罢。我们几姊弟和几个小丫头都很喜欢——买种底买种,动土底动土,灌园底灌园过不了几个月,居然收获了!

妈妈说:“今晚我们可以做一个收获节,也请你们爹爹来尝尝我们底新花生,如何?我们都答应了。母亲把花生做成好几样底食品,还吩咐这节期要在园里底茅亭举行。”

那晚上底天色不大好,可是爹爹也到来,实在很难得!爹爹说:“你们爱吃花生么?”我们都争着答应:“爱!”

“谁能把花生底好处说出来?”

姊姊说:“花生底气味很美。”

哥哥说:“花生可以制油。”

我说:“无论何等人都可以用贱价买他来吃;都喜欢吃他。这就是他底好处。”

爹爹说,“花生底用处固然很多;但有一样是很可贵的。这小小的豆不像那好看的苹、桃子、石榴,把他们底果实悬在枝上,鲜红嫩绿的颜色,令人一望而发生羡慕底心。他把果子埋在地底,等到成熟,才容人把他挖出来。你们偶然看见一棵花生瑟缩地长在地上不能立刻辨出他有没有果实,非得等到你接触他才能知道。”

我们都说:“是的。”母亲也点点头。爹爹接下去说:“所以你们要像花生,因为他有用的,不是伟大、好看的东西。”我说:“那么,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伟大、体面人了。”爹爹说:“这是我对于你们底希望。”

我们谈到夜阑才散,所有花生食品虽然没有了,然而父亲底话现在还印在我心版人类的声音穿越河川、山峰、海洋,抵达图书馆这个目的。这声音传自亿万年前的边缘。来啊,这里闪烁着光芒,高奏着伟大的生命之歌。

图书馆

泰戈尔

宁静的海洋是图书馆最恰当的比喻,奔涌千年的滚滚波涛紧紧锁闭,变得像酣睡的婴儿一般悄声无息。在图书馆里,语静寂无声,水流凝滞止息,人类灵魂的不朽光芒,为文字黑黝的链条所捆缚,幽禁于书页的囚室。没有能够预料它将何时动,冲破寂静,焚毁文字的藩篱,冲向广阔的世界。这好比喜拉雅山头的皑皑白雪锁闭着汹涌洪水,图书馆也围拦着随时会泻千里的思想的江河。

人们知道导线限制着电流,可有谁在乎过“静默”限制“声音”,有谁在乎过人们将美妙的歌声、燃烧的希望、灵魂的呼、神奇的世界锁闭在纸里!有谁在乎过“往昔岁月”被幽闭了“今日”!有谁在乎过漫漫岁月之上有一座用书架起的辉煌梁!

一踏进图书馆,我们便站立在无数道路纵横交错的交叉上。有的道路通向宽阔的大海,有的道路通向起伏的群山,有道路则直通向人类的心灵深处。在这里,所有的道路都是一往前。这狭小的书香之地,居然拘禁着人类精神的河流,拘禁着类自我解放的辉煌灯塔。

犹如在海螺里能听得见海啸,人们在图书馆里能听见哪颗脏在怦怦跳动?在这寂静之地,生者与死者同在,辩护与驳斥伴,犹如孪生兄弟;在这里,疑虑与坚定,探索与发现,彼此影不离;在这里,长寿者与夭折人心平气静地友好相处,没有弄,也没有歧视。

人类的声音穿越河川、山峰、海洋,抵达图书馆这个目地。这声音传自亿万年前的边缘。来啊,这里闪烁着光芒,高着伟大的生命之歌。

最早沐浴天堂之光的哲人对人们谆谆而语:“你们全是天之子,你们身居仙境胜地。”哲人洪亮的声音化作许许多多文字飞越千年尘雾,在图书馆里飘荡回响。

在孟加拉的原野上,我们难道就无言向上苍倾诉?我们难就不能向人类社会吟唱出欢快的歌声?在世界热烈的合唱声中难道惟有孟加拉寂然无声?

难道在我们脚下奔涌的海洋就无言向我们倾吐?我们古老恒河难道就不曾从喜马拉雅山携来女神的仙曲?难道我们的头就没有湛蓝无垠的天空?繁星一般书写在苍穹上的漫漫岁月的烂文字难道已被抹煞一尽?

……

经过了若干年的沉默,孟加拉大地上的生命已经成熟丰盈让这片大地用自己的语言倾吐理想与志向吧!世界之歌将因为入了孟加拉人的心声,而变得更加明丽动我有我的爱与不爱,存在我自己心里。我爱念什么就念,有什么得我自己知道,这是一种享受,虽然显着自私一点。

读书

老舍

若是学者才准念书,我就什么也不要说了。大概书不是专为学者预备的;那么,我可多嘴了。

从我一生下来直到如今,没人盼望我成个学者;我永远喜欢服从多数人的意见。可是我爱念书。

书的种类很多,能和我有交情的可很少。我有决定念什么的全权;自幼儿我就会逃学,愣挨板子也不肯说我爱《三字经》和《百家姓》。对,《三字经》便可以代表一类——这类书,据我看,顶好在判了无期徒刑以后去念,反正活着也没多大味儿。这类书可真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犯无期徒刑罪的太多;要不然便是太少——我自己就常想杀些写这类书的人。我可是还没杀过一个,一来是因为——我才明白过来——写这样书的人敢情有好些已经死了,比如写《尚书》的那位李二哥。二来是因为现在还有些人专爱念这类书,我不便得罪人太多了。顶好,我看是不管别人;我不爱念的就不动好了。好在,我爸爸没希望我成个学者。

第二类书也与咱无缘:书上满是公式,没有一个“然而”和“所以”。据说,这类书里藏着打开宇宙秘密的小金钥匙。我倒久想明白点真理,如地是圆的之类;可是这种书别扭,它老瞪着我。书不老老实实地当本书,瞪人干吗呀?我不能受这个气!有一回,一位朋友给我一本《相对论原理》,他说:明白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我下了决心去念这本宝贝书。读了两个“配纸”,我遇上了一个公式。我跟它“相对”了两点多钟!往后边一看,公式还多了去啦!我知道和它们“相对”下去,它们也许不在乎,我还活着不呢?

可是我对这类书,老有点敬意。这类书和第一类有些不同,我看得出。第一类书不是没法懂,而是懂了以后使我更糊涂。以我现在的理解力——比上我七岁的时候,我现在满可以作圣人了——我能明白“人之初,性本善”。明白完了,紧跟着就糊涂了;昨儿个晚上,我还挨了小女儿——玫瑰唇的小天使!——一个嘴巴。我知道这个小天使的性不本善,她才两岁。第二类书根本就看不懂,可是人家的纸上没印着一句废话;懂不懂的,人家不闹玄虚。它瞪我,或者我是该瞪。我的心这么一软,便把它好好派在书架上;好打好散,别太伤了和气。

这要说到第三类书了。其实这不该算一类;就这么算吧,顺嘴。这类书是这样的:名气挺大,念过的人总不肯说它坏,没念过的人老怪害羞的说将要念。譬如说“元曲”,太炎“先生”的文章,罗马的悲剧,辛克莱的小说,《大公报》——不知是哪儿出版的一本书——都算在这类里,这些书我也都拿起来过,随手便又放下了。这里还就属那本《大公报》有点劲。我不害羞,永远不说将要念。好些书的广告与威风是很大的,我只能承认那些广告做得不错,谁管它威风不威风呢。

“类”还多着呢,不便再说;有上面的三项也就足以证明我怎样的不高明了。该说读的方法。

怎样读书,在这里,是个自决的问题;我说我的,没勉强谁跟我学。第一,我读书没系统。借着什么,买着什么,遇着什么,就读什么。不懂的放下,使我糊涂的放下,没趣味的放下,不客气。我不能叫书管着我。

第二,读得很快,而不记住。书要都叫我记住,还要书干吗?书应该记住自己。对我,最讨厌的发问是:“那个典故是哪儿的呢?”“那句话是怎么来着?”我永不回答这样的考问,即使我记得。我又不是印刷机器养的,管你这一套!

读得快,因为我有时候跳过几页去。不合我的意,我就练习跳远。书要是不服气的话,来跳我呀!看侦探小说的时候,我先看最后的几页,省事。

第三,读完一本书,没有批评,谁也不告诉。一告诉就糟:“嘿,你读《啼笑姻缘》?”要大家都不读《啼笑烟缘》,人家写它干吗呢?一批评就糟:“尊驾这点意见?”我不惹气。读完一本书再打通儿架,不上算。我有我的爱与不爱,存在我自己心里。我爱念什么就念,有什么心得我自己知道,这是一种享受,虽然显着自私一点。

再说呢,我读书似乎只要求一点灵感。“印象甚佳”便是好书,我没工夫去细细分析它,所以根本便不能批评。“印象甚佳”有时候并不是全书的,而是书中的一段最入我的味;因为这一段使我对这全书有了好感;其实这一段的美或者正足以破坏了全体的美,但是我不去管;有一段叫我喜欢两天的,我就感谢不尽。因此,设若我真去批评,大概是高明不了。

第四,我不读自己的书,不愿谈论自己的书。“儿子是自己的好”,我还不晓得,因为自己还没有过儿子。有个小女儿,女儿能不能代表儿子,就不得而知。“老婆是别人的好”,我也不敢加以拥护,特别是在家里。但是我准知道,书是别人的好。别人的书自然未必都好,可是至少给我一点我不知道的东西。自己的,一提都头疼!自己的书,和自己的运气,好像永远是一对儿累赘。

第五,哼,算了吧。我看见一所大厦。正面一道窄门大开着。门里一片阴暗的浓雾。高的门槛外面站着一个女郎,一个俄罗斯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