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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朽丰碑(9)

巴斯德从病羊的血液中,找到了引起炭疽病的细菌——炭疽杆菌,并且用稀薄的炭疽杆菌液注射到羊的身体里去,羊不舒服两三天,就不会得炭疽病了。可是,当时反对细菌可以引起疾病这种说法的人却说,不是炭疽杆菌引起牛羊的死亡,而是中了毒,是牛羊的血中有毒物。他们说:巴斯德把死羊的血注射到健康的羊体内,使羊生病不死,不是因为炭疽杆菌被杀死,而是因为血中的毒物被清除。

怎样驳倒这种说法呢?巴斯德思考了很长时间,想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实验办法。他取了一滴含有炭疽杆菌的死羊血液,放入一瓶五十毫升培养液的烧瓶中,几个小时以后,杆菌已经大量繁殖;再从这一瓶含杆菌培养液中,取出一滴,放入另一烧瓶培养液中,继续培养。他这样反复地做试验,不怕麻烦,一气重复了一百次。最后,他从这第一百瓶培养液中取出杆菌,注入健康的羊体内。这羊最后也死了,血液中也含有大量的炭疽杆菌。

反对巴斯德的人服输了。因为羊得炭疽病要是毒素引起的,那这样一次一次地反复转移,毒素就像大海中的一滴糖水,早已找不到它的踪影了。

巴斯德在证明微生物引起发酵,使酒变酸,使蚕儿患病,使牛羊死亡后指出:人类的许多疾病,也是细菌和其他微生物造成的。

预防鸡瘟

五十岁以后,巴斯德把他的精力全部用来研究细菌。他经常思索着:我研究细菌,难道仅仅是为了证明它是人生病的罪魁祸首吗?不,不仅仅是这样,就像研究酒变酸和蚕死亡一样,应该是为了制服致病的细菌,不让它放肆害人。

怎样制服致病的细菌呢?大约在巴斯德之前八年,英国的医生琴纳,发明了用牛痘接种的方法来预防天花。琴纳写了一本书,认为天花和牛痘是性质相近的疾病,所以种上牛痘的人,对天花就有了抵抗力。

巴斯德看琴纳写的这本书时,他正在研究炭疽病。他想:牛羊与蚕儿和酒不一样,有病的酒可以不要,病蚕可以烧死,何况酒和牛奶等可以用加热的方法消毒,防止变质。对有病的牛羊,人们总是想尽量把它们治好。问题的关键是怎样预防牛羊得炭疽病呢?

有一种轻型的牛炭疽病——牛胸膜炎,也有人用它来接种,可是很不保险,牛在接种后,经常突然发病死亡。有没有象种牛痘防天花那样保险的方法呢?这是巴斯德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在这个时候,巴斯德被邀请去研究一种鸡病——鸡霍乱。患病的鸡不吃食,整天无精打采,搭拉下脑袋和翅膀,眼睛闭着,拉稀,浑身出血,没两天就死了。

巴斯德从实践中,已经摸索出一套研究动物传染病的方法了。他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把引起病的微生物找到,把它培养起来,让它繁殖;然后用它注射到正常的动物身上,看它是不是会引起同样的病;如果动物得病了,还得在它的身体内,找到同样的微生物。

现在,巴斯德也用这种办法来研究鸡霍乱。他和助手把病鸡的血放一滴在肉汤里,再把它放在暖箱里去培养;第二天的同一时间,取出一滴培养液,放到另一瓶新鲜培养液里,再放在暖箱中继续培养。与此同时,他们每天用新鲜培养液给鸡接种,观察鸡霍乱病的情况。

这年夏天,巴斯德正在紧张研究鸡霍乱的时候,接到家里的来信,说是女儿已经订婚,就要结婚了。老人多么高兴,决定回去给女儿办婚事。他向助手卢赫和张贝兰交代了工作以后,就回家去了。

两位助手照巴斯德吩咐,天天接种一次新培养液,给鸡注射一次,记录鸡的患病情况。

有一天,两位助手决定去度假。他们把一瓶培养液放在碗柜里,锁上实验室就走了。过了一些日子,巴斯德和助手都回来了。张贝兰取出碗柜里的鸡霍乱菌培养液,给一只鸡注射了。第二天,意外的事情出现了,这只鸡竟然没有发病,仍然活蹦乱跳地活着。

两个助手商量了这件事:看来那瓶培养液过期了,我们还是到鸡场去要一只病鸡,重新培养新鲜鸡霍乱菌吧。这件事可不能让老师知道。他们知道老师严格认真,一丝不苟,这件事要是让老师知道了,非吃一顿批评不可。他们决定“保密”。

他们制成了新鲜鸡霍乱菌的培养液。第二天,他们用新制的培养液,给一些鸡注射了。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鸡都像往常一样,得病死亡,只有一只例外!经过仔细核对,正是那只注射过“无效”的过期培养液的鸡。

“这是怎么回事呢?”巴斯德问助手。

两位助手低下了头。张贝兰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地说了出来,请求老师处罚他们。

巴斯德没说什么,低头沉思。他没有责备他们,突然跳了起来,喊道:“我明白了,那只鸡有抵抗力,所以它没有死亡。把这瓶培养液留下来,不能倒掉!”

巴斯德仔细地思考着过期的鸡霍乱菌为什么会使鸡免疫——也就是不得病,有抵抗力。他想,除去培养时间长外,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经过反复实验和验证,他发现,如果让培养液长期暴露在空气中,鸡霍乱菌就会失去致病的能力,可是这种病菌却能使鸡得到免疫的能力。他把这种具有引起免疫力的细菌称为“菌苗”,意思是说它和发了芽的种子很相像,是能长出一棵大树来的。

从这里开始,巴斯德又重新来研究炭疽杆菌。他用同样的方法,想制出炭疽杆菌的菌苗,给牛羊预防炭疽病。可是,他失败了。他仔细地思考着,为什么对鸡霍乱菌有效的办法,对炭疽杆菌却无效呢?除去时间的长短、与空气接触不接触外,温度是不是有关系呢?

巴斯德把培养箱的温度提高到45℃,炭疽杆菌就变成孢子的样子,这时候,它的抵抗力极高,虽然在滚开的水里煮它,还能活十分钟;如果是干热烧到100℃,还能活一小时;而放在干燥的地方竟能活许多年,使牛羊得炭疽病。可是,如果把温度调整到42°—43℃之间,它就不会变成孢子的样子,而且危害牛羊的作用也减小了,可以做为菌苗给牛羊接种防病。他这样做了十多次试验,都证明能预防炭疽病。

巴斯德抓住一次偶然的事件,认真思考,敏锐观察,周密实验,终于取得了战胜传染病的划时代成就——创立了免疫学!

攻克狂犬病

巴斯德是一个勇于创新、而又十分谦虚谨慎的科学家。他在研究工作中,不到十分有把握的时候,从不随便宣布自己的研究结果。当有人要他讲讲他的研究成果,或者公开发表这些成果时,他总是说:“还不成熟。”

虽然这样,巴斯德研究菌苗,用它来预防鸡霍乱病和炭疽病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了,因为他向法国科学院要求进行公开的试验。反对他的人,相信这次试验会失败。其中,《兽医杂志》的记者洛辛诺尔宣称:“我要把巴斯德拖出来献丑。”

公开试验是在梅仑的普耶堡农场进行的。除去洛辛诺尔外,还有一些记者、兽医、牛羊业经营商,附近的农民也有不少赶来看热闹,团团围住试验场。这一天是1881年5月5日。

巴斯德把48只羊分成两批,各24只。其中的一批,巴斯德给那24只全注射了减毒炭疽菌苗,另二十四只任其自然。巴斯德向大家宣布:5月17日和5月31日,他要先后两次给这48只羊,各注射等量的有毒炭疽菌苗。他向大家预言:今天注射过减毒菌苗的24只羊将不会生病,而另24只羊会患炭疽病死亡。

6月2日,是决定巴斯德预言是否能兑现的日子,也是决定巴斯德命运——不,是决定细菌免疫学命运的日子。结果呢?果然不出巴斯德所料,24只接受预防注射的羊,全都活蹦欢跳,一点生病的样子也没有;而另24只羊中,22只已经死亡,2只也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亡。巴斯德胜利了。洛辛诺尔拥抱巴斯德,向他祝贺说:“这真是医药史上最奇异的表演呀!”

巴斯德的发明,拯救了法国的畜牧业!

直到这时,巴斯德所有的研究工作,还没有与人类的疾病发生联系。

他想:我研究菌苗,总得为人类健康服务才行,不能光和酒、蚕儿、鸡和牛羊打交道。

巴斯德从小对狂犬病的印象十分深刻。人被疯狗咬了以后,经过一段时间,就发病了。病人先是发烧头痛,随后四肢抽搐,头部和背部向后仰,牙关紧闭,最怕受刺激,尤其怕强的光线或者大的声音,抽风不止,十分痛苦。最后,病人总是死亡。

巴斯德决定研究狂犬病。这时候,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头发斑白,行动不便。

按照惯例,研究传染病,首先要找到致病微生物。这一次,巴斯德用尽过去的各种方法,都没有找到它。后来才弄清了,狂犬病是病毒引起的疾病,在当时所用的那种显微镜下面,是根本看不到病毒的。

为了找到这种微生物,巴斯德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从狂犬的口中,取出几滴唾液,来进行实验。他把这种唾液注射到动物的脑子里,动物果然得了狂犬病。这说明,狂犬病的确是微生物引起的传染病。

在巴斯德的实验室内,养了许多患狂犬病的豚鼠、兔子和狗。经过反复实验,巴斯德弄清楚了引起狂犬病的微生物,都集中在神经系统。他拿出因狂犬病而死的兔脊髓,发现把这种脊髓挂在玻璃管里,让它自然干燥,时间越长,微生物的毒力就越低,到第十四天的时候,微生物的毒力最低。巴斯德把它磨成浆汁,制成了预防接种用的疫苗。

第二天,巴斯德用干燥了13天的脊髓浆汁注射一只兔。第三天,给这只兔注射干燥了12天的浆汁……最后,他用刚从死兔取出的脊髓做的浆汁,注入这只兔体内,这只兔竟没有死亡。用这种浆汁注入健康的狗或者兔的体内,它们都不会得这种病。

成功了!巴斯德制成了狂犬疫苗。

这种疫苗能用来治人的狂犬病吗?巴斯德没有把握。凑巧,有个阿尔先省的孩子约瑟夫·美斯特,被疯狗咬了十四处伤口,已经两天了。孩子的母亲把病孩带来找巴斯德,要求救救她的孩子。

巴斯德接受了治疗的要求。可是,他没有把握。他给孩子先注射保存十四天的疫苗,随后一天一次,直到第十四天,巴斯德给美斯特注射一针最毒的狂犬疫苗。

这一夜,巴斯德根本没睡。这是他一生中最犹疑难过的一夜。狂犬疫苗能不能成功,明天就要见分晓。

第二天,当巴斯德见到小美斯特欢蹦跳跃地跑来找他时,他满脸泪水,紧紧地抱着小美斯特亲吻,激动地说:“孩子,你的病治好了!”

这个奇迹,很快传遍了全世界。凡是被疯狗咬了的人,都来找巴斯德,请求治疗狂犬病,有的来自俄国和美国。巴斯德一一给他们治好了,只有个别人因为被疯狗咬过的时间太久,没有救活。

巴斯德为全人类健康直接服务的免疫学诞生了。是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开创了战胜传染病的新纪元,使千千万万人免于死亡!

奋斗终生

巴斯德一生俭朴勤奋。还在学生时代,他就养成了从不随便花钱的习惯。他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买书,买学习用品,买实验用的仪器。

巴斯德的奋斗精神是惊人的。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实验室,只能在楼梯下的小储藏室里做实验。在那里,放个小暖箱,就没多大地方了,小房间矮小得需要跪着钻进爬出,有时一天要这样爬上一二百次,去观察和记录实验的结果。对于这样的条件,他全不在乎。他认为搞科学不亲自动手做实验是不行的。他说:“实验室和发明是两个有密切关系的名词。没有实验室,自然科学就会枯萎。”

中年以后,巴斯德得了偏瘫病。可是,他一面与疾病作斗争,一面坚持做实验。五十八岁那年,他的研究计划订得十分周密紧凑,像这样的工作量,就是精力十分旺盛的青年人,也会感到吃力。只是在感到十分困难的时候,他才请别人帮他一把,克服左手不听使唤所带来的困难。

巴斯德热爱自己的国家。当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推翻了国王路易·菲利普时,战斗还未结束,巴斯德毅然参加了革命,在国家警卫队里帮助维持铁路的秩序。这时候,他在高等师范学校学习,经济十分困难,还是把仅有的一百五十法郎,全部捐给了革命政府。

巴斯德特别关心青年人的成长,勉励他们要抓紧大好时光,不要虚度光阴。他说:“青年人要首先问问自己,‘我学习了些什么呢?’还要问问自己,‘我为祖国做了些什么呢?’最后,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愉快地知道,你已经为人类的进步和幸福多少做了点贡献。”

是的,巴斯德的确实践了自己的愿望,为人类的进步和幸福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他认为,他的工作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祖国,他说过一句名言:“科学无祖国。”他的贡献正在为全世界、全人类的健康服务,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1892年12月27日,法国政府为巴斯德七十寿辰举行了盛大宴会。当衰弱残废的巴斯德,挽着法国总统的手臂走进大厅时,来自法国和外国的著名人物和科学家,一起站了起来向他欢呼,国家乐队奏起了胜利进行曲。许多人在会上发表了颂词。最后,英国的伟大外科学家李斯德在颂词中说:“你为世人揭开了传染病的黑幕!”

李斯德说完后,巴斯德站了起来,抱住他,表示感谢。一生朝气蓬勃、声音洪亮的巴斯德,这时因半身麻痹症加剧,说话小得像蚊子叫了。他的答辞是由儿子说的。

1895年6月13日,巴斯德去威尔涅甫休养,希望在那里能恢复自己的健康。这个夏天,他坚持读书,坚持和助手讨论防治白喉。可是,他的麻痹症不断加重,说话也一天比一天困难了。

这年的9月27日,巴斯德与世长辞,终年7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