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算主任惟一一次没有行使自己的“裁减”权力,约里奥所需的款项足额发放了。
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的预算由1945年的301745000法郎增加到1946年的632644000法郎。
这里约里奥努力的结果,他成功地显示了启发人们心灵的才能,把国家与科学工作者紧密地连在一起。
由于原子弹在日本的爆炸,约里奥看到了科学消极的一面,他认为这是科学的悲剧,也是自己的悲剧。
约里奥热情善良,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处理问题的才能,使他得以成为法国科学界的领导人物。
这时,他的虚荣心也产生了,希望被人理解,受人拥戴。
冷战时期,法国成立了原子能总署,开始了原子反应堆的建设。
约里奥负责处理所有的重大方针问题,伊伦娜负责化学上的问题。
他们的工作很困难,进展速度令人绝望的缓慢,许多工作人员都失去了耐心,焦躁不安。
约里奥没有失去信心,他向来是以乐观出名的。
1948年12月15日,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
6点30分,约里奥和他的小组成员到夏蒂荣——原子反应堆建设所在地准时报到上班了。
今天,是“重水氧化铀零功率反应堆”正式启动的日子。成败在此一举。
7点10分,注入第一次重水,记录仪也进入工作状态。
但是没有动静,约里奥有些不安,他让助手考瓦尔斯基又注入一些重水。
记数器开始上升了,巨人般的反应堆要活动它的肌肉了。
大家都聚集在仪器旁,吃着夹心面包,喝着酒,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那振奋人心的时刻。
…………
12点20分,约里奥又注入一次重水:温度像箭一般地升上去了。
梦寐以求的链式反应得到了。
几分钟后,“重水氧化铀零功率反应堆”大楼的门打开了。约里奥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对门外等候已久的人群说:
“我高兴地宣布:今天12点20分,法国第一座原子反应堆开始工作了。”
他的话立刻被经久不息的掌声淹没了,人们欢呼着向他拥来,约里奥霎时便被狂热的人群抛了起来。
约里奥感动地流下了眼泪,多少艰辛、误解此刻都已被泪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他的心里充溢着幸福和骄傲。
庞大的宣传机构立刻把这一伟大的成就披露于世,约里奥也成了记者追逐的焦点。
有记者问:“原子反应堆是否表示你所在的共产党独家和平实现了?”
“这是我们向法兰西民族奉献的第一项成果,是法国人民和平的资本,不属于任何政党。”约里奥回答。
“你将保守你的工作秘密吗?”
“我们将最大限度地发表我们理论研究的成果,我们现在有东西可以和最先进的国家进行交换。”约里奥毫不犹豫地说。
一位美国记者问:“你们还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制造原子弹了?”
约里奥对此做了简单明了的答复:
“我们与原子弹毫无瓜葛。”
约里奥的态度是众所周知的,但由于他是一名积极的共产党员,参加了许多科学范围之外的活动,受到了英、法、美等许多右翼报纸的攻击。
约里奥意识到自己正走在一条艰难的道路上,攻击他的叫嚣声越来越高,但他的鲜明立场却一刻也没有改变。
1949年4月20日,约里奥主持了第一次世界保卫和平代表大会的开幕式,几天后发表了保卫和平、限制原子弹的声明。1950年4月5日,在共产党代表大会上,他重申了这一立场。
他惹恼了美国和英国等西方国家,法国为了维持与美国及北大西洋同盟之间的关系,不得不让约里奥下台。
1950年4月28日,约里奥被免去原子能总署高级专员的职务。
世界各地对约里奥的被撤职提出了抗议,但在既成的事实面前,说理是没有用的,约里奥被排斥在原子能总署之外。
伊伦娜也受到了牵连,她任职的合同期满后,也没能继续延期。
约里奥受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他开朗的性格也似乎变得沉默了,但是5月5日在法国大学做每周一次的讲演时,他依然显得刚毅。
在马赛曲的歌声中,他稳步走上了讲台。桌上堆满了鲜花,人满满的挤了一教室,连走廊和楼梯都挤满了人。
掌声雷动,向这位伟大的科学家表示崇高的敬意。
约里奥激动得喉咙梗塞了——不管怎么样,法国人民没有忘记他,他的成就和科学家的地位永远也不会被抹杀。
他继续担任法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从事着政治性的工作。
伊伦娜始终坚定不移地和他站在一起,分担他的苦恼,安慰他,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她要尽力给他一些精神上的宽慰。
约里奥“保卫和平”的主张在全世界得到了共鸣,一个新的组织机构——世界和平理事会成立了,约里奥当之无愧地被推举为主席。
约里奥已经从痛苦中站起,他发现自己有许多社会工作要做,他感到生活又充实快乐起来。
然而,伊伦娜之死却又一次使他坠入了悲痛的深渊。
最后的日子
伊伦娜的身体健康状况一直不佳,因为年轻时受到X射线大剂量的辐射,她患上了白血症。
但她仍没有停止自己的研究工作,一直到逝世前,她一直主持着巴黎镭学研究所的工作。
1956年3月14日,伊伦娜病情恶化,不幸在巴黎居里医院病逝。
在从事放射线研究工作的科学家中,她和她的母亲玛丽·居里是仅有的两位因放射线辐射而致死的科学家。
约里奥痛不欲生,他们幸福地工作和生活,相濡以沫,长达30年之久,一夕之间却已永别,怎能不让他悲伤呢?
约里奥拿出了巨大的勇气,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他明白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
1958年5月,他去莫斯科作了最后一次访问。
8月2日,星期三清晨,约里奥睡觉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鼻子出血了。
他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他喊了管家安娜,对她说:“我不行了!”
约里奥被送往圣安东尼医院,但他脑子还清醒,还能和护士聊天。这样过了几天。
8月14日晚上6点钟,约里奥昏迷过去了——再也没有醒来。
当法国总理解除约里奥高级专员的职务时,他曾指着窗外一棵百年老树说:种下那棵树的园丁已去世了,但他栽的树仍在这儿,只有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社会承认了弗雷德里克·约里奥·居里,官僚主义和人民大众这次出奇的一致,政府安排了国葬,上千人参加了他的吊唁活动——约里奥种植的树已根深叶茂。
逝世前,约里奥谈到了死,朋友忌讳莫言,但约里奥却戏谑地说:
“人总是要死的,如果你要写墓碑碑文的话,我建议你这样写:弗雷德里克·约里奥·居里,一个为公正的世界,为没有战争恐惧、没有社会罪恶和不平的世界而进行过斗争的人。”
米高扬的发明
1959年10月的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在前苏联的一个空军试飞基地里,将要进行一次新式飞机的试飞试验。试飞员格·康·莫索洛夫穿着一身崭新的飞行服,信心十足地登上驾驶室。随着指挥台传来的命令,飞机发动了,几分钟后便像箭一样冲出跑道,飞向蓝天。只见飞机一会儿笔直地爬高,一会儿向下俯冲,一会儿翻转机身,形状可变的机翼一会儿舒展,变成后掠形,一会儿紧贴机身,如火箭发射。最后,试飞员又在超音速状态下关闭发动机,进行了几次发动机空中启动试验。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试飞,试验成功了,这次飞行试验创造了每小时2388千米的世界绝对飞行速度纪录。在场的人们无不为这一试飞成功而欢欣鼓舞,其中最为激动的就是这架飞机的总设计师米高扬。这架飞机就是著名的米格-21型战斗机。
童年的梦想
在前苏联亚美尼亚境内的埃里温和第比利斯市之间,有一条很深的峡谷,水势湍急的德别特河流经其间,河畔有一座名叫萨纳英的小山村。这里有过狂风暴雨般的历史,教堂和村庄曾经遭受过阿拉伯人、蒙古人、波斯人的蹂躏。1905年8月5日,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一位木匠家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是未来的飞机设计师阿·伊·米高扬。
米高扬小的时候,家中生活贫苦,虽然在当地享有头等匠人盛名的父亲拼命工作,但作为5个孩子的父亲,他只能让全家勉强糊口。
度过了高加索漫长的夏日,便是人们开始收藏食物的季节。有一天,年仅7岁的米高扬对爸爸说:“爸爸,我也要到山上去帮你干活。”
父亲疼爱地看着这个最小的儿子说:“山上的活很累,那是大人们干的活,你还小,会累坏的。”
米高扬摇摇头说:“不,爸爸,我已经长大了,应该去干活。”
父亲看着儿子倔强的小脸,只得点头同意了,但他心里很难过,正是贫穷,迫使自己才7岁的孩子过早地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
从此,米高扬用一头毛驴从森林茂密的山坡上运回一捆捆树枝,一堆堆野苹果、野梨、野石枣。山村里的这些果类是全家食品中的重要部分。
一天,村子里几个最勇敢、最灵活的大孩子找到米高扬说:“米高扬,我们上山采核桃好吗?”
“采核桃要爬到树上去,太危险了,爸爸不会同意的。”米高扬回答道。
“真是个胆小鬼,爬树都不敢。”一个大孩子轻蔑地说。
米高扬听后便不服气地说道:“去就去,我才不是胆小鬼呢!”
几个孩子来到山上,见到核桃树,便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地往树上爬。几个大孩子动作敏捷,只几下便爬到了树顶,而米高扬由于年龄小,却总是落在后面,因此总是遭到其他孩子的讥笑。孩子们最后来到一棵高大的核桃树下,只见这棵树高耸入云,上面果实累累。米高扬对小伙伴们喊道:“我们爬这棵树,看谁能够爬到树顶!”
“米高扬,你不要吹牛,我们一定比你爬得高。”
于是,孩子们开始爬树了。米高扬吃力地向上爬着,手上已磨出了血泡却浑然不觉,只感到蔚蓝的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近,白云就从头顶上飘过,小鸟在耳边歌唱。米高扬真想生出翅膀飞到天上,在蓝天白云间自由遨游。米高扬暗想:“总有一天,我要飞起来!”
这时,忽然听到树下传来孩子们的呼唤:“米高扬,快下来,太危险了!”
米高扬向下一望,天哪!太高了!别的孩子只爬到一半便不敢再往上爬了。此时的米高扬非但不害怕,反而得意起来,他一边爬一边挑逗性地问:“谁敢跟我比,看谁爬得最高?”树下的孩子们都张大了嘴巴,吃惊地望着树枝间米高扬小小的身影,却没有人敢回答。看来,谁也不可能比他爬得更高了。
米高扬7岁时,由他哥哥看管的两只小山羊交给他来放养。要看管这两只羊,精神要特别集中,因为稍一马虎,羊吃了别人家的庄稼,就得交出20戈比的罚金。
小羊倌米高扬只能整天跟在两只羊后,山羊走到哪里,他就得跟到哪里,一步不能离开,只有等山羊停下来吃草时,他才能稍微休息一会儿。米高扬的两条腿总是被荆棘扎得伤痕累累,磨破的鞋已是补丁贴补丁。
一天,米高扬想出一个办法。他对山区情况很熟悉,他设法使羊走最近的便道,并每隔十几米便在路上放一把事先准备好的青草。这样,时间长了,羊便学会了认路。米高扬不在时,两只羊也会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而不会迷路。米高扬把自己养的羊赶到只有他一个人才熟悉的地方,然后就可以丢下它们自己玩。这并不是他的粗心大意和对农活的厌烦。机灵的小羊倌玩了一会儿后,来到他算定的地方,羊正好也在那里。这件事让邻居家的放羊娃们羡慕不已,都以为米高扬给他的羊施了什么法术呢!
米高扬8岁时进了村里的小学,从此,他产生了浓厚的读书兴趣。他喜欢绘画,酷爱算术。但这位模范学生也远不是处处都是好样的,他好动、淘气、贪玩,他和他的同学不止一次地跑到山洞里,一直玩到快下自习课时才回来。回到家里,便示威性地伸出自己早就被墨水染脏的双手。
米高扬9岁的那年,爆发了世界大战。一天,萨纳英高原上发生了一件使当地孩子们震惊的事件:一架“法尔曼”式双翼机在距悬崖不远的地方迫降了。
“法尔曼”式双翼机是早期航空史上一种典型的飞机:有发动机、板条式的骨架、用蒙布包起来的金属丝和机翼。看起来倒像个装有发动机的风筝。但是,对于这个小小的山区的人来说,这架会飞的机器像是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上飘来的怪物。
在飞行员检查发动机和排除故障时,年幼的米高扬和他的朋友们一直围着这架飞机,摸摸这儿,摸摸那儿,长时间不肯离去。当飞行员休息时,米高扬走上前去问道:“飞机员叔叔,你真能把它开到天上去吗?”
飞行员看着这个天真的孩子,微笑着说:“那当然,我是飞行员呀,我开着它就能飞到天上去。”
此时的米高扬十分羡慕眼前这位飞行员,他心中暗想:“长大了,我也要当飞行员,我一定要飞起来!”正是为了实现童年时代这一梦想,米高扬为航空事业奋斗了一生。
勇敢的小布尔什维克
米高扬13岁时,父亲去世了,使本来就很贫穷的生活变得更加窘迫了。一天,母亲把米高扬叫到身边,说道:“孩子,我们家太穷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养活5个孩子,我决定把你送到图马尼扬姨妈家里去,并且也希望你能在那里得到一些教育。”
懂事的米高扬很理解母亲,他默默地点着头,但心里却很舍不得离开家。米高扬的姨妈是位心地善良、热爱劳动、举止端庄的人,在那里,小米高扬生活得十分舒适、平静。米高扬上了亚美尼亚学校,同时还上了“革命大学”。当时,很少有人知道,图马尼扬的家当时就是苏维埃共产党的第比利斯总部所在地,那里保存着地下出版物。米高扬正是在这种环境熏陶下,培养了一种坚强不屈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