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越来越艰难。
有一种原形毕露的凶险。
一句话,也可以引发起无休止的争斗,彤彤越来越敏感,任意妄为,像操了一把满是刺的刀,将他的全身辟蹭地满是伤害,他有时侯痛苦地想,她是不是已经不爱他了?但是每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他便会立刻给予否定,他怎么可以怀疑她的爱情?
他们很多的时间,已经没有了语言,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个星期讲的话,不如热恋时一天的多。
三个月前,彤彤突然说,丛容,我们去大连吧。
从容手里还拿着一张当天的晚报,头没有抬地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彤彤突然脸上闪烁起了奇怪的光芒,她坐到他的对面,敲了敲报纸,说,真的,我们去大连吧。你请一个星期的假,我们马上起程。我还没有坐过轮船呢。
大连有什么好玩的,现在公司太忙,走不开。
彤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要去。
别任性,你要是觉得闷,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新马泰去旅游。
我不要去什么新马泰。我要去大连。彤彤执意的说,必须要去。
丛容不再理她,自顾自地看报纸,不久,他便听见了乒乒乓乓的响声。他跑去厨房,看到自己喜欢的景泰蓝碗被砸得粉碎,一块一块地铺在彤彤的脚下,他气愤难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彤彤在碎片之中轻蔑地踢了一脚,溅起又落下,然后她若无其事地进了房间睡觉。
丛容浑身发抖,却更坚定了不去的念头,于是在剩下来的彤彤处心积虑的三次提议中,他均连想都没有想,就否定了,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和她作对,不过是有一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他在承认自己赌气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后悔,他曾经想,他会永远宠着她爱着她,不许她受一点委屈的,为什么事到如今,不过几年的光景,他就开始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呢?他想抱抱她,想着就会感觉鼻尖辛酸,她坐在阳台上面抽着烟看天空,瘦削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睡衣里面,那么孤独和冷清,在这个城市里,他们没有任何亲人,只有一些琐碎的朋友,朋友,永远只是无聊时候一些聚众消遣的节目而已,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可以互相取暖,相互依赖,纵情地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走过去,双手伸进她散乱的头发里,她没有看他,冰冷的沉默。他说,我们明天就出发。彤彤,去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