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我和胡安雷认识一个月后,总结出来的他的标志。
胡安雷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张全家福的合影,合影上面的他,是一个笑得灿烂夺目的少年,光洁的额头上还未沾染一丝尘埃,不过几年的流光,将他塑造成一个表情阴郁,眉头紧锁的男人,不怎么宽容,不怎么言语。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他权全更变,不可琢磨。
他经常看着合影发呆。零碎知道他的家庭几在他还是懵懂少年的某一天毁于一旦,双亲反目,纷争中抛弃了对方和一切远走高飞,于是原本一个完整的家庭,只剩下胡安雷一个人。
回到家,闻不到一丝温暖的气息。
知道胡安雷会害怕,尽量晚回家。游荡于夜店去打发那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寂夜。于是遭遇了爱情,于是遭遇了欺骗,于是懂得了恨怨。一旦遭遇一场水火爱恨,整个人都会苍老起来。于是,再不见胡安雷那个明媚的少年。
可是,他还是会重复爱上不该爱的女人,比如我。
任性偏执骄傲,样样俱全,我一直在期待有人将我驾驭。烈性的女人,更渴望勇士的救赎,因着太过明了,所以不肯放低一些姿态示人,于是一直孤独下去,有点不甘,又不得不如此。
胡安雷,轻而易举地将我掳获,不过是忧郁得令人心疼的表情,不断买醉的狂野,和望人婆娑的眼神。
和胡安雷举杯同饮,有些相遇太晚的感慨,但是两个人都在静观其变,惟恐成为谁一瞬间的游戏。都是成人的年纪,谁都是耿耿于怀的一副不肯吃亏的样子,在无数次暧昧场里坚持。
也许是一场寂寞的游戏吧,也没有关系,喝完这一杯,明天全部遗忘,走在阳光里,会看到一百个令自己心动的男人。这样也好。我心内释然。准备告辞。
胡安雷坚持要送我回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两个酒熏的人,行走在繁星密布的N市的街头。
到楼下的时候,笑指了指昏黄的一盏灯,胡安雷说,那是谁点灯等你?
我说,没有谁等我,在N城,我没有朋友,没有爱情,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因为经常夜归会害怕,于是灯永远开着,喜欢那种光亮的感觉,好像有一个人在等待。想想就会幸福地笑起来。其实若真有那么一个人为着我等,我必定不会流连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