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雷不明白。
他不过是看到了他曾经挚爱的女人,经历时间洗涤之后,复出在他的面前,仅此而已。
于是记忆夹杂着刺激,一并向胡安雷拥挤过来。我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跳动的火焰,氤氲在嘈杂的的士高门口。
那晚,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明明白白。
胡安雷酗酒,我在舞池里疯H,隔着闪烁的光亮和缤纷的人群。隔着咫尺距离,却感觉到了海角天涯。
原来爱的眼睛,不能容忍一丝的沙粒。胡安雷完全忽视了我的感受,沉没在旧时爱恨之中。
9
似一个分水岭,胡安雷再没有维持起来的平静。
我才明白,原来的平静,果然是他极力维持的结果,一旦遇到冰凌,即刻瓦解,无声无息,就在瞬间。我不过是他邀请来成全他疗伤止痛过程的一个同伴。我一直不知道吗?我一直知道的。我不过是一直在劝慰自己,他会跟着时间抹杀过去。
可是,他开始皱眉。
不再为我烧洗澡水,不再悠闲地和我靠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看书,不再关爱地问寒问暖。
男人的爱情。来去匆匆,不见踪影。还没有来得及感动,就消失无踪。比如胡安雷。
他变得沉默,更加沉默。沉默到不再说一句话,直到我把那个代表记忆的残留的那管口红,以射击者的姿态,摔到洗手间那面漂亮的大镜子上,胡安雷闻声跑了过来,呆在破碎的镜片前。
破碎的镜片,一部分纷纷跌落到地上,各种不同的形状,无规则地铺陈,映着灯光,似天空布满的星辰。残剩的那部分,以参差的姿态,屹立在墙壁的边边缘缘,有一些渐渐支持不住地,在等待一个良好的时机迅速坠落,有一些,坚持着,等着下面的消息。
果然,在骇人的沉静之后,胡安雷即时暴怒,纠住我的胳膊,问我为何如此。
既然爱情已经破碎,留着个完整的镜子有什么用。
伊葳,我忍你很久,不知道你一次次地破坏我们的感情,你想如何?
我倒吸口冷气,明白了什么是反咬一口,心下绝望地想,是该分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