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已经有了衰老的疲惫,他越来越沉默下来,沉默成一支竹子,都市变成他孤独的丛林。而明媚,就是突然闯入丛林的熊猫,他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竟然丧失了抵抗的勇气,他欢天喜地,他心甘情愿,成为她心满意足的晚餐,他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她吞噬。而当他被吞到一半的时候,她陡然止住,睁着无辜的眼睛,无邪地看着他,告诉他,她的今生,完了。
妈的,霍安宁忍不住想骂人,怎么可能,有一种人,令你一旦遇见,即刻跌入深渊呢?怎么可能?他只是感觉他抓住一根极其细微的绳索,战战兢兢地攀援,她站在离他很远的高空,游移地望着他们共同的天空,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危难,他真沮丧。
他尽力保持自己平静的形象,在表情无辜的明媚面前。吃饭的时候,她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喋喋不休地讲述她身边的一些琐事,听上去很像是在编造连环小说,几次他想打断她,但是她那么专注,那么纯真,他怎么忍心打断她。她似一面洁净的琉璃,稍一碰触,就会冰解瓦碎,他不可以看到她,在他的面前破碎。
作爱的时候,她非常乖,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她的指甲深深地扎在他的脊背上面,似十只小兽的齿沿,他腾挪跌宕之际,透过幽暗的灯火看她的眼睛,多半时候他都会被她给吓到,那么幽深的一口井,布满着明白的绝望,除了手指的感应,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她令他有强烈的霸占欲,因着她对他灵魂的封锁,呵呵,既然灵魂不可通越,那么就让肉体来见证一切吧,他几乎是在最顶点的积怨中达到最大满足,她可以给他一切,包括身体的欲念。
如果1999,她遇到的是他,而他巧合这么爱她,那么一切,会不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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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这个年份,因着明媚的沦陷,成为霍安宁最忌讳的一个数字。
他是知道庄澄的,大概在她零碎的提起中他大概知道了和这个人有关联的一切,优秀青年,耿直温暖,有一些远大的理想报复,长得比较招女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