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飞赴深圳看望郁钦的时候,正在下雨,平地大太阳地,就开始下雨,我站在太阳雨里,打他的手机。但是没有人接电话。我一个人,背着沉重的行李走在深圳浮躁的街道上,这个城市如一个庞大的鸟笼,每个人都在自以为是地飞,但是谁都飞不出那一片禁忌,但是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已经遨游世界。
世界无限大,世界又无限小,小到我和郁钦,竟会相逢。
他不知道我来看他,千里遥远。
我不知道我已渐渐,滋生爱恋。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进行中,我开始变成了飞行动物,穿梭于两个城市之间,不能自己。
4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我
接到郁钦电话,已经是凌晨。华灯明亮的不夜城,见到了日以继夜思念的人。
他瘦了,憔悴得令人心疼。
我摸了摸他的脸,所有的防范便在那一刻全部塌陷。郁钦恢复了他惯常的拘谨,似乎我们从来没有如此天黑贪天白地亲密地交谈过,又似乎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异地陌生人,巨大的失落侵袭了我。
郁钦似一个消防队员,总能在我火苗高涨的时候,及时地将之浇灭。
我们通常会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慢慢地找到熟悉的感觉,遂渐渐地进入角色。最后溶入在这一座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他的,别人的城市。
郁钦说,刚搬了家。这已经是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七个住所。
因为害怕太熟悉之后的陌生感,所以不住地搬迁,我想我可以想象郁钦的恐慌。
到郁钦的新居去参观,不算很大的房子,被他整理地井然有序,他是一个有点轻微洁癖的男人,闻不得异味,看不到零乱,却又见不得阳光。
他选择背阴的居所,或者是为了躲避阳光。长久地逃避阳光,已经令苍白写满了他年轻的脸庞。长期的熬夜,令他的眼神总是流离失所,而我,永远不可避免地被这类不怎么健康的男人吸引,其实看得到结局,还是义无反顾,忘了退路。
我缠住他的身体,捕捉他的气质,总是在这样的时刻,郁钦开始手足无措,心跳若狂,最后屏住呼吸,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