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笑着说:"今天化了妆?我没认出你来。"
我回敬他:"你也一样。"
马春松开了我的手,把帽子一拿,他竟然剃了一个光头,我很意外,又一下没忍住,竟然笑了起来。
马春把帽子戴好了,严肃地说:"笑什么?--特别傻?"
我克制住笑,说,"没什么,挺好的。"
马春变了一个表情,神秘地说:"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我倒是一直在想你。"
我倒吸一口冷气,无法忍受马春的轻佻,那令我想起了调情高手范柳原,对于想呀念呀这些的话,真是张口就来,"追求女孩子这套拜托别在我身上用,OK?"
马春狂笑起来,笑毕,停在我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我说过要追求你吗?……不过。这刻开始我确定要追求你。但是你不必着急回答我,我可以给你24个小时进行考虑。"
我决定不再跟他继续说下去,转身便拦了一辆空车,这次马春没有阻拦,一直笑着歪着脑袋看我匆匆忙忙手忙脚乱而又气鼓鼓地上车,匆匆忙忙地消失在夜色里。
7
刚回到家里,便接到了电话,是气急败坏的小麦,电话一接通他便狂吼:"你去了哪里?我一直在找你,你竟然会不在家。"
我压低了声音尽量平静地说:"我出去了一下。"
"出去了一下,为什么你会出去了一下,难道你不知道我要来的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反抗的勇气,我声音颤抖一连串地说"你并没有告诉我你要来。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什么时候会来,我永远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
小麦仍旧不冷静地怒吼道:"难道每次去看你,都要事先给你打报告,请示?请予批准?"
我们在电话两端陷入不同状况的沉默,大概过了三分钟,小麦声音嘶哑语调坚持地说:"我们分手吧,我爱上了别人。"
我如堕深渊,空洞顿时袭来,就像一碗被打碎的浓汤,泼洒着如此寂寞的悲凉。
原来是这样。
原来疯狂地找我是为了告诉我这样的一个决定,平日里,要等到他一个电话,比登天还难。我没有什么意外,几年里,事实上小麦一直在爱上别人,他从来没有在我们的感情里守过承诺,而每当他在新感情里受伤或者跌到,他总是会沮丧而又孩子气地回到我的身边,拿着玫瑰的谎言和可笑的礼物来换回我的原谅--其实他根本不必那么费心,我一直在原地,从来没有走开过。
我收了线,心变得冰凉。一句话,造就了我再度失恋的尴尬局面,他总是像个救世主,有掌控生死的权利,而从不问我的脆弱灵魂和身体是否可以依托,我知道自己已经被这种畸形恋爱模式折磨得麻木。我依在夜的旋涡里,双眼空洞地望着某处,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我的救赎。一阵抽痛过后,我突然想到了马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