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话响了。他不去管他,她真希望他就此与她捆绑在一起,哪怕他没有真心,只要捆绑住,她便也愿意,可是他终于熬不过,沉下脸来躲到另一个房间去接电话。
华浓无限失落地仰望着天花板,仰望着。她起身去看他。推开虚掩的门,她听到他说,亲爱的,我怎么可以一刻不爱你。我的世界里全部都是你,任凭谁,也挤破头也是不可能进来的。
……
她等他把世界上最肉麻的情话都说完,她直盯着他。她非常想抽他,她非常想抽完他之后问问他怎么可以一边说着那些话,一边又霸着她不放手。
莫詹转头看到冷冷地看着他的华浓,稍一冷静,马上展开笑容和怀抱。
华浓说,为什么这样?请告诉我为什么?
莫詹说,你在说什么?
华浓终于按捺不住积蓄的愤怒,她大声地喊,为什么?
莫詹一把抓住了华浓的胳膊说,你知道我在乎你的,非常在乎的。
华浓说,那么,林朵呢?你也是在乎着她的,对吗?
莫詹一脸无辜地说,你怎么可以吃她的醋呢。你们是不同的,我不过是你无所谓的插曲,但是她视我为生命,你该明白的。
华浓瞠目结舌,不知所以,原来如此,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躯壳,完美,向往,偶然靠近。而林朵,却是他的生活,他的现实,他是一个贪婪的男人,他要现实,也要理想,所以他不放她亦不会放林朵,他不允许自己缺少什么,尽管他知道自己给不了任何,他是自私到家的男人。
他早给过她暗示,不是吗?不给她承诺,不挑明关系,不确定身份,这难道不是爱情里面最基本的暗示。对不起,华浓,我只能和你黑夜纠缠,不能阳光里盛开。因为阳光里盛开的,不是你这样的品种……这样的话还需要明明白白说出口吗?华浓无限悲愤地发现,她已经遍体嶙伤。
9
对不起,莫詹,我马上要结婚了。对方是旅美画家,我们是同行,他非常爱我,唯一爱我,我也爱着他。
华浓第N次打电话对莫詹说出绝情的话,莫詹疯狂了一般地说,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如此草率的选择。
祝福我吧,我也会祝福你和林朵。
莫詹说,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祝福你。
这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
华浓放下电话,拔掉线路,搬家公司的车已经来了,她将行李全部弄到车上,她将搬到莫詹不可能找到的新住所去,当然,她是一个人,至于旅美画家,不过是她用来灭绝和莫詹关系的道具而已。
红灯停留,她突然从窗外看到了林朵,兴高采烈地挽着一个男人胳膊--而那个男人,分明地,不是莫詹。
是谁说过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话,是谁明目张胆地展览自己的爱情?又是谁将真心如此大方地交付出来?
华浓倒吸了一口冷气,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个不可思议的场景。这时候绿灯亮了,林朵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散了。
呵呵,这个世界,再不是可以盛产经典的世界了,阴暗的,光明的,纠缠的,不过都是一些暂时的激情了。谁有真心,谁又有灵魂?
她已经卑微到,只求一点点真心了。
居然是那么地难。
华浓黯然起来。
(完)
她是他的天使,或者灾难。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