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人,无论男女,都会突然觉得委屈吧。
花边走到三楼的巧克力区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然后看着丁小陌说,你为什么要送我巧克力,巧克力是送给自己心爱的人的。
丁小陌似一个被戳穿把戏的魔术师一样,窘迫难当,他几乎感觉到自己面色的改变,他该如何回答她这一尖锐的质问,他语塞,支吾,后来干脆学她,说,你像一个更年期的老太太一样善于怀疑。
她笑了,大笑,笑得空气都在发抖,笑到他心里酸楚,她吃着他的感情,她不放松,她津津有味,她乐在其中,而他,在她的霸道里慢慢瓦解,她真的看不到他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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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陌决定对花边表白。至于怎么说,他是真的没有想好,总之,他必须要撕开花边一直伪装的面具。即使她指责他存心不良。
她不是不懂他,她只是装糊涂。她有时侯甚至霸道到不许他再有其他的红颜知己,她霸占着他,又不肯以感情相付,他是这样地被她操控着,他不肯。
正当他已经决定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花边的一个电话。
花边的声音很冷静,说,丁小陌,我要去美国了。去跟他生活在一起。
丁小陌几乎感觉眼前黑了一片,他镇定了一下情绪说,你不要开玩笑。
花边很严肃地说,我没有开玩笑。我会记得你的。你也要记得我。祝你好运。
电话挂掉的大约半个小时里,丁小陌几乎陷入了思维短路,他无法搞清楚状况就已经失去,一切一切,原来不过都是他无法掌握的,他在她手里,他如蝇蚊,她任由他飞,可以不给他以生存的希望,而现在,她竟然就可以这样地,简短地,决断地,从他的生命里自由地穿行,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他恼怒了,他本想马上就飞过去抓住她追问怎么回事,如同小说里写过的,来一场临别告白,那会使那场面显得悲壮又难忘。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在渐渐平息的愤怒里,失去了兴趣。
如同上一次,她突然打电话,说路上遭遇了色狼。他安慰了她几句,她非常不满,努力斥责他未有尽到知己的责任。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希望我飞车过去看你,你才会觉得心满意足。
这样的话显然刺伤了她,他听到她在电话那边的咆哮,他不喜欢她这样,他只是要给她一份踏实的,实在的感情而已。他希望自己区别于她所给自己设置的爱情迷魂阵,因为他需要的,是生活,是感情,而不是作戏。他永远也无法对她说明白他的心内所想。他不需要她明白,她只需要无条件地接受,也就罢了。
那一夜他喝醉了酒。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自从买车之后,他要求自己时刻处于清醒状态之中,他是个有节制的男人,除了这一次的失控。喝醉了的脚是软不着根的,他支持着自己,往外走去,刚一出门,他的电话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