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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玉笛公子(二)

“离渊,离源,住手,不得无礼……”黄耀忙出声制止两人。

面对直冲自己而来的利剑,玉瑛还是那般潇洒,仿若没有看见般,轻啜口茶,将茶杯缓缓放于桌面,再抬手,食指指尖轻点迎面而来的两柄利剑的剑身,迅疾如风般的剑就那样停在了玉瑛的面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就那样抵在两剑之间,只见剑身微微颤抖,两人脸上缓缓滴下汗水。

黄耀见状立马出手,两手迅速搭在二人肩上,稍稍运功将两人的剑与玉瑛的手分开,离渊、离源两人猛的向后退了两大步才堪堪站稳,手依然不自觉的在抖着,仿佛还能感觉到刚才流窜全身的刺骨疼痛,他仅仅用了一根手指,便抵住他们十成的功力,要知道他们可是真正的顶尖高手,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太可怕了!此时的他们心里是又惊又惧。黄耀立在那,看着面前怡然自得的玉瑛,他亦有一丝震撼,玉瑛这个人自身有多少本事,从刚才那一下,他便清楚了,这个人的武功恐怕比自己还要高得多,真真是深不可测。而且,这个人的心性恐怕也是莫测高深啊。

“玉公子的武功绝顶,在下佩服。”黄耀又恢复浅笑,坐回位子,离渊、离源两人也将剑收起,坐下。

“唉,此言差矣。”玉瑛摇摇手指,右手执箸夹起一口菜放入口中,“在下乃区区一介江湖人士,再没点儿武功,可怎么生活下去啊,你说是吧,黄公子。”

黄耀笑了笑,端起茶杯道:“这话倒也在理。”

玉瑛与黄耀同时轻笑出声,已确认彼此对自己暂无危害,刚才那一幕,两人选择暂时忘记。

“不知黄兄来江淮打算去哪看看?”边吃饭边闲聊几句,既然已经暂且放下,那么愉快的吃顿便饭还是必要的。毕竟过了一个上午,他们都有些饿了。

“也没什么具体目标,主要就是想看看风土民情。”黄耀笑笑接着道:“我听说过两天有秦淮曲会,很有名。”

“不错,这秦淮曲会每年的5月中旬都会在这秦淮河上举办。”玉瑛点点头,“黄兄想来是第一次来吧。”

黄耀转头望着窗外,声音有些低沉道:“我能出来的机会甚少啊,这秦淮河的确是第一次来呢。”虽然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窗外,可是,那深沉的眼眸中尽力掩藏的一丝寂寥却被玉瑛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销魂误。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沈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玉瑛同样望向窗外,喝着杯中香茶,嘴里轻轻念着。黄耀闻言转头看着玉瑛,后者也同样回看着他,“秦淮、江南多是爱恨情愁,离愁别绪,这秦淮曲会便是尽诉此情的一种聚会。”说着停顿一下,“这曲会上也有一些文雅之人来此一聚,去了可以多结交一些朋友,还是相当不错的。”

黄耀闻言眸中有瞬间的异彩,但转瞬即逝,沉默片刻,看看桌上的饭菜已用的差不多,向离渊、离源两人使了个眼色便对着玉瑛施一礼道:“玉兄,时候不早了,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有缘我们再会。”

玉瑛赶忙起身还礼,“既是有事,在下便不再挽留,如黄兄所言,有缘我们再会。”浅笑以对,他没有看漏离氏兄弟在瞥见他腰间别着的紫玉笛时眼中的惊惧与探究。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紫色衣衫,玉瑛才敛起一直淡笑的唇角,悠然落座,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拿在手里把玩着,黄耀吗?清澈的眼眸空濛如雾,却有精光隐匿其中,从他身上的那块玉佩和自己刚才的试探,对于黄耀的身份,玉瑛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有缘再会?呵呵,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仰头,喝下杯中之茶,扔些碎银在桌上,便扬长而去。

黄耀及离氏兄弟步出酒楼之后皆沉默不语,半晌之后,黄耀开口道:“你们可否看出这玉瑛的身份。”

离氏兄弟闻言互看一眼,离渊凑近黄耀低声道:“他腰间别一只紫玉笛,再加上他的武功以及那潇洒超然的样貌和气度,如果没猜错,他应该便是现今武林三公子之一的‘玉笛公子’。”

黄耀睨了眼离渊,沉思片刻,缓缓道:“这个人,不简单呐。”回首望了望不远处的聚湘楼,心底暗道:我们还会再遇的。

玉瑛离开酒楼,沿街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小巷的深处,一个独立门院静静的落在那里,小巷两边参天大树郁郁葱葱,朱红漆门旁两尊雄狮昂首挺立,为其增加一份威严与肃穆。轻叩门环,片刻,朱红大门应声而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年轻男子,二十三、四的年纪,面容俊朗,神情谨慎小心,抬眼看到门外矗立之人时,猛然一惊,赶忙躬身行礼,“小……”不待说完,玉瑛眼眸斜睨男子一眼,男子顿起一身寒颤,“……主人,请进。”换了称呼,小心翼翼的将玉瑛迎入门内。

抬步入内,便看见内里极广,朱栏碧户,雕栏玉阶,足见富贵。男子引着玉瑛走入门户深处,又一小院现在眼前,推开门,迎面便是一股清新之气,只见院内翠竹环绕,凤尾吟吟,亭台楼阁宛如入画。

竹荫下已备好一软榻和小几,几名丫环仆从鱼贯而入,将沏好的香茶与甜点摆在几上又悄然退下。玉瑛走近榻前,甩袖一挥,便在榻上落座,“上官涵最近可有动作?”

“据属下所探,上官涵来到这之后,除了去过一次‘尘纤坊’外,他一直在别庄未出门。不过,倒是打探出他可能会去参加秦淮曲会。”男子立在一旁恭敬答道。

玉瑛点点头,“阳明教的事查探的如何了。”

“属下无能。”男子垂首,“循着线索追去,却在进入华丰国领域后,突断线索,现在下属还在华丰国搜寻。”

“哦?”玉瑛应一声,看神情无惊亦无怒,沉吟半晌,道:“此事不怪你,阳明教何等之辈,能从此教将其教主劫走,此人又怎能是如此便让人轻易得知的,告知他们,仔细探寻,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男子躬身,准备退下。

“兰珣。”玉瑛淡淡的声音响起,阻止了男子欲离的脚步。“听说老三前不久来过这里?”

兰珣闻言一惊,赶忙跪下回道:“主人,三小姐来此,属下只是以下人的身份伺候起居,其他的并没有……”

玉瑛抬手止住兰珣,浅浅笑望着,“不必如此慌张,我当然知道你的衷心。”玉瑛自榻上坐起,伸手将兰珣扶起,“兰珣,你是跟我最长的,我向来用人不疑,只是,我不希望再有这种善意的谎言。”

兰珣激动万分的望着玉瑛,他当然记得自己是最先跟着他的,那时候,那个孩子才五岁,在那个家里,夫人才刚刚去世,那些人便……他经历了种种才活到今日,虽不曾说,但是自己也知道公子是信任他的,却没想到今日能如此明白的说出口,怎么不让他激动,至此,兰珣深深向玉瑛躬身行礼便退下。

小院中安静下来,只有风拂过枝叶发出簌簌的轻响。

玉瑛取下腰间的紫玉笛,在手中旋转着,清澈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某一处,面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好似在观赏风景,半晌后,忽抬首望向头顶翠竹,碧幽幽的翠绿映入如雾双眸,映的一双眼眸好似碧波深潭,华灿而又深幽,但是,时刻如朦水雾的眸子此时却是烟雾尽退,只留一双星眸澄澈、清亮,却也尽寒尽利。

“上官涵吗……”喃喃一声,“真期待啊……”唇角绽起一抹比极冰之渊还要彻寒的笑。

将紫玉笛凑近唇边,悠扬的笛音蓦然响起,时高时低,带你攀过高山越过河流,忽而轻快飞扬,忽而低沉萧索,清脆的笛音,缭绕缠绵,丝丝缕缕扣人心弦,让人闻之如痴如醉,余音绕梁,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