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凤璎的皇帝为当朝的首辅大人办了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据说是历朝所有大臣中级别最高的待遇。
皇帝亲自为其主婚,新娘子的嫁妆从皇宫一直摆到首辅府的大门口。
京都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首辅府围了个密实,这样大的阵式可谓令他们大开眼界,因此更加期待一个月后的立后大典,同时亦为皇帝皇后的大婚庆典。
“澈,你可害苦了我。”易歌在向凤凌澈敬酒之时苦着脸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凤凌澈两指接过他递上的酒杯,笑意盎然,“今日是你新婚,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让这众多宾客作何感想?还不快给我笑一个。”
圣命难为啊。
易歌裂开嘴,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此时后悔不迭,闲云野鹤的日子多美好,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当这个官,就算是死也不能答应。
“来来,今日你是新郎官,这杯算我敬你的。”凤凌澈举起酒杯笑看着他。
易歌心中对他有着气恼,也不跟他讲身份,不客气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是,在酒入喉的一刻,他明显感觉到有异物从嗓间滑下。
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淡淡的香味。
他凝了眉,细细一回味,眼睛蓦地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眉目含笑之人。
“澈,你……你给我吃了……”
“没错。”凤凌澈也不否认,依旧笑如春风,“我可是为你好,莫要辜负了这洞房花烛夜。”
易歌仍处于极度惊愕中,他万没想到他交的竟是这样一位损友,落井下石给他吃了这一粒药丸,这要他如何度过今天晚上。
“这药是我让你做的,你也知道没有解药,只能……”凤凌澈呵呵一笑,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你的新娘子在洞房中等你,可别让她等得太久。”
他站起身拍拍呆若木鸡的易歌的肩膀:“我先回宫了,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说罢,哈哈一笑,扬场而去。
他要早些回去,就这一会儿离开皇宫,已经想念在宫内等候的宁若璃了。
本想带她一起来喝喜酒,朝中那些古板的老臣非说皇后还未册封,不能抛头露面,弄得宁若璃有些遗憾。
“恭送皇上。”身后跪拜之声响起一片。
身体里的异样越来越明显,易歌忍了又忍,终是敌不过强烈的药性,如玉般的脸颊桃红一片,双眼水雾霁霁,引来一片侧目。
他只得草草吩咐了府内总管几句,万般无奈地挪向新房。
他发誓,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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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爱卿,朕不是特许你七天的婚假么,昨日是你的新婚之夜,今儿个怎么便来上朝了?”
凤凌澈满脸关怀之意,浓浓笑意毫不掩饰地从他墨瞳中逸出。
立于大殿的易歌神色不振,玉面发白,脚下虚浮,想是昨夜做那事有些过度,只是天未亮便赶来上朝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回禀皇上,昨日虽是臣的成亲之日,但为人臣者,自当尽臣之道。一个月后便是皇上立后大典以及大婚之日,皇上既然将如此重大之事交与臣去办,臣自当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易歌回答是相当合乎情理,微垂的脸上极尽诚恳,看不出一丝端倪。
凤凌澈眸光一动,笑道:“易爱卿能有如此见解,朕实在是感动。不知易爱卿对立后大典及朕的大婚有何好想法。”
“具体事宜臣还需与各部官员共同商议,只不过臣有一事却不得不在此向皇上禀明。”
“哦?”凤凌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知爱卿所谓何事?”
“臣日前翻阅了历代典籍,其中有一道开国皇帝太宗帝传下来的圣谕。”易歌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朝堂上的众臣们皆窃窃私语起来。
凤凌澈亦是神色一顿,复笑道:“接着说。”
易歌唇角抽了抽,头更低了低以遮掩眸中浮起的光芒:“圣谕说,天命皇后出现,皇帝必须将其立为后,并在成婚之前一月内都不得见其貌,更不得与其肌肤相亲。”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凤凌澈嘴边笑意顿住,眸光一利,直直地凝向低头躬身看不清神色的易歌。
这样的圣谕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过,这小子莫非想报昨日之仇?
伸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淡然问道:“不知易爱卿是从哪本典籍中得知此圣谕?朕从记事开始,至今未曾听说有此规矩,倒是很有兴趣亲眼看一看。”
想跟他玩这种把戏,易歌似乎还嫩了点。
未料易歌抬眸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小册,交于殿前太监呈给凤凌澈,神情坦然镇定,胸有成竹。
凤凌澈眼底微沉,看他这样子是早有准备。
拿起小册,随意扫过,在看到一方圆形龙纹印签之时,神色一凝。
这是凤璎历代帝王特有的印章图案,中间有篆体的历朝年号,这小册上的印签赫然印着太宗帝的年号,以他的眼力来判断,此印签非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