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恐惧的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前,却被他抓住,大手反擒住她的双手于她的背后,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子,她剧烈的颤抖起来,摇着头,“不要,不要让我再恨你了……”
只听见“嘶”地一声,幻如凝陡然僵硬了身子,衣衫被撕裂的声音在空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她瞠大了双眸,呆震。
“不……”绝望的嘶吼声在宫殿内陡然响起。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就是他让她等待的结果嘛?幻如凝抱着头痛苦的悲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她用力的捶打着床,哭得肝肠寸断。
为什么这一切都如此的残酷,明明每夜都从噩梦中惊醒,明明她恨得那么浓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悲哀的发现,她竟还爱着他?
她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你还要爱着他?爱着那个杀人凶手?她不要爱他,不能再爱了啊,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不听使唤?为什么?
“啊……”她抱着头歇斯底里的用力喊着。
屋子外,诸葛孔照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银灰色的眼底似乎闪烁着什么。
幻如凝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发了多久的呆,等到被一道敲门声惊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去。
“皇后娘娘,奴才是隆御宫(昨天忘记表明了,幻郇孑登帝后,太子的寝宫改名隆御宫)的宫人。”然后,她似乎隐隐听见了有人在说些什么,不过她没有去听。
宫外宫人们对视一眼,然后点头,轻轻的推开了殿门。
除了听到启门声时幻如凝的身子似乎动了动,便不再有任何的动静,只是抱着身子蜷缩在床上。
然后,八名宫人抬着四个箱子走了进来,恭敬的朝幻如凝一福身,“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幻如凝没有动,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宫人们再次面面相觑一眼,然后才道,“娘娘,奴才们奉了皇上的旨意,将皇上的东西搬到您的寝宫里来。”
心“蹬”地一下跌落谷底,幻如凝这才抬起脸,缓缓的转过头望向他们,“什么?”
“皇上说,他以后就睡在磬夕宫了,所以命奴才们将他的东西送过来。”宫人们见幻如凝终于有了反应了,忙恭敬的回道。
幻如凝倏地瞠大了双眼,看着那些箱子,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然后霍然走下床,但她忘记了,她无力的左腿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脚下却一个踉跄,她低呼一声,跌倒在地。
“皇后娘娘!”宫人们大惊,忙上前相扶。
“滚开,不要碰我!”幻如凝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剧烈,用力的甩开他们的手。
宫人们更加不知所措了,皆面面相觑着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他的东西拿走,全部拿走,拿走啊!”她几近歇斯底里的尖叫。
“既然朕的皇后不喜欢朕的东西放进来,那还不抬走。”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然后,幻郇孑的身影也出现在大殿门口,语调不兴的道,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幻如凝愤恨的看着他,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不知为何。
“奴才参见皇上。”宫人们忙跪地。
幻郇孑却是径自走向幻如凝,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迎向自己的双眸,“既然朕的皇后不想朕的东西搬进磬夕院,那就将皇后的东西搬去朕的寝宫!”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不搬!”幻如凝用力的打开他的手,怒吼。
“可是今日起,你就是朕正式册封的皇后,你只能与朕住在一起,你不愿意搬到朕的寝宫,朕就只能搬进来。”幻郇孑冷下眼,语气冰寒。
“我们并没有举行婚礼。”幻如凝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恨恨的看着他。
“只是一个仪式罢了。”幻郇孑冷笑。
若非今日那群可恨男人来捣乱,他会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册封大殿,不过,这个典礼他会补上的。
幻如凝看着他眼底不容置疑的坚定,明白不管怎样,她是逃不过了。
想至此,一种无力感自心头升起。
她逃不了的啊!
“东西放在那里,都退下!”看见她眼底的软化,幻郇孑将她从地上抱起,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头也不回的朝宫人们交代。
“是。”宫人们恭敬的应声,退了出去,并将门带上了。
幻郇孑亲自为幻如凝褪去外裳,而她就似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般仍由他摆布,可在外赏被他脱下后,她还是不由得恐惧着接下来的事,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她惊恐的闭上了双眼。
可是,他却只是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
她惊诧的睁开眼看着他。
“睡吧!”轻如羽毛的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际,他眼底的冰寒似幻觉般消去,变成了浓郁的深情与爱恋。
在她未接纳他以前,他不会再碰她了,他承受不起她更深的厌恶了。
幻如凝下意识的避开那太过灼热的注视,翻过身背对着他而睡,可是眼底却渐渐的聚集了盈盈的泪水。
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后悔?为什么那天你又要强迫我?
幻郇孑眸光黯淡了一下,为自己褪去龙袍,却没有熄灯,因为她怕黑。
然后探身进入被子里,轻轻的从后环住她纤细而冰凉的身子。
幻如凝身子一僵,感受那源源的热度,心微微颤抖起来,身子也随着颤抖。
化不开的苦涩在眼底蔓延,幻郇孑轻轻的将唇贴上她的发,似梦似幻的轻轻呢喃缓缓溢出,“不要怕我,求求你。”他在她耳边轻声乞求。
幻如凝倏地瞠大了双眼,昏暗中,盈满了她眼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没入枕边,身子仍在颤抖,却是因为抽泣。
她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眼泪就这么忍不住的放下流?
幻郇孑无言的环住她,一滴晶莹的泪同样自他的眼角滴落。
他在等,等待她能够化开心结,重新接受他的那一天。
可是,他好怕,怕他哪天会累了,累到走不动了,无法再爱下去了,他也怕啊!想至此,他更加紧紧的拥住她,带着份绝望的颤抖。
屋子外,海若看着紧闭的宫殿大门,眼眶微红,回想起半个时辰前的事——
“海若,准备一下,将朕的东西搬进磬夕宫,今晚起,朕住进磬夕宫。”幻郇孑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搬进幻如凝的寝宫。
“皇上,您今晚还是不要去磬夕宫了吧,等过些日子,您的身子好些了,再去。”海若担忧的劝道。
他知道,为了不让皇后娘娘察觉,皇上一定不会服药,那么伤又怎么好呢?
“如儿比你想象中的敏感,她会怀疑的,即使她恨朕,但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角落会不由自主的关注朕的事。”幻郇孑的黑眸盈满了无言的悲哀与无奈,“而且,现在冬梅受伤了,如儿一个人睡一定会害怕的,她会谁不安稳的。”
她怕黑啊!
“可是您耽误了服药的时辰,您的身体也会出问题啊!”海若犹豫许久,终究忍不住说了出来。
幻郇孑深黯的黑瞳陡然一冷,低沉嗓音也陡然变得冰寒,“什么时候朕的决定轮到你这个做奴才的来插嘴?”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是奴才越矩了。”海若“咚”地跪地,“可是皇上,奴才求您,保重龙体啊!”
他可以接受皇上的惩罚,即使是死他也心甘情愿,可是,他担心皇上的身体啊!
“是朕欠了如儿的,朕怎么能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呢?”幻郇孑却没有训斥海若,空气中蔓延着令人不安的沉默,良久,他饱含着深沉的痛苦的低低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皇上,您说娘娘为您失去了太多,您欠了娘娘,可是,您给予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娘娘失去的啊!海若垂下眼,在心底无奈而悲哀的说道,然后提着灯笼转身离开。
夜,安谧。
第二日,当幻郇孑来到御书房后,诸葛孔照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说。”幻郇孑大步坐入龙椅中,看也没看桌上堆积的奏折,脸色沉凝的开口。
“回皇上,微臣已经查明,昨日的杀手皆是出自龙太傅的倾城山庄的杀手堂,而冷傲则是杀手堂的堂主。”诸葛孔照恭敬的将手中的资料呈递给幻郇孑。
“原因?”幻郇孑接过,却没有看,状似平静的话语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致命危险。
“因为前些日子倾城山庄已经下了追杀令,追杀……”诸葛孔照抬了抬眼,才继续道,“皇后。”
“啪”地一声重击落在一旁的桌面上,桌子应声断裂成两截,宫殿里的宫人们却连眼也未抬一下,显然是训练有素。
“倾城山庄?”好一个倾城山庄,竟敢将主意打到如儿的身上!幻郇孑缓缓的眯起眼,幽暗的深眸底顿时卷起着令人惊恐的狂风暴雨,危险的问,“现在倾城山庄谁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