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非烟缓缓睁开眼眸,这些日子让她已经多了解自己的身子些,醒来在床上躺了片刻,侧过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落地那一刻更加是小心。
青环端着水进来,看着公主已经起床,先是惊讶,后是放下水盆,“公主,你怎么不多睡会?”
“睡醒了。”非烟走向水盆架,转头嘱咐了一句:“青环,收拾一下,我们回港湾居。”
“是,公主。”青环不解,现在的局面她越来越不解,可还是点头。
不多时,她就和青环走出卫懿轩的寝房,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乾坤镯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清澈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冷意,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非烟到了书房门口时,看见了莫承军走进院子,“莫随从。”礼貌性的唤了声。
“谜妃。”
看着莫承军走来,谜妃?非烟心底嗤笑,对于这个称呼她已经不再纠正什么,随便他人怎么叫,只要她自己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是谁就可以了。
“王爷?”看着空空的书房,非烟询问莫承军。
“回谜妃的话,昨夜宫中来人,王爷入宫了。”莫承军看着青环收拾的包袱,眼眸转动了下,“谜妃是否能等王爷回府再做决定?”揖身恭请求。
非烟点点头,她不想为难莫承军,“好吧。”她转身又往卫懿轩的寝房子阳楼走去,身后的青环随着主子而去。
莫承军见非烟回到子阳楼,他直觉王爷想挽回谜妃,是件很难的事情;谜妃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任由王爷摆布的可怜公主。
元颖篱摸着小腹,一个人站在主院门口不远处,她看着莫承军离开主院,在睿王府内,她拥有的权利仅在睿王妃之下,她可以出入主院,不过她和睿王妃都一样,没有王爷允许,她们都不可以步入子阳楼。
迈动脚步往主院走去,每一步都有些颤抖,她是傲慢无礼,甚至睁眼说瞎话,可是她却没有杀过人;她紧张的吞口口水,抬起头往前走去。
她步入主院,就看见了非烟的背影,那美丽的身影让她心中的怨气多了份,一咬牙,那美丽的女人非死不可。
“谜妃……”眼看着非烟快进入子阳楼,元颖篱略大声点叫了声,脚步也加快了些,摸着小腹的手并没有松开。
非烟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长廊中走来的女子,非烟认识元颖篱,就是那在书房中发生争斗的女子,没有记错的话,她叫元颖篱,不知道为什么,欺负过她的人,她都记得非常清楚;非烟转过身子,站在原地看着元颖篱走进自己。
“谜妃。”终于到了云非烟的面前,元颖篱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刚刚的脚步有些急。
“元姑娘,不知有何事?”非烟目光瞟到她的小腹,那隆起的小腹刺痛了她的眼,不过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异。
“谜妃,妾身是为上次的事情向谜妃致歉的。”元颖篱讨好的笑容。
“我知道了。”非烟点点头,说完转身。
“谜妃……”见非烟的态度很是冷淡,元颖篱心中有些不甘,语气也带着点不高兴;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懊悔了。
“元姑娘,你还有事?”非烟转过头看着元颖篱。
元颖篱摇摇头,一时间她被非烟的冷漠愣住了,不知道为何,看着面前的那双冷漠的双眸会让人心中发慌。
“既然没事,元姑娘请自便。”非烟不想与她多接触。
“谜妃……”元颖篱见非烟要离开,又急急的叫了声。
“元姑娘,如有话请直说,没有的话,请容非烟先行离去。”非烟抬起头,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
“谜妃,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这些日子以来,特别是我有了王爷的孩子以后,总是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自己很坏,所以我想得到你的原谅;将来可以教育孩子光明磊落行事。”元颖篱一着急,一口气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非烟的背。
“我原谅你,元姑娘,可以请回了。”如果她不说孩子也许会好点,可是她偏偏要说孩子,卫懿轩的孩子,眸底冰寒。
“谜妃,我是真心请你原谅的。”非烟的态度太过平淡,让元颖篱心中着急。
“元姑娘,我家公主已经原谅您了,您挺着肚子不易久站,还是请回吧。”青环小声的开口,她原本没有出口的权利的,可是元颖篱死缠着公主,让公主不能回去休息,她不得不出口,公主的身体太过虚了。
“啪……”忍无可忍,元颖篱一手煽上青环的脸,“贱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啪……”非烟一个转身,反手背还给元颖篱一巴掌,这一巴掌她用足了力气,“你给我记住,她虽为奴,可我从没有将她当着下人。”她手飞速的爬上太阳穴,头好晕。
元颖篱被突来的巴掌打得向旁边的廊栏扑去,眼眸突然睁的滚圆,“啊……”吓得惊叫。
青环急忙扶住非烟,公主的话让她快掉眼泪,她没有想到公主会为了她打元颖篱;记得以前公主被人欺负总是忍着,可是今天却为了她这个奴婢出手;心底深处‘公主,青环不值得你这么好的对待’。
一道银光从元颖篱袖口慢慢下来,非烟忍着头晕,手一挥飞镖飞出。
‘呯……’一块小石子打落了飞出去的飞镖。
元颖篱胸口撞到栏杆上,痛的差点昏厥过去,身子缓缓滑了下来,幸而没有伤到胎儿。
“王爷。”元颖篱软瘫在地,眼泪直流。
卫懿轩目光如炬的盯着非烟,“本王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阴狠,连个孕妇都不放过。”
“啊……”元颖篱惨叫出口,那道银光居然是银蛇,在她的脚腕处咬上一口。
卫懿轩目光移到惨叫的元颖篱身子,蛇?
非烟再次挥手,飞镖直向要逃去的银蛇,刺入其头,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青环,我们走。”连看都没有再看卫懿轩一眼,抬起眼眸,衣袂飘飘,在青环的扶着下,离去。
她的声音冷淡到了极点,他的一句话,将好不容易转变的关系又推向了深谷,卫懿轩抱起已经晕过去的元颖篱:“快去请大夫。”他快步的往金沙阁而去,目光一直看着非烟的背影,他误会了她,他说的话伤了她。
“是。”莫承军转身快速离去。
睿王府里乱成一团,谁不知道元颖篱腹中的孩子可是皇室第一个血脉;看着谜妃冷漠的神情离去,再看着王爷抱着元颖篱出了主院,大家很自然的将事情联系在一起,是谜妃伤了元颖篱。
白素站在中院里,嘴角上扬,两败俱伤,好事一桩;睿王府听到消息的时候,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带着娇柔。
金沙阁中,大夫站了一排,一个个束手无策。
“去请尤炎彬。”卫懿轩看了一眼这群束手无策的大夫,大声吼着。
莫承军连说是的时间都没有了,急忙骑马去请尤炎彬,没有过多长时间他又回来了,请来了几位御医,唯独没有尤炎彬。
“你听不懂本王的话吗?尤炎彬呢?”卫懿轩叱喝,他看着元颖篱唇色发黑。
“王爷,谜妃在半路晕倒,尤御医赶去了港湾居。”他到尤府的时候,请到了尤御医,可到了门口,港湾居就派人来了,尤御医连说都没有说一句话,骑上马向港湾居而去,他只好去请了其他几位御医。
卫懿轩听着莫承军的话,让开位子给御医们,自己走出寝房,莫承军明白的跟着出来。
“她怎么样?”
呃?她?“王爷是指谜妃吗?属下不知。”他急急的去请其他御医,没有过问。
“你现在去港湾居,另外查清为何府中有蛇。”他的府上居然有着银蛇这样的剧毒之物。
“是,属下这就去。”莫承军揖首领命。
这时里面的御医全部出来,“回王爷的话,剧毒攻心,如想保住大人,那么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打掉腹中的胎儿。”
御医们说话很是小心翼翼,这可是皇室第一宗血脉,如果就要这样打掉,实在是让人心寒啊!皇上和王爷都大礼多年,却不见孕育出子嗣,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却不能留。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卫懿轩叱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御医们你看我,我看你,“别无他法。”这是唯一能保住大人的办法;不这么做大人和胎儿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