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听着青环的关门声掀了盖头,望着房间里的摆设,迎门就是一张床,如果说那是高床软枕,不如说是硬床硬枕;旁边一张梳妆台,是别人用的不要的吧;再就是一张圆桌四把椅子,那椅子能坐吗?不想摔死就别坐;这间房间里唯一的红色就是被褥。
青环站在门边看着非烟的一举一动,面对这样的待遇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婚礼连一个妾室都不如,面前的主子能忍受吗?青环转头看着这儿连她在云城的丫鬟房间都不如,暗暗的叹口气,卫国的人欺人太甚了。
非烟转过头看着青环。
“觉得怎么样?”
青环抿着唇低下头。
“如果被王及王后知道,他们肯定会伤心的。”
非烟淡淡一笑:“那么就不让他们知道,告诉孟任回去不可泄露一字。”
“恩。”
青环用力的点点头。
“下去吧。”
非烟缓缓开口,今夜不会有人来的,她想早些睡下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是,公主。”
青环迟疑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去顺便带上门。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经昏黄色的夕阳,风从窗户里迎面而来,吹在非烟的脸上,冷冷的、凉凉的、又觉得柔柔的。
非烟挂起嫁衣,拉开血红的被褥,将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其中,呼呼大睡去见周公了。
深夜一阵风吹过,窗户咯吱咯吱的响起来,非烟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在摇摆的窗户。
“啊……”非烟吓得低声的尖叫一声。
一道幽长的黑影站在窗户门口,看不清他的面目朝什么方向,更加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一道长长的黑影,非烟睁大眼睛想看着那道黑影的去向,慢慢的、缓缓的,那道黑影向右边移去,没有脚步声,只听见风呼呼的声音,渐渐的窗口只剩下一阵又一阵的冷风。
亲眼目睹这样的怪事,非烟一个晚上眼睛都阖不上,睁大着眼眸盯着那扇窗户,听着风声,听着窗户摇摆声,她的新婚之夜就是这样在担心受怕中度过?
“吱……”
门被推开,非烟顺速的将头缩进被褥里,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大气都不敢出。
黑夜中小屋内的灯亮了起来,一位中年女人一手托着金盘,里面平铺着一张白如雪花的丝绸,身后跟着两位宫女打扮的丫鬟。
中年女人仔细的打量着房间,最后将目光转移到床榻上,先是奇怪的眼眸随而走上前去,转头对着左边的宫女努努嘴。
宫女点了下头站在床榻前,“谜妃。”
谜妃?被褥里非烟眨了眨眼睛,这声音?那道黑影?手不知不觉抓的更加紧。
宫女见没有动静,伸出手拉被褥,宫女在外面用力,非烟在里面用力,两人拉拉扯扯许久打个平手,宫女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非烟在里面喘着气,心仆咚仆咚都快蹦出来了。
中年女人退后一步,两个宫女点点头上前,两人齐力用力的拉着被褥。
“救命啊!”眼看就快被拉掉了,非烟干脆放手闭着眼睛大叫起来。
两个宫女被这样一放,两人手拉着被褥身子向后摔了下去,两人翻到在地呻呤起来,“哎呦!”
“起来!成何体统。”
一道严肃的命令响起,中年女人转身向床边走去。
“是,秦嬷嬷。”两名宫女揉着腰站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非烟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仰面躺在床榻上,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看着面前一张不再年轻的脸,整个人弹着坐起来了,“你是谁?”
“老身是奉太后口谕,送来‘贞洁帕’”
看着非烟对自己的警惕,秦嬷嬷先开口,将金盘中的丝帕铺到床榻血红的被单中间,接着抬起头。
“老身明日早晨会前来收回的。”
非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秦嬷嬷的一言一行,这个电视里面看过,可是。
“非烟明白。”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是……”
听着非烟欲言又止,秦嬷嬷转过头示意两名宫女先出去,眼眸转到‘贞洁帕’上,只要太后满意一切都好办。
“老身明白谜妃的意思,请您放心,睿王爷今夜一定会出现在你的房间,至于您能不能走过瑞王府的那道中墙就要看你今夜的造化了。”
非烟看着秦嬷嬷的脸发呆,听着关门的声音非烟才反应过来,可是有好多事情她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啊?中墙?要看自己今夜的造化?
看着浑浊的灯火在风中摇摆着,非烟拍拍自己的脸,好困啊!非烟努力的不让自己睡着,可是没有过多久还是靠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就连有人进来她都不知道了。
一双脚步走进这间房,始终拧着眉头,特别的看着床榻上的人,睡得像一头小猪一样还微微张着嘴巴,俊眉紧皱;转身准备离去可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好强烈的眼光啊!非烟不情愿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睁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人,背影好大高啊!非烟用力的揉揉眼眸。
“你是谁啊?”
听着身后的人终于醒来开口说话,睿王爷转过头,一双阴鸷的眼眸看向非烟。
“你……怎么是你。”
非烟吓了一跳,看到那双眼眸时,所有的困意都没有了,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一些,可还是喉头打结。
睿王爷没有开口,一双黑眸盯着非烟,脚步像床榻走去。
非烟双手撑着床单上,身子随着睿王爷的走来向后挪去,吞着口水一双美丽的黑眸紧紧的盯着睿王爷。
“别……别过……来。”非烟结结巴巴,面对着睿王爷越来越近的身子,非烟吓得靠在墙壁上,已无退路,惊恐的眼眸都快凸出来了,“啊……不要……”非烟努力的按住自己的衣物,面前的男人与其说是可怕,不如说是一头猛兽,正打算将她吃的干干净净。
惊恐、害怕、反抗、一切都于事无补,非烟感觉到体内一浪接一浪的恐惧,听到男人的喘气声和自己的呻呤声,一切那么陌生却又自然。
一根多疑的经拉扯着她的心,为何没有痛楚;为何那双阴鸷眼眸的主人脸越来越阴沉,为何越来越没有温柔,只有一味的发泄?为何自己却越来越沉沦在这样的发泄中?
非烟看着男人从自己的身上翻起身坐了起来,那双阴鸷的眼眸闪过非烟的脸颊;非烟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双眼眸在太和殿在见过,同样让人心底发寒。
男人的眼眸划过非烟的身体,最后落在非烟的下身,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射出锋利的光芒。
非烟感觉自己就如被他握在手心的蚂蚁,轻轻一捏即死,非烟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可是她的内心感觉到了空气在凝固,血液在发寒。
眨眉之间,一道冷硬的嗓门启音:“非烟,你不贞,应入地狱,除非……”
非烟恍惚的睁开眼眸,看着说话的男人那冷酷的表情。
阴鸷闪过他那至深的黑眸,瞟过非烟那恍惚的脸,半响,接着道:“除非……除非取你一生血。”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冷,他的语气是那么的不容别人反抗,他的眼眸是那样的刺人。
一道深呼吸后,非烟撑着虚脱的身子坐起来,全身的肌肤在血红的被褥衬托下显得那么的光滑洁白,却又透着隐隐约约的暗红。
“我自己来。”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却马上压制在眼眸下,他的手臂伸向他的衣襟,如同恶魔般拿回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在被褥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非烟。
被褥是那样刺眼的红,匕首是那么的生冷!非烟玉手抓起匕首,一阵铁的阴凉传遍她的全身,不禁让她微微颤抖了一下,斜过身子一双赤足落地站了起来,冰凉的地面从她的脚心传来阵阵寒意,全身寒毛竖起,非烟向桌子旁边走去。
将杯子放正,右手拿着匕首放在左边的手臂上,缓缓的拖过去,血顺着匕首的方向流淌着,非烟看着那干净的茶盏,一滴一滴又一滴,滴入杯中一声声。
非烟轻喃:“茹毛饮血亲自身……”闭上清眸,听着滴血的声音,非烟苦笑!
背后的男人没有一丝动容,看着非烟那玉肌背面,凹凸有致的背身,听着那滴血的声音,闻着满屋弥漫的血腥味,他的表情又回到了原点。
“够了。”看着杯子里已经一半,男人终于开口了。
非烟抬起苦笑的面容看了男人一眼,匕首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叮咚’的声音,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坠了下去。
当黎明取代黑夜的时候非烟再次睁开眼眸,看着床顶久久才转动着眼眸看向身边,空无一人,再看向桌面,答案是同样的。
非烟双手撑着床榻上准备起床,一阵刺痛从手臂传来,痛的非烟虚脱的又躺了下去,昨夜的一幕幕重回她的脑海中上演着,再次让她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