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期末考试结束,分数下来,范剑臣还是遥遥领先的全班第一,让田新奇怪着这小子平常弱势群体的,怎么一到学习上来,智商迅速猛增。而许星冉的成绩只排在了学委张媛的后面,名列第三,田新和黎戈的成绩差不多,都在十五名以里,姜多妤因为数学提了分,还是稳居着第九名,王晓光因为处对象耽误学习,成绩下滑到了二十多名,田新说王晓光的名次乘以二就知道二年六班有多少人,王晓光说那还不如看杨柳考多少名,就直接知道二年六班有多少人了。惹的杨柳又一次满班级的猫追老鼠。
考试这关过了,还有家长会,也是放寒假之前的最后一道坎,有人欢喜有人忧。
家长会是在他们上完课以后,下午三点开始,除了回家的,剩下的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走廊或教学楼的角落说话聊天。看到家长们陆续的来,还会比一比谁的父母年轻之类的事。
六班门口的窗台,王晓光,黎戈还有姜多妤靠在那,班级里,田新正把学生考试的成绩表和学校表现信息簿放在各个学生的桌上,同时支使着范剑臣挪桌子摆凳子。
看着全班成绩第一同时也是学年第一的范剑臣现在被田新支使的团团转,都有些不适应,这小子怎么一考完试,智商行为都一落千丈。
“饭饭家是做什么的?”黎戈好奇的问。
“饭饭说他父母都是一直分居两地打工的,他是他舅舅照顾大的,好像条件不怎么好,要不这小子也不能这么省,学习也不能这么好。”王晓光说着。“我发现咱班家里条件不好的男生,学习成绩都好。”
黎戈点点头,他想到了许星冉,扭头,看到了姜多妤在捣鼓着手机,在发短信,他问:“你在干嘛?”
她马上收起手机摇了摇头,没有啊。其实是她在给许星冉发,这么大的雪,让他早点收摊。
“同,同,同学,这,这是二,二,二……!”一个中等身高的男子走到王晓光的身边。
“叔叔,是二年六班。”王晓光在这位大叔没憋死前先说出来。
男子憨憨的一笑,那笑容让王晓光熟悉,他穿着一件烫绒裤子,洗过的次数多显得发白,一件灰色棉袄下摆有着污渍,正研究着是谁家长时,范剑臣跑了出来:“舅,你来了?不是说舅妈来吗?”
“你,你,你,你,爸,爸,爸,说说说说,让,我,我来。”他终于结巴完了,可看一眼旁边这两个招人稀罕的帅哥,好奇的说:“这,这,这是,你你同学?”
范剑臣笑说:“这都是我最要好的同学,王晓光,黎戈,姜多妤,教室里那个就是田新。”
“真,真,真帅。”舅舅还憨笑着。
他们几个礼貌的问了声舅舅好,然后舅舅被范剑臣领了进去,田新人模狗样的和舅舅说话,亲自送到座位。
“天,天,天啊,饭,饭,饭和这,这,样的。舅”王晓光也结巴了,自己打了一下嘴巴说恢复了正常:“和这样的舅舅生活竟然没有变结巴?”
黎戈和姜多妤手做抹汗状,别看这舅舅说话结巴,却是一个话痨份子,一直和田新说着话,暴脾气的田新竟然面带微笑一直跟个乖乖仔似的听着,让他们三个人不由的竖起大拇指,田新心想,我就当听歌的时候卡带了。
家长陆续的来了,包括黎戈的妈妈,衣着华贵,气质典雅。陈丽雅坐在位置上,看到写着许星冉的位置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美丽却与许星冉不同,她走过去问:“你好,你是许星冉的?”
“你好,我是他姐姐。”
“他父亲呢?”陈丽雅问过黎戈,知道许星冉没有妈妈。
问到家长,女子脸色变了一下,她笑说:“我儿子和星冉关系很好,说星冉是个很好的孩子,所以我想认识一下。”
“哦,我爸工作忙。”她笑。
陈丽雅笑一下,走回去,思忖着他有姐姐,也许是她多心了。心中苦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把自己弄的草木皆兵的。
田新站在班级门口欢迎着家长们的到来,这时何雨从走廊那边跑了过来,笔直的西装,里面白色的衬衣,连头发都刻意的打理过。
“何老师,你场面整大了吧?”王晓光瞪大眼睛说着。
何雨向班级里望望,问姜多妤:“你妈妈来了吗?”
姜多妤摇摇头,何雨松了一口气,站直了问她:“帅不帅?是不是你妈妈喜欢的类型?”姜多妤伸出大拇指,王晓光好死不死的插了一句:“何老师,你也太新潮了吧,你看上我大姨了?我大姨夫还在啊!”
“王晓光,你找打啊!”
在走廊里上演了一幕比学生大不了多少的老师正把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学生给搂在臂弯下狠捶。
“老师,我错了,老师,我错了。”王晓光迅速求饶,他知道何雨追姜念萌的事,刚才就是欠嘴逗着玩。
“呀,怎么老师还打学生啊?”一声惊呼,姜多妤看过去,哭笑不得的说:“妈。”
“啊??”何雨停下,迅速搂着王晓光转过来,一副姥姥亲舅舅爱的样子说:“伯母好!”
刘书敏还没说什么,身边王晓光的妈妈已经生气了:“喂,你当老师没错,怎么出手打学生啊?我这当妈的还一回没打过呢。”
王晓光头顶冷汗冒下,妈,你是没打过一回,是打过很多回。
这种不利于何雨树立光辉形象的场面,能难倒我们机灵百变的何老师吗,只见他马上换上了慈父般的笑容,拍着王晓光的肩说,“原来是晓光的妈妈啊。我是晓光的化学老师,我一直很器重这个孩子,没想到,这次化学考试,他竟然让我失望,考了65分,因为他,我维护了两年的化学先进教育者的称号拱手让人,不怪这孩子,谁没有个青春期呢。”
“老师,你害我。”王晓光小声嘀咕,明明是你天天想着处对象分手。
某不良小声说:“为了成为你未来的表姐夫,你就牺牲点吧。”王晓光看着他,他的眼中精光一闪,能看出来他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居心。
“啊??王晓光,考这么差,拖全班后腿,你真是欠揍啊!老师揍的都轻。”王晓光妈妈举手就去打,王晓光蹦起多高,发挥猴子的天性,一跑了之。
“伯母请进。”何雨笑的如沐春风,笑的山花烂漫,笑的国色天香,看着刘书敏,刘书敏在走进班级时问姜多妤:“你们这个老师脑子没毛病吧?”
何雨:噶……
许星冉的家里,姜多妤陪姥姥坐在床上,两个人都手拿着剪子,床上和腿上是完工或未完工的红纸,姥姥戴着花镜剪着窗花,姜多妤跟着学,不时的撅嘴皱眉让姥姥慢一点。许星冉则端着一盆水,蹲在地上擦地,北方的风俗,年前是要将卫生都打扫一遍的。
“姥姥,我剪的没你好看,我是不是太笨啦!”姜多妤打开手中的成品,那叫惨不忍睹,蹲在地上的许星冉抬起头看一眼,又迅速低头,不过肩膀的颤抖知道他在偷笑。
姥姥笑说:“你学的已经很快了,这个剪窗花都是老风俗了,别说你,就是你妈妈那个年纪的,也不会了。我们那时候啊,一到过年,全屯子的媳妇姑娘都坐炕上剪窗花呢,红红的,贴满了整个屯子,现在在市里,年味都没了,这门手艺也没人学了。”
“我学啊,姥姥不嫌我笨,就教我啊。”姜多妤又拿出一张红纸继续摆弄着。
姥姥满心宠溺地说:“你不笨,小冉才笨呢,怎么教也不会。”
“姥,女孩子的东西,我干嘛学啊。”擦地的许星冉举手反对着,眼睛看向姜多妤时,一只眼睛眨了一下,那副样子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看的姜多妤脸迅速升温,剪刀在红纸上乱剪着,姥姥似乎看出些端倪,问道:“多妤,开学你们就分班了吧。”
“嗯,文理分班。”
“你们俩还会是一个班吗?”姥姥问
手中的剪子慢了下来,姜多妤心里愁绪暗生:“星冉理科好,肯定是理科班,我理科是弱项,必须得进文科班。”
“可惜啊,那不是不在一个班了。”姥姥有点失落,星冉笑说:“没关系,姥姥,我们还是在一个学校啊。”
“对啊,平常姥姥想我,我也会来啊。”姜多妤哄着姥姥,头蹭姥姥的肩,姥姥轻抚她的头发,“姥姥知道你会来,姥姥在想,如果我做了好吃的,星冉就不好送给你了。”
“原来怕她吃东西不方便,姥,你偏心了。”许星冉装生气。
姥姥点下头,“我就偏心了,多妤,过年哪天来这吃啊?”
“姥姥,过年我们全家回老家,估计年后才能回来呢。”姜多妤说
“哦,没关系,等回来记得来姥姥家来吃,对了,我多剪几个窗花,带回去给你妈妈,虽不值钱,但贴上图个喜庆。”
“谢谢姥姥,我妈妈一定很喜欢的。”她小心地收好窗花。
下午,从许星冉家出来,小区里白雪皑皑,许星冉陪姜多妤走出来,走向地铁站,两边少有人走的绿化带里也是一层厚厚的白雪,许星冉在前面走着,修长的腿,挺直的背影,白色的棉衣白色的围巾,本来就牛奶般的皮肤在寒风中有些冻的透明,像虚幻中走出的王子,姜多妤玩心顿时,围起一把雪。
“许星冉。”
他回头,一团雪正中脑门。
“哈哈……”姜多妤拍手笑,当发现许星冉也弯腰团雪时,她吓的跳脚逃开,许星冉在后面追着,她又拿雪球反击,两个孩子在冬天的街边笑闹着。
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看到的是漂亮的男孩正抓着可爱的女孩,每个人都被感染着,年轻真好。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还是被许星冉给抓住了,姜多妤缩着脖子求饶,他手中的雪团没有落下,她慢慢的抬头,才发现两人光顾闹着,此时她被许星冉抓住手,整个人被困在他的怀里。
而他也竟识到这个姿势的暧昧,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了,姜多妤跳出他的怀抱,迎面来的寒风让她哆嗦了一下。
旁边就是地铁二号站的入口了,许星冉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说:“回老家别只顾玩,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点点头,走下入口,许量冉转身走,突然姜多妤在后面喊他,回头。
戴着粉色毛绒帽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还有可爱的小熊手套在摇摆:“许星冉,新年快乐!”
回眸的那一瞬,对上那个笑容,许星冉知道,这辈子都忘不了。
寒假,高二学生们盼来的解放日,虽然知道再开学以后将重新分班,心中有点戚戚然,但是春节的喜庆还是驱赶了所有的矫情。姜多妤和王晓光的妈妈都是亲戚,于是两人被大人直接带回了老家,姜多妤成绩好被老家的表弟妹们奉若神明,可下滑严重的王晓光则成为了反面教材,被妈妈拧着耳朵差点跪到祖坟去请罪。
黎戈和父母去澳大利亚陪外公外婆过年,临上飞机前给已经在火车上的姜多妤打了电话,说了一句让姜多妤莫名其妙的话,等他回来有惊喜。而住在本市的田新亲自将狗腿打包送到了去下边县城的客车站,给自己的忠犬放假,同时给了一大堆他家人的礼物,其中还有治口吃的药。
嘴上都说一年比一年过年没劲,但春节还是让很多人乐呵着,兴奋着。但是,许星冉却没有地样的高兴,那个称做父亲的人在春节回到了家,却是喝醉后对姐姐的谩骂,万家团圆的除夕夜,左邻右舍欢声笑语,可是在他的家里,姐姐的哭声,爸爸与姥姥争吵,和他杵在客厅,茫然的无助。他突然想象着黎戈和父母在异国他乡,天伦之乐。当爸爸砸过来的水壶打在他的肩膀上时,姥姥心脏病被吓范,倒在了床上,爸爸才摔门而去。
姥姥住了两天院,原本拮据的家里更是困难,许星冉执意要求下,许倩找了会所的经理,让他去打假期工,做到开学。总共也干不到一个月,经理看在许倩是这的老员工,又看到这个男孩长的分外的漂亮,所以特许了可以工作二十五天,薪资三千。
金水华庭商务会所,是这座省城的顶级娱乐场馆,游泳,洗浴,餐饮,还包括室内健身等等 ,是上流社会还有明星最爱光顾的地方。
许星冉做的就是西餐厅的服务生,勤快的手脚,礼貌的样子,还有好看的容貌,让这的人都很喜欢他,更多的人都在惊讶着许家姐弟怎么都这么出色。
正月十六,正月过半,年也要快过完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想想姜多妤也该回来了,好像有了很大的盼头,许星冉的工作更加努力。
踩着名贵的地毯上,一身服务生的浅蓝制服的许星冉,拎着水桶走向男洗手间,快到门口时,从里面走出两名客人,按照会所的服务要求,服务人员必须低头行礼给客人让路。他马上背靠着墙,弯腰行礼,这两个客人走过去,他听到他们是在英语对话。
客人走过去,他又拎起水桶走进洗手间,打扫洗手间的保洁叔叔今天休息,他们几个服务生轮流的来打扫洗手间。宽敞明亮的洗手间里,白色大理石上的金色手表在灯光下格外的刺眼,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那么这块手表一定是刚才客人洗手时落下的,他急忙拿起来,迅速追了出去。
金色镶着镜子的电梯前,站着刚才走过去的两个人,一个是西方面孔,四十多岁的样子,黄色的头发略长,典型西方男子发福的身材,站他身边的则是一个是黑发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态度谦恭有礼,用英语说着话,让人猜不出来是不是中国人。
“先生,请稍等一下。”他用英语说。
交谈的两个人听到有人打扰,一同转过头来,许星冉递上手表说:“这是你们忘记的手表吗?”
那西方人拍了一下额头,伸手去接,但他在看到许星冉的手时,明显的愣了一下,浅蓝色的袖口下,灯光的照耀让许星冉的手指纤细而莹润,腕部到手掌的弧度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接过手表戴在手上,用蹩脚的中文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