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快过来看,照片里有你耶!”孩子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走过来牵我的手,把我一直拉到墙边。整面墙上全是我们以前的婚纱照,甚至还有我的生活照,也不知道那些生活照是哪来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曾拍过这些照片。
“妈咪,以后我也要跟你们一起拍照!这里一张都没有我!”曦儿忿忿的说着,往另一面墙走去,忽的听到他的惊诧声,“妈咪,怎么还是你啊!”
我疑惑的走过去,一张张素描,一张张油画,全都是鲜活的我。有结婚前的,有结婚后的,大概都是他记忆中的我,因为除了那张脸,除了那身材属于我,衣服都是他自创的。
我突然觉得有些眼花缭乱,“曦儿,我们赶紧出去吧!别告诉你爹地我们来过这里。”我急急的拉着他走出书房。深怕多看一眼,心就会多纠痛一分。
曦儿一边被我强制拉着出去,嘴里还一边碎碎念着,“爹地好坏,都没有给我画过。”
后来江紫凝教曦儿识字时,我就在一边旁听,发现这孩子真的是接受能力很强。大概很少有孩子这么小就能识得那么多字,一般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都是在玩。我在一旁思考这样会不会违背了孩子的生长规律。可是看到他衣服很认真,而且丝毫没有厌恶的表情,心里又踏实了很多。大概缺乏母爱的孩子比同龄人来得要成熟,懂事一些吧。
吃过晚饭一直把孩子哄睡下我才离开,原本想让福伯送我回去,但是周晓东坚持过来接我。正好福伯也去送江紫凝回学校了。
福妈挽着我的手臂送我出门时,我犹豫着说了一句,“福妈,我听曦儿说老师有时候晚上过来教他,就住在家里,你跟城枫说说,以后晚上还是送她回学校吧!毕竟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时给她学校的同学知道了,肯定会说闲话的。”
福妈啐了我一口,没好气的说,“现在知道吃醋了?你自己跟小枫去说,少在这里利用我,我现在看到你就来气。”
“福妈,我不是吃醋啦!我都有老公了,还能吃城枫的醋啊!我只是怕影响到人家女孩的声誉。”
走了几步到了屋外,看到周晓东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福妈脾气又上来了,轻轻甩开我的手,阴阳怪气的说着,“走吧走吧,以后别来了,看到你我就心烦。”
我哼了一声,干脆抱着她撒娇,“福妈,可是我还想吃你做的菜怎么办?”
“少跟我撒娇,我现在可不吃你这一套,想吃我做得菜就跟小枫复婚,福妈我天天给你做满汉全席。”
我啐了她一口,立刻转移话题,“福妈,我走啦。明天我也要去出差,曦儿就麻烦你照顾了。等我出差回来再来看你们。”
说完在福妈极不情愿的表情下,我飞奔向周晓东的车。
晚上我抱着电脑坐在床上看楚南给我发的资料,资料显示要采访的那位企业家缔造了A市又或者是全国范围内的神话。他把当初的几个小车间发展成如今的大型上市企业。他们公司生产的羽绒服销售到国外,据说上市那一年,一个冬季就赚了外国人几个亿。除此之外这人还很有爱心,每一年都会把去年预留下来的旧款羽绒服捐到贫困山区,带给山区人民温暖。这些似乎都是他完美的一面。然而资料的最后一页却显示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他有三个妻子,每个妻子帮他管理公司旗下的三个不同品牌。这似乎不像外界看到的那种,他和他的妻子伉俪情深,年轻的时候同甘苦,如今共享甜。我啧了啧嘴,感叹“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只能同甘苦,却不能共享福。”
周晓东从浴室走出来,边擦着头发边凑过来看电脑屏幕,漫不经心的问,“在看什么?怎么箍嘴呀!”
我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那个名人的事迹。周晓东却似乎没听到重点的,反而挑眉问了一句,“你明天要去出差?”
“是啊,明天一早去A市,你送我去车站吧!”我合上电脑,接过他手中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思考了片刻,认真的说,“明天我直接送你到A市吧!我开车快,估计三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当天去当天回来,就别在那边过夜了。”
“不行!”我立刻反驳,“明天跟那个人约得是晚上七点,采访完哪来得及赶回来啊!况且我去工作,你去干嘛呀!”
“我不放心你呀!你都没离开过我,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啊。”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想想也是,从在一起之后,我们似乎有空就得黏在一起,有时候他会绕一两个小时只为陪我在学校吃顿饭,有时候他也会出差,只是通常都会连夜赶回来。我轻轻叹了口气,调侃道,“谁说我没离开过你啊,上次我还不是一个人从北京回到这儿吗?”
“嘿,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呢!”他从我腿上爬起来,把我手上的吹风机放到一旁,无奈的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小气啊!我就做错了那一件事,你怎么就记到现在啊!我对你的好你就想不起来是吧?”
说完凑过来要亲我,我把他的脸拍向一旁,在床上躺了下来,“今晚不得胡闹,明天还得陪我早起呢。乖,睡觉吧。”
那一晚他安安分分的抱着我躺在床上,时不时可怜巴巴的来一句,“老婆,明天让我陪你去吧!我不放心你呀!”
后来想起在A市的经历,我都会问自己,倘若那天同意让他陪我一起去,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可是后悔的时候,却已为时晚矣。
顺利到达A市,楚南说只有四星级酒店公司才给报销,于是我一边咒骂,一边在四星酒店开了个房间。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整理采访稿。我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的家庭八卦,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在社会上的形象是正面的,慈善的,如果把他的底抖出去估计他会跟我们杂志社没完。毕竟能把公司发展成这样,没些背景是不可能的。虽然只往好的方向写有悖于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职业素养,可是我不敢拿杂志社的生死存亡开玩笑。走上社会后渐渐发现,在学校的那些激情澎湃,誓死不屈会直接导致无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