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的突然造访让凌楠有些无措,但终还是迎着她来自个儿办公室了。
海容往沙发上半躺着坐倒,自有一股风流妩媚的架势,她叹口气说道:“我都听说了,你还是要把公司卖掉是吧?”
凌楠点点头,苦笑一声道:“这也是没选择的事。”
海容安慰她道:“现在经营实业本来就有风险,倒不如留着现金安全。我倒羡慕你呢,如果有人看中我模特公司,我肯定立马转手了。”
凌楠知模特公司是海容命根子,她这么说不过是安慰自己,但也就笑笑说道,“你突然过来不是就为了跟我说这番话吧?”
海容坐直了身子说道:“我不过也是八卦看到的消息,大概也不会是真的——传闻说路子明要跟文琪离婚,和你复合,是真的么?”
凌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海容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拉住凌楠的手说道:“你不会真糊涂了吧?路子明这样的渣人,你还真打算回头啊?”
凌楠盯着海容,摇摇头说道:“海容,你是看着我和路子明怎么离婚的,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你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回头的。”
“那么你现在这样,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海容期期艾艾地问道。
凌楠下定了决心,便向海容和盘托出,“海容,我曾经说过,我要文琪和路子明对我的伤害做出双倍的补偿——现在就是他们必须向我做出补偿的时候了。”
海容隐隐已经觉到了什么,却必须从凌楠嘴里得到证实,她问道:“你所说的补偿,到底是什么?”
凌楠站起身,眼望向窗外,她的声音却是平稳的毫无波澜,“海容,你记得差不多一年前这个时候,你打电话给我,那个时候刚好是网上爆出文琪和路子明的事么?”
“我记得,”海容点点头,“那个时候我告诉你那估计是文琪自个儿的摆拍,就是要把你和路子明逼到绝路上去。”
凌楠点头,“就是那个时候,我找了我一法律系的同学,咨询了关于离婚财产分割各方面的事来。”
海容点点头,“我知道,是陈文。”
“可是我问陈文的不单单是关于离婚财产分割的事,我还让他帮我找了金融方面的朋友,咨询资产转移的事。”
海容渐渐联想到了什么,但想到若真是如此,凌楠的心思实在太深,不免觉得有些心里惊惧。
凌楠却回过神来,直视着海容面庞,嘴角淡淡地扯出一抹笑来,“没错,你大概也想到了。其实桐芽这个时候被收购,踏点是吃了大亏,因为它里面没有什么实际资产了,全被我移到自个儿那公司去了。那公司——是我和路子明离婚那会儿我去注册的。”
海容抬起头来看着凌楠,“所以这些日子你故意和路子明亲近起来,就是为了让他同意把这资产转让过去?可是如果没有踏点收购这事呢,你怎么能让他同意?”
凌楠清浅一笑,“这事的确有很大的冒险程度。不过去年踏点就开始有意收购我们了,只是当时我是拒绝了它们,我相信它们是不会罢手的。”
海容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文琪近来的丑闻,也是你弄的了?”
“身正不怕影儿斜,”凌楠笃定地说道,“她如果不是自己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也轮不到我去挖他们出来。”
“你这事筹划了多久——真的是你们离婚那个时候就开始的?”海容想着这人事多变的,一年之间足以翻天覆地的变化,若凌楠真是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去谋划,这中间要花多少心思,又要经受到少变迁,她不禁有些惊叹。
凌楠苦笑道:“确实是离婚时就有这个计划的,但若说一直在兢兢业业谋划,海容你却也太高估我了。其实这中间有很多时间我都几乎是弃了这个计划的,一个是碰到丁海峰的时候,一个是碰到言忍的时候。他们都是我计划外的人,可确确实实在影响着我的生活。有时候我也在想,能找到新的幸福就可以了,去理那么多劳什子干嘛。可是到底我又是拐着弯回来了,不得不继续着我的计划下去。”
海容到底还是心疼凌楠多些,何况她觉得文琪和路子明本来就是罪有应得,自然不会站在什么道德角度去多说什么,她想了一会问道:“那言忍呢?他知道这一切吗?”
凌楠面上现出痛苦的颜色来,“他不知道。”
“既然你都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海容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终究还是不能信任他。”
凌楠心里如同扎了密密麻麻的针一般,一棱一棱钻心的痛,但她知道现下不是难受的时候,便对海容说道:“下午我们约了踏点去签约。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别误会了我,而我和路子明终究会有个了结的。”
海容是知晓凌楠心性的,她外表自是柔弱,内心却远比一般人坚强,而她心思缜密算计之处,往往也在自己想象之外,她虽然关心凌楠,却也知自己终是个局外人,便只能握着她的手笔说道:“不管怎样都好,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自己,也不要因为报复而遗失了本来该得到的幸福。”
凌楠心里苦笑:该失去的,早已失去了。但她却只能说道:“谢谢你,海容。不管怎样,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