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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独臂少女深海斗虎鲨

2003年10月31日,万圣节,雨天,天色格外阴沉。夏威夷茂伊岛北岸海滩上,一个金发女孩的出现给阴沉的海岸注入了一抹亮色。她叫贝丹妮·汉密尔顿,13岁,是美国最有前途的冲浪女明星。这里是她每天都要“光顾”的训练场。不过她今天的到来不是为了训练,而是要在电视镜头前展现一下“浪尖上的舞蹈”。

雨越下越大,夏威夷海面上波涛汹涌,风浪愈发猛烈。从岸边望去,浪头越打越高:2米、3米、5米……时机到了!贝丹妮和其他选手一同跳入海中。巨浪如高高的水墙般铺天盖地压向她,她却如驾驭巨龙的精灵,金色长发和矫健身姿在巨浪中若隐若现。岸边的游客无不为她欢呼;电视台租用了直升飞机跟踪记录着一个个精彩的镜头;教练在岸边感慨贝丹妮的勇气和技艺……谁也看不到,此刻一头凶恶的虎鲨正在巨浪的掩护下向贝丹妮慢慢靠近。

风浪越大,贝丹妮越是兴奋,她在风口浪尖体验征服的快感。而虎鲨正觊觎着这个冲浪的少女,寻找机会靠近她。

一个大浪打来,贝丹妮冲上浪尖随之流畅地进入浪谷。她突然感觉到背后压来的巨浪里隐藏着一个灰色的阴影随着浪头向自己扑来。她扭过头去,定神一看:天哪,原来是一头体积庞大、张着血盆大口的虎鲨!这只约5米长的巨鲨顺着海浪,从海下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贝丹妮。贝丹妮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旁边一躲,虎鲨锋利的巨齿啃掉一大块冲浪板,钻进大海深处。

“有鲨鱼!有鲨鱼!救命啊!”贝丹妮边喊边向岸边划去。也有人奇怪她的异常举动。但风急浪大,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呼救,更没有人能看到鲨鱼的存在。

此刻,盘旋在上空的直升飞机里的摄影师注意到贝丹妮的失措。无法对话,他们只能紧密注视着发生在贝丹妮身上的一切。虎鲨是不会甘心以冲浪板作为战利品的。很快,它又从海底渐渐地靠近贝丹妮,在她的周围观望。摄像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恐怖的镜头。

直升飞机上的救护员赶紧设法用绳梯营救贝丹妮,可是浪头一个高过一个,绳梯根本无法接近她。怎么办?镜头中,虎鲨在贝丹妮的周围一起一伏,围着她绕圈子,然后顺着打来的浪头再次向上猛冲,用它那坚实的头额撞向贝丹妮。贝丹妮连人带板一下子被抛入空中,然后落入海浪。

……

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贝丹妮感觉左手臂被扯了一下,血腥味儿扑鼻而来。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连着冲浪板一起不见了,手臂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短短一截,鲜血涌出,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而凶狠的虎鲨并不打算罢休,企图将贝丹妮拖入海底。贝丹妮用右手抓住破损的冲浪板迅速向岸边游去,她仍在大声地呼救。人们终于发现了虎鲨的袭击,直升飞机上的救护人员用枪瞄准了虎鲨。

血腥味儿仿佛越发激起了虎鲨的食欲,它开始大发淫威,疯狂地冲向贝丹妮。残破的冲浪板已不听使唤,而是随着虎鲨的利口前后摆动,贝丹妮受了伤,体力消耗很大,但她没有失去反抗的斗志。

这时,从直升飞机上射来的一颗子弹击中虎鲨的头部,它缓缓地沉了下去,渐渐地失去了踪影。此刻,贝丹妮的父亲和哥哥早已驾驶着救生艇靠近了她。他们将贝丹妮拉上艇时,发现她的左臂没有了,右臂紧紧夹着的冲浪板只剩下了极小的一块,边上留下了一排巨大的牙印,令人不寒而栗。

救护车上,贝丹妮在巨痛中醒来,她本能地歪过头去看自己的左手臂。她隐约明白,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它,她知道这对于一个冲浪选手来说意味着什么。朦胧之中,她看见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忍住了眼泪,微微笑了笑。疼痛袭来,她又一次昏了过去。

救护车呼啸着冲往几英里外的威尔科克斯医院,看着女儿残缺的左臂,贝丹妮的父亲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是个天生的“弄潮儿”,没有了左臂可怎么办啊?

贝丹妮出生在夏威夷考艾岛上一个贫穷的家庭,父亲是餐厅的招待,母亲是清洁工,都爱好冲浪。贝丹妮两个哥哥从小就是夏威夷的冲浪健将。

贝丹妮两岁开始学游泳,5岁学会了冲浪;8岁已能单独劈风斩浪;10岁后,她开始参加全国大大小小的比赛;12岁就成为美国冲浪明星,并多次夺得世界冲浪冠军,成为了具有国际知名度的冲浪健将。她爆发出来的巨大的潜质让两位哥哥自愧不如,他们放弃了自己的冲浪生涯,甘愿当起了妹妹的陪练和保护神。

出事之前,13岁的她已经被美国媒体誉为最有前途的冲浪女选手。谁也没想到,命运会如此捉弄她。

好一阵紧张的抢救,贝丹妮渐渐苏醒过来。她转过虚弱的脑袋,依旧去看自己的左臂,袖管里空荡荡的。她使出全身的劲儿伸出右手去摸左臂,事实证实了她的猜想。父亲几乎不忍心看她的眼睛,她却抬起头看着父亲说:“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所有人都在感慨贝丹妮的命运坎坷,但她自己却始终没有流过一滴泪。身体刚刚恢复一些,贝丹妮就开始下床走动,做一些恢复练习。她甚至独自到病友的床前,打听他们的病情,安慰他们,给他们打气。短短一周的时间,贝丹妮的身体神速恢复,奇迹般地出院了。

大家为此而感到吃惊,更多的人为她的坚强所感动而震惊。

医生说,只要能找回她被咬断的左臂,就可以为她断肢再植。但大海茫茫,谈何容易。相关人员在出事地点足足搜寻了两周,都一无所获。贝丹妮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她平静地问医生:“过多长时间我可以下水?”

医生惊讶地看着她:“大约4周以后吧。”

贝丹妮从医院回家,她首先请父亲将自己带到了海边。记者蜂拥而至,纷纷问她:“贝丹妮,你还有可能冲浪吗?如果不行的话,你准备从事什么工作呢?是不是轻松一些的,比如摄影、照看动物什么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当摄影师,若不让我冲浪,我宁可让虎鲨吞掉自己!”贝丹妮的回答非常坚决。

“没有左臂了,怎么冲浪呢?”记者不依不饶。

“我还有右臂啊!没有左臂我依旧能掌握平衡。我的价值只有在浪尖上才能体现!”

从那之后,贝丹妮勇敢地投入了恢复训练,并针对右手着重地加强了力量、灵活性的练习,还有平衡练习。一个月后,她用右臂夹着冲浪板,出现在海滩上。虽然动作僵硬,虽然跌跌爬爬,但她在大家关切的注视中,独臂立于浪尖上,她做到了!

奇迹属于勇敢的人!2004年1月,贝丹妮连续夺得全美冲浪冠军公开赛5轮女子冠军,并在4月的奥克兰公开赛上夺冠。短期训练之后,她更是勇敢地恢复了深海冲浪,纯熟的技艺令人震惊!

无论到哪里比赛、训练,贝丹妮拒绝人们提供的一切特殊待遇。她用灿烂的笑容告诉大家:她不是个残疾人,她会永远屹立于潮头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