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是我最挚爱的时节,四月是我出生的日子,也必将是我葬生的日子。如此承载着我血肉的时节怎能不令我陶醉,四月份阳光也就没有三月份那般闹性子,一个没有草莓味棒棒糖的孩子一样顿时就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哭泣了起来,周围的云彩连忙赶来围观,渐渐也变黑了脸的聚集在一起为孩子鸣不平,孩子肉嘟嘟的小脸上挂满了眼泪和鼻涕,他胡乱的用鼓鼓的小手拍打着前行着的妈妈,他肆意妄为地可以在世界的瞩目下轻易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科学家称我们是逐渐在学习中得到了高级动物的称号,慢慢地孩子就不会在人群中哭喊着那个诱人又可口的草莓棒棒糖。紧接着孩子露出灿烂的笑容排排妈妈的肩膀说道“我不喜欢吃棒棒糖了,妈妈我们走吧。”无论什么理由,天空中的积聚的云彩将会懊恼的一朵一朵回到自己无趣的岗位中,我知道的,孩子永远喜欢甜食,可是他有了蛀牙,可是他没有足够的钱买,可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孩子。可是到了四月的时候,随着一场场贵如油的春雨一滴一滴地降临人间,枯黄的小草也终将被涂抹上一道道绿色,春天的雨是一幅画,画里坐落着牧童,诗中的牧童是骑在了牛上,而我画里的孩子要坐在船头,孤舟蓑笠翁的景象要在四月被打破,所有人都要齐聚在垂杨柳的河边,河边的倒影里推嚷着挤满了人,大家的倒影被拂过的清风吹歪了脸,吹皱了皮囊。船头的孩子独自坐在破冰后重生的草船里,草船也不需要被燃烧这样的剧本,或许我也可以陪着孩子一起坐在船头,船家唱着小调用力划着船,小调也不是那悠扬的水调歌头,一种大山深处的方言,没人能听的懂的话,我戏谑着推推曲靖说道“比你唱的好听。”他也不言语只安静的听着那陌生神秘的感觉,凡是陌生的都是神秘的,它们从遥远的大山中走出,带着大山的语言和故事,唱给那些听得懂的人,听不懂的人也当做应景了,毕竟这幅画还是那么美。湖面撒着金粉,弄皱的湖面偶尔冒出一两尾鱼,它们隐蔽着同我们一起庆祝万物复苏的日子,那些飞往南方的大雁也终将再次飞到我们的屋檐下,这下它们可以用心的去偷听每家每户的故事,来年带着这些趣事再去南方炫耀。我骄傲的冲着一只单脚停留在柳枝上的鸟儿眨着眼睛逗着它,希望它能落在我的肩头听我说说我独一无二的故事,我多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剧情风格迥异。乔颜颜喜欢在这幅画里做一些减色的动作,她提着可乐正在草地上奔跑着,这就是她对待春游的方式,“要跑起来才是游玩,你们呆呆的坐着不如回家在沙发里睡觉。”她大声的吼叫着引得周围树上的鸟儿扑哧着翅膀飞到别的树上去了,我拉着她的衣角尴尬的看看周围那些同我们一样坐着的人,她的故事就不要讲给鸟儿听了,太过聒噪乏味,全程都是鬼片。我满意的笑着望着她在日光下闪闪发亮的胸针,乔颜颜如今正在向报刊杂志的道路发展,她写的文章总是可以成功把我的灵魂一招毙命,我拍着她的肩膀开心的说道“你绝对可以去做一个好编辑。”我握着她的手露出坚定的表情,她满足的躺在了碎花布上,将报纸遮住了眼睛。我们学校也曾有一个这样的编辑部,不过是为学校写一些科幻小说罢了,比如在院长的一番演讲中添加些许为国为民为同学的科幻情景,校报的封面要完全官方版面,官方版棉的意思是不可以添加一丝主观意见,部长给予我们一些新闻无论对错就按照意思翻译出来,我勉强着看着报纸中对于这颗行星的解释,手中慢慢打出了相同的文字。最后我离开了编辑部,能力没有达到部长的预期期待,也没有达到我自己的期待。乔颜颜指着我的额头说“你早晚得做一只又臭又脏的虫子。”她始终愿意把我拉到泥潭里,她不相信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相信,只是我不愿被人随意托下深渊,我宁愿坐在土壤里等待大自然随意将我发芽或掩埋,就像我不愿意写一些世界上本没有的东西,我对自己说,世界上总有两种人相互补充的,那些可以按部就班的人就该做他们应该在世界的中心好好活着,另一些不愿意听从指挥的人就该自生自灭,我愿意自生自灭,因为世界也并不大。
乔颜颜拿着她发表的文章仔细地看着,嘴角骄傲的扬起了笑容,曲靖正在用他作为一个兄长的姿态向妹妹投来一种赞许的眼光,那件黑白条纹的T恤像一道道斑马线一样分开了行走的道路,乔颜颜终将成为同他不一样的人,只是现在天朗气清,一切都还在画里。“苏苏的肚子几个月了?”乔颜颜玩着篮子的提手说出了这句话令我和曲靖都尴尬的话,我该怎么向她露着灿烂的微笑说你的情敌她就要为人母为人妻,
“差不多六七个月了。”我低声的浅浅说着,尽管我明确知道孩子已经具备了听觉以及一切行为模式,它已经只剩下整整一百天了。我只能对每件事情用差不多或是大概的词语形容在别人眼里讨厌的事件。“夏天孩子就要出生了。”乔颜颜独自同草地讲述着,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夏天那么热,苏苏得多受罪呀。”她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她的担心。
我说“你要再去看看她吗?”
她说“再说吧”
我说“你还是不要去了,对胎儿可能不好。”
她说“你们还是觉得我会讨厌她吗?你们还是觉得我喜欢赵一般。”
她那无能又坚定地调侃的语气点燃了我心里的炸药,我们都在想尽办法为她躲避曾经,她却一脸自豪的冲上去当女主角。我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她说的不是问句,她在用陈述句同我们宣泄她的结果。乔颜颜提着包起身离开了,她拿着报社所用的皮包扭头说道“我去上班了,你们继续浪费时间吧。”她走着那么理直气壮,她爱的那么理所当然,留下我们坐在这芝麻粒大的草地上帮助她洗刷罪责。曲靖平平地躺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是我害了颜颜。”我嘲笑着点点头“你惯着她,任由她胡来是害了她。”“你真是个好哥哥。”我又不服气的加了一句,我们都记得当初在那条宽敞的林荫大道上,他用拒绝别人的口气同样拒绝了我,“颜颜她现在只有我了。”曲靖那英气逼人的眉角上挑着像是说一件很严肃的事,而这件事却并不是因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而是他有个妹妹,一个只剩下他一个亲人的妹妹。我劝解着他道“不要紧,我等你,等你的好妹妹成了家立了业。”我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吐给他,他要么嫌恶心要么被感动。我嘲弄着拨动树枝的枝干,看着他那满脸的歉意,“你又不是偶像,你们的责任感为什么都那么重。”我没有说出这句话,他接起了乔颜颜的电话,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声,曲靖连忙同我说道“颜颜一会儿要出差,我先去送她。”他义无反顾的朝我抛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转身奔向了机场。我独自坐在公园河边的座椅上,乔颜颜曾经用她的哥哥轻易地打倒了一般,那时我冲着一般吐舌头,他真是个没用的人。而如今我也成为了乔颜颜笔下的人物,轻易被她一枪射向了腿肚子,我感觉失去了行走的力量,她不会随意将尖刀刺向我的心脏,她的小说是一部长篇连载,她一定要慢慢地剐完我所有鳞片,我要在她的同情下陪着曲靖共度一个不会在一起的生活。我拨通了苏苏的电话告诉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在电话那边也轻声坚定着答应着我。一瞬间我报复乔颜颜的手段竟是要亲眼看着一般最终和苏苏走到那雪白色的婚礼现场。既然曲靖认为你生活太辛苦,那就辛苦些吧。
曲靖轻轻的打开了车门等待着我,我走近些疲倦的对他说“我自己回吧,别让我妈看见你。”我偷偷笑着自己的行为,我好像在谈一场初中生的暗恋,没有人应该知道我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曲靖他用力捏着我的手腕,骨头要在一瞬间断裂似的,“等等我。”好长时间的等待只换来另一句附加题,我微弱的点点头甩开了他的手。如果这是我第一次品尝爱情,我一定会做一名合格的灰姑娘,专心等待着南瓜马车的到来,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连看也不看上一眼,当初就是这么对待王叔叔,因此我获得了如此血淋淋的下场。现在我的爱情墙满是疮痍,上面都是空洞和无知,每天清晨时分,阳光会透过一个个墙洞把我随意的放置在大地的裂变中。曲靖不停的想要叫住我,我听的见他支支吾吾的声响,他依旧没有走动片刻,我们处在这最尴尬的世界里,我想要抱紧他的身体告诉他我愿意陪他一生,或者可以许愿就要三世。我愿意一把推开他提醒他我们该疏远对方,为了不轻易的掉入愚蠢的爱情中。可我们没有办法因为一时的问题就轻易放弃了对方,也没勇气想象离开后的故事,我们只能磕磕碰碰的上演着不可触摸的爱情剧情。苏苏挺着大肚子正在一般的腿上躺着,“坐的时间一长就腰疼了。”她红着脸向我解释着,我开心的坐下来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感受着异次元的神秘力量。一般宠溺着看着苏苏说“你先躺到沙发上,我去趟超市。”“你上辈子一定也拯救过银河系。”我羡慕着坐在苏苏身旁说着。“怀孕也是件很辛苦的事。”她那张幸福的脸将她出卖了,我不屑的拍打着她的腿,她一把推开疑惑的问道“你没有和曲靖一起来吗?”“不要提他了,烦。”我连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她困惑着看着我,“你们在演偶像剧吗?”我把小枕头摆到她的旁边同她躺了下来。我们曾经在宿舍也是这么一起头挨着头商量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我们都已不在那个窄小的空间,却依旧愿意蜷缩在一起商量着鸡毛蒜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说“不知道,下周我会去看看一般的母亲。”
我说“你真厉害,你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先斩后奏了。”
她说“没办法。”
她口里叹出的那口气似乎很长,里面似乎又饱含了她很多的叹息。我只独独的感叹她那份敢作敢为的性子。“你这才是爱情的榜样呢。”我举着大拇指的手被她扇掉了,“都像你一样琼瑶剧。”我们都笑了,虽然那银铃般的笑声已荡然无存,但并不妨碍我们现时唯一的轻松。苏苏她一定会碰到很多麻烦,或者她已经一件件的在经历,她不愿同我说也从来没有提过她养父母的态度。我也不会轻易揭开她的伤疤,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撑起了她的希望。从我在便利店打工时起,父亲就自动忽略了我的存在,每当我回到家里完成一个孝道时,我都觉得像是被压在了五指山下无法自拔,这里也没有一个要去东土大唐的师傅愿意为我搬开石头。“过几天有个三十年同学聚会。”爸爸坐在客厅同母亲讲他的同学会,“有个孩子被保送到了清华。”后面的话我就没有再听了,我已经习惯在进门的时候将耳机插在心里,那些优美的辞藻和激荡的旋律正清扫着我卑贱不堪的灵魂,我无所谓着成为了这个家的局外人,妈妈和爸爸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我,因为我并没有什么事件可以让他们重返年轻。“你千万别找那便利店的人。”妈妈似乎忍不住的向最近晚回家的我提起了公告。“不会的。”我摇摇头安慰着母亲那惶恐的眼神,那震荡的眼球似乎要迷失在茫茫的戈壁中,我还要扮演小王子在那赤红色的戈壁滩将残破不堪的母亲救回来,我拍着痛哭流涕的妈妈说“求求你回去吧,这里太荒凉了。”妈妈独独坐在了地面上不肯起身,最后我割破了手腕,告诉她说我不会做她不喜欢的事,如今我再也回不到地球了,我不会再做让母亲难过的行为。我用尽了血管里最后一滴鲜血扶起了母亲,看着她满意地走远了,我也终于躺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戈壁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我亏欠的人,再也没人会拦着我涂画一条红黑色的大蛇,蛇足足有几百米长,绕着整座山盘了起来,它吐着金色的舌头冒着嘶嘶的声音将挡在我面前的大山搬起来砸向了远方,我可以看到这座山后边的风景了。我不可能对着苏苏抱怨我那荒芜的戈壁滩,她没有亲自光顾不会明白那片戈壁的苍凉。苏苏眼角下藏着很多黑晕,“你休息一下我再叫你。”我话音没落苏苏就合上了眼,她眼睛狠狠的合了起来,我的手被她紧紧抓在手里,她似乎睡的太用力了。我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僵硬的肩膀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可手仍旧死死地握着不放,我无奈地将手放在她的面前,她嘴角漾出了一丝微笑,她那纯洁的微笑。我用另一只将她额前的碎发理到一旁,“你一定要幸福。”我暗自对着她说道,天使都应该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