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火山内,弈好不容易回穴一次,赶紧到岩浆洗洗澡,噼里啪啦地上了岸,似乎忘了还有女客在,光着膀子到处瞎晃悠。
红葵推门出来,到底什么东西勒这么晃眼?
待看清了状况,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将弈踢回了岩浆里。可怜他那条新裤子,瞬息烧成了虚无……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泽呢!”
“你就这么对我弟弟的?出手可真狠!”
“谁让他每天只想着偷袭我?你该好好管教你这个弟弟,天天只想着男欢女爱!”
弈“噗嗤”一声笑了:“一个女孩子,说这些竟不害臊?”
“那都是在你们两个厚脸皮熏陶下的结果!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弟,两个都是暴露狂。我警告你,不穿好衣服别上来!”
弈却不管不顾地上岸,道:“你也可以回避的么!反正在下面是穿不了衣服的。”
“混蛋~!”红葵捂着眼睛赶紧进屋。
她坐在床上正气恼着,察觉到背后有一人敛了气息偷偷地靠近她。
她不爽地问:“衣服穿好了吗?”
然回答她的是‘扑倒’。
来人迅速将红葵扑倒在床上,在她的唇上迅速地亲了好几下,像是个偷吃的孩子。
他胡乱地压着红葵,将她两手紧紧地抵在被单上。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很怕红葵一跃而起,将他踢出门外。
“你最好想清楚后果!”红葵话语僵硬。
泽却是拼命地摇摇头,笑得甜甜:“不听不听……好不容易得手了,怎么也不能让你跑了!”说话间,还不安分地亲亲红葵的额头与脸颊。
“你哥来了!”
“这话你说过一百遍了,我才不信你呢!”
“你哥真的来了……唔。”泽索性堵上她的嘴,他不听!
“咳咳。”一声干咳,泽条件反射性地弹起,看到身后的弈一脸严肃。
“没想到,在我的面前还这么放荡不羁,泽你的家教去哪了?”
“还给你了呗!”
泽像被抓包的孩子,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红葵便替他回了一句。
“小丫头,你的胆子越发大了?”弈面色阴沉下来,他紧逼着红葵笑:“你敢不敢拿龙葵的性命跟我赌?”
“哥,是外边出事了么?”
“龙葵破封了,如今孑然一身我不放心。不过,我不逼你们,”弈望向红葵缓缓道,“你们为我去一趟,至于要不要回去红葵你自己抉择。”
“太好了,谢谢哥!”泽活回去了,竟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抱住了弈。
弈满脸惊吓,红葵习以为常,在一旁淡淡地解释——“这孩子被宠坏了!”
她开口,一本正经:“你放心,我不比你少在乎她!”
出火山岛,他们在雪山停留了片刻又出发了,在茫茫世界里寻找龙葵。
“小精灵,先休息一下吧!”
“唔。”红葵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沉着嗓子,“你叫我什么?泽小孩子!”
“你看看我老大不小的,叫孩子多不合适啊。”泽走到红葵身边坐下,亲昵地搂着红葵道,“而你么,小精灵多好听呀,可爱又机灵!”
“我也老大不小了!”红葵就着泽搂过来的手狠狠地一弹,疼得泽哇哇直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你我都命连一线了,你打得这么狠,是要与为夫一同殉情么?”
“放心,只要你不死,我感受不到的痛的。”红葵笑得妩媚,“说起来,我身上的血火莲什么时候能取出来?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我可要活得比你长。”
“其实吧,你身上没有血火莲。”泽狡黠的眼一闪一闪,“你没有灵魂根本就用不到它,它只存在龙葵体内用于串联稳固她的三魂七魄。我想我哥其实已经想到了……”
“一千年前在深谷里,龙葵坠崖奄奄一息,三魂七魄都散了。我这些年为找你一直游荡在外,恰巧路过此地以为她就是你,便将自己一半的血火莲种在她身上为她聚魄锁魂。
只是想不到半个月后她醒过来竟能变成红色,待我冷漠至极。我后来才知道我要找的竟是那个冷冷艳红的她,而不是温柔冰蓝的她。
只可惜那时,我执着痴情于追求你,你却执着痴迷于杀人。你恨这天下人,夺你王兄不说还处处悬赏杀你,污蔑你杀了什么公主,只为对你赶尽杀绝。
你选择冷冷杀戮来谋求最快的生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从没手软过!我很怕,很怕你坠入魔道下至炼狱。
你跟我说,你活了三千年就没见老天开过眼。
你跟我说,我再阻你,你便杀我为你的王兄殉葬。
你还跟我说,你不相信真情,对于我这种痴情浪子你更玩不起。
你扔我在雪山,我炽热的心被雪浇了一整夜,我却还是厚颜无耻地追去了。我追你到了火山,你已经被天地丢弃了,成了阴魂。
天下众生要你魂飞魄散,若不是我将剩下的一半血火莲都给你,或许你已经……”
泽说这话时,澄澈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泪水便滑了下来。
红葵沉默地坐在他身边,倾听着,最后扯开了话题,“你哥既然知道你骗他为何还要成全我们?”
泽用他那迷魂般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她,细碎的眼泪还粘在长长的睫毛上,似乎在说‘你还不来安慰我!’
红葵叹了一口气,实在受不了他每次的可怜样儿,翻着白眼凑到他嘴边轻轻一吻。
泽眼里的泪水瞬息被笑意代替,嘴角微扬,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天阙上,玉璃捏着黑子细细揣摩,冷不防开口:“我想,你还欠我个交代吧!”
“什么?”玉帝看他黑子落地的地方,捏着白子心一疼,唉,又要输了!
“你知道的。”玉璃长袖一挥,正襟危坐地看他。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说!”玉帝扔下棋子,“一千年前,龙葵被异炎龙族泽所救。你被冰封后她堕落为阴魂,被众人合力封印,送去了地府。”
玉璃不语,神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成为阴魂虽不死不灭,但伤痛承受之大,非常人可以想象……不知你有没有观察到她一旦受伤就会痛晕过去?……‘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不早说!”玉璃揪着心刷地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她……”
“你找不到她的,她现在可以随意穿越两个世界,她若不想见你,你是找不到她的。”
“不找怎么知道?”玉璃冷笑而去。
玉帝不禁扶额,喃喃道:“冰儿,怎么我们要保护这两人这么难呢?真是前世欠他们的!龙葵么,去雪山接她的时候捡了半条命回来,不知道玉璃……会不会要了我这剩下的半条老命?“
……
璀璨地看不见天的颜地的色,那是一片枫林,大片的橙红色交织着绽放着。
像是掉进了染缸里,朱红赤橙间竟夹杂着亮黄色、浅绿色;又像是画笔拂过卷纸,将各种颜色层层铺开,交相辉映间此起彼伏。
那是一种怎样的意境呢?沉寂?落寞?还是安适?暖意?
这是小枫走在幕天席地的枫叶毯上的疑惑。她知道她在做一个梦,太过美妙又太过想要,她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将这枫叶林如数收揽进她的眼底。
缓缓而入,枫树高大林立,错落地长在路旁。不!或许是没有路,繁密的枫树掩盖住了远处的一切,不知路之何起,将之何往?
只望见不远处,又是洒落了一地的赤红橙黄。
阳光泻进了枫林,却不见了踪影。似乎阳光也是赤红的,隐没在了林子里。
她却望见了他,那个一身墨色的男子,立在橙色系上显得格格不入。他背对着她,闪亮而光滑的平头在古香古色的画卷上显得太过耀眼。
她忍不住地嘴间微扬,不知是太过喜悦还是太过搞笑。
但她知道,她很想很想看清他,认得他,因为他已不知一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那般熟悉,又那般陌生。
或许他是很重要的人,被自己不小心遗忘了。她要做的应该是走近他,走到他的眼前,瞧一瞧他的真容。
她悄悄地走近他,又怕惊吵到他,小枫脱了鞋子踮脚走在厚厚的枫叶道上。
干燥枯红的枫叶被踩得稀疏作响,但都淹没在了周围的虫声唧唧中!
然小枫却是小心地举步维艰,纠着心似要断气了般苦不堪言,脚边的细碎声在耳边在心底不知放大了多少倍,叫她谨慎再谨慎……她不敢破了这个梦!
“小枫,怎么又调皮了?”
一抬头,吓了一跳。是什么时候男子已立在了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笑得那般纯净。
他虽剪了平头,但衣着却是古怪,低调奢华地有如古代皇室贵族的衣物,还多了一股缥缈的仙气。
她看向他,他笑意更深了:“虽然枫叶够厚够软,但也会有不小心咯疼脚的时候,还是赶快穿上吧!”
他抱她坐到一旁的岩石上,它已被枫叶遮住了真容。
他为她穿鞋,一系列的动作行云如水,她也用不着害羞太久。
他揽她入怀,轻声低昵:“小枫,我不能再弄丢你了!”
他就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她的身上便幻化出了蝶戏水仙裙衫,红白相接,融入这墨色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