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转头看着鱼跃而进的宫女,手中的金盘玉碗晃得整个碧悠宫都跟着发光发亮,耀眼不凡起来。妈呀,这也算是薄礼?不过,对她这个将死之狐,也没什么用了。便有些兴趣乏乏的挤出笑来谢恩。
一直暗中看着她反应的太皇太后,心里也是跟着一征,这么多的奇珍异宝,想她一个乡间丫头也没见过,但看她的样子,似乎还真没什么兴趣。不过,也对,她如今已经母凭子贵,贵为一国的太后,哪里还缺这些?只怕,那个皇上早就已将早连她自己也没见过的东西,都送进了这碧悠宫吧。
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了,“对了,听说皇上一下朝就立刻来向太后你道喜来了,怎么不见皇上人呢?”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袭春,你说,宸儿……”太皇太后轻声咳了咳,灼华瞟了她一眼,伸了一下舌头,“嗯,我是说皇上他人到哪里去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来见太后娘娘不久,太后娘娘就睡着了,皇上他未曾向奴才们提起他去了哪里,奴才们也不敢多问,只不过,昨夜皇上就已经离开碧悠宫了。”袭春恭敬的回答道。
“昨夜?我居然睡了这么久?”灼华皱着眉头回忆,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宸儿说过些什么,想了半晌,突然猛地拍了拍桌子,吓了太皇太后一跳,只见她的小脸上面全写满了愤然,“我想到了,这个臭小子,他专门来跟我说,他要出去玩,不能带我去。”
太皇太后立刻起身追问道,“那皇上他有没有说他到哪去玩了?”突然觉查到自己的失态,她放下茶杯,用锦帕擦了擦嘴角,轻轻的笑了笑,“哀家只是奇怪,以皇上对太后你的孝顺,理当在你回来之后多加陪伴的,怎么就想到出去玩了?这五年来皇上都专心朝政,连宫门也未出过半步,怎么会在你回来之后,不多陪陪五年未见的母后,怎么就跑出去玩了。”
灼华嘴角紧抿着,“对,连太皇太后你都能想到,那个小子怎么就敢这么大胆?居然敢将我一个人扔在这宫里,自己跑出去玩,太无法无天了。”
太皇太后皱了一下眉,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在鸡同鸭讲的无力感,挑眉笑了笑,“莫非皇上去了哪里,连太后你也不知道?”
陷在沉思之中的灼华眯眼笑了笑,“如果我想知道,自然会知道的。算了,我也不跟他多计较了,谁让我最近老爱犯困,可能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适应这里的冬天。对了,太皇太后一直在问皇上的问题,莫非,你找皇上有事?”
“哦,不是。”太皇太后垂下眼笑了笑,眼底的冷冽一闪而逝,“哀家这几年来都一直在永盛宫中吃斋念佛,为当年的事赎罪,今天,是哀家第一次走出永盛宫,只因为灼华你终于苦尽甘来,当上了太后。好了,哀家也不多打扰你了,你如果困了,就先去休息。”
“还别说,我还真的困了,袭春,帮我送太皇太后,我得先去睡个好觉了。对了,如果皇上回来,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把我叫醒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他,我这口气可就咽不下去了。”越想越不甘心,居然敢自己偷偷跑出去玩,明知道这宫里她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灼华气归气,困意来袭时,怎么也抵挡不住,只往前蠕动了两步就直接蜷在了软榻之上。
太皇太后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嘴角扬起冷冷的笑意,粗鄙丫头就是个低等人,怎么也上不了台面,一点规矩也不懂。
进宫多年的袭春哪会没看出这太皇太后的心思,忙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她刚刚进宫,皇上又特意命人不许教太后宫规,以免惹得太后不高兴,所以,太后绝对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要轻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轻轻的挑了挑眉,只是看着袭春,并不说话。而太皇太后身旁的嬷嬷上前怒斥道,“太后不懂规矩你也不懂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太皇太后说话?”说完,对着袭春就是一耳光,却只扇到了她幽黑的发丝。
征住的不止是那个嬷嬷,还有太皇太后,很快清醒过来的太皇太后冷冷一笑,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打在袭春的脸上,袭春动也不动,硬承下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痛,嘴角的温热,延着下巴流下,“还算你点心思,如果你敢躲开哀家这一巴掌,哀家正好有机会教教你碧悠宫里上下的规矩。”
“太皇太后,奴婢是皇上御赐于碧悠宫,奴婢的主子只有皇上与太后娘娘,刚才奴才并非躲不过,而是不愿意再与你身边的人起争执,吵醒了太后娘娘睡觉,如今,太皇太后你气已经出了,奴才恭送太皇太后。”袭春福了福身,低垂着睫毛,神情平静却不容人拒绝。
‘啪’响亮的一声,随之而传来的是李嬷嬷的惨叫声,太皇太后与袭春皆是一愣,只见灼华拍了拍手,打着个呵欠走了过来,“吵死人了。”她将袭春拉到身后,看着她已经肿起来的小脸,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被你打也不知道还手?还好我今天睡得浅,不然,你不是吃亏了么?”
“大胆灼华,居然敢打哀家的人?”太后寒着脸,冷声问道。
“太皇太后,你又何尝不是打了我的人?早知道你没那么好心送那么多东西给我,雪晴,去,把太皇太后送的东西都给我还了。当初你在永盛宫杀不死我和宸儿,如今宸儿已经登基为皇,只是因为念在你是他的亲奶奶份上,才让你有好日子过,希望你别一时闲得慌,来我碧悠宫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