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谐说:“少夫人觉得这样做好吗?我以为,今天发生的事最好的处理方式是避免少爷的误会。”
“最好的处理方式不见得是我喜欢的方式。何管家,虽然你长得像塞巴斯蒂安,但我不是少年的夏尔,有的事不需要你替我想好。”说着她又把头转向车窗外。
何谐嘴角的肌肉又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原因不外乎她总是有事没事拿他和一个动漫形象对比。他看了看她望着车窗外的侧脸,发现她心不在焉的脸上泛着一抹茫然,微微一叹,没说什么,转头专心的开车。
茫然这种情绪,往日几乎和安远琪是绝缘的。以她的性格,在对人对事上都是果断多过于犹豫,洞悉多过于迷糊,无论做什么事,事先她就已经有了对结果的预测,并且做好了对后果的承受准备。今天的情况却不同了,她一面既想知道陆振宇在看到吴静柔拍的照片时是什么反应,又拿不准他会有什么反应,心想如果他来质问她,她是要解释,还是不解释?如果任由他误解她和关文杰有暧昧,结果又会怎么样?如果他们闹僵了,吴静柔乘虚而入又将怎么样?如果陆振宇和吴静柔有染了,又待怎样?
她一直认为,女人没有男人照样能够活得好样的,但现下突然设想没有他的情况下,心里却泛起了莫名的慌,闷得胸臆间难受。想着想着,忽然间她的喉咙开始发痒,越压抑越难受,忍不住就趴在车窗上开始干呕起来,呕得胃中的酸水几乎像要涌出口鼻来。
何谐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嘴,扶着她的肩,担忧的看着她干呕却无能为力。等到她呕完了,才扶她靠回椅背上,说:“听说怀孕的人吃酸梅可以缓解恶心,前面有家便利店,我下车买点话梅。”
安远琪摆摆手让他去,自己则靠在皮椅上平复凌乱的气息,半晌后才对着肚子自言自语,“肚子里的,你给老娘安份点,现在给我苦头吃,等你丫出生就有你受的了。”
才说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伸手进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于晓曼便按下接听键。那边的于美人未等她出声就劈头问:“怎么样?检查了吗?是不是有了?几周了?”
她喘了口气说:“查过了,六周。”
“真的?太好了!蜜月宝宝哇,太幸运了,不像我,怎么说都是未婚先孕,听起来就是没你风光。”于晓曼对于未婚先孕的事至今仍纠结得要命。
安远琪没好气地说:“你就别抱怨了,瞧你结婚之后简小攻对你多体贴,世界上能像你这么幸福的孕妇不多,你就知足吧你。”
的确,于晓曼在结婚之前,虽然和老公简言分分合合,伤心过也吵闹过,也曾有第三者插足,但冰释前嫌之后,简言对她的好连她们几个至交好友看着都没有话说了,只余满心的祝福和欢喜,为好友的苦尽甘来。
“切,听你这口气,难道你怀孕了我哥就对你不好了吗?”于大美人不知道她回北京这几天发生的事,当下就很没好气的说,“别看我哥平时阴阳怪气的,他对你爱可是没话说的,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一定比姓简那丫更夸张,估计要把你当观世音一样供起来了。”
安远琪自我嘲弄似地说:“得了吧,你是想让他把我供起来,然后他自己出去花天酒地逍遥快活替你找多一个嫂子?”
于晓曼终于发现了好友的异样,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安大小姐你今天情绪有点不稳定哦?”
“难受!”安远琪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于晓曼以为她是说妊娠反应太大很难受,就关心地说:“现在就开始妊娠反应很大了吗?简言最近给我看了不少准妈妈的书,有一本书我觉得很好,里面说的对刚怀孕的准妈妈都很有帮助,反正我现在已经进入安全期,一会把书给你快递过去。”她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胎儿已经稳定,刚怀孕时的不良反应也都过去了,现在除了行动因为肚子日渐大起来而有些迟滞外,其它都和正常人无异。
安远琪赶紧说:“别,你留着自己用,我好歹是医生,一些生理常识还不至于忘光。”
十几年的死党了,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即使你不说我不言,很多事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于晓曼就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又问:“是不是和我哥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我们一回来,他就被吴静柔给缠住了,昨天还带着她的香味回来。”她将这两天的事淡淡一言带过。虽然好友间向来无话不说,但一些琐事不必过多渲染。
于晓曼听罢立即骂道:“吴静柔那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安远琪自嘲地说:“人家那是为爱努力,无惧世俗,锲而不舍。”
“安远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于晓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又说,“我问你,我哥是怎么跟你解释姓吴那女人的事?”
安远琪就如实把陆振宇的话说了。于晓曼听了略略沉默,而后说:“我相信他不会骗你。”
安远琪说:“我也相信。”但是相信归相信,情感上的不爽也是真实存在的。
于晓曼这回又和她想到了一起去了,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哥都不应该任由一个女人就这么缠着不放,就算两个人没什么,看着都让人超级不爽。简言跟温蕊的事情,我就憋得******都快得内伤了。”说到被第三者,她是亲身经历过那种撕心的难受和难堪,这时候语气也变得忿忿不平,顿了顿还未等安远琪再说话就又说:“不行,我一会打电话给我哥,问问他跟那女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