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没表示意见,吃完了木瓜牛奶,又喝了冰菊花水润喉,时间已经来到晚间十一点。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就准备上床睡觉了,这才正视起今晚的“住宿”问题。
“陆变态,我只有一张床,另外一张床小曼走后就没收拾,你想睡哪边?”
“不是说要在床上约会?”
“随便你。别说我没警告你,身边躺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却碰不得的感觉比孤枕难眠还要煎熬。”她收拾了茶几上的物杂拿进厨房里去,三两下洗干净后回到客厅,陆振宇已经自己坐上了轮椅,正往卧室而去。
“慢着,你今天洗澡了没?”她有点小洁癖。
“来之前洗过了。”
“从疗养院过来,坐一个小时的车也有汗臭吧?”
“不然你帮我洗?”
安远琪默了默,转身去洗手间端了一盆清水和毛巾过来,“喏,自己擦一擦。”要上她的床就得立她的规矩。
陆振宇倒没什么异议,解开衬衫的几粒扣子,拧起湿毛巾先净了脸,却见她目光诡异地盯着他的胸膛,就打趣她:“小清新又要变身女流氓了?”
“是啊,你要不要喊救命?”安远琪说着便伸手袭击他的胸肌。“我这里隔音效果不错的,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的。嘿嘿!”
陆振宇立即抬手挡开她,“别闹!”
她不依不饶,爪子又探了过去,嘿嘿说:“乖,给我掐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单手推着轮椅退开,却因动作太大碰翻了水盆,冷水哗啦一声全泼到他身上。望着身上一片湿漉漉,他的脸都气绿了,瞪着某女磨牙:“安远琪……”
“我去给你拿件衣服。”闯了祸的安大小姐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一边走向衣柜一边说。她打开衣柜找衣服,找了半天才回过身来对受害者摊了摊手,“没有你能穿的衣服,要不你今天晚上裸睡,我把衣服给你洗了晾阳台,明天就可以穿了。”
陆振宇叹了口气,认命地脱下衬衫。然而脱衣服容易,脱裤子难,思及此他又瞪了罪魁祸首安小妞一眼。“扶我到床上去。”
后者乖乖走过来,先是拿了块干毛巾垫在床沿,再把他扶到床上,帮他把长裤脱了下来,目光移向他的短裤。她可没有帮男人脱内裤的打算,便将长裤纠成一团,站起来说:“接下去的你自己脱,我先收拾地面。”
她捡起地上的水盆,毛巾,将他的衬衫和长裤也扔盆里,径自走出房间,又拿着拖把回来。彼时他已经脱掉了内裤,扯了空调被盖在腰间重点部位。她拖完地,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捡起他的内裤出去,先把内裤丢进洗衣机,按下按钮,再将拖把洗干净拿到阳台上晾,忙完了这些,洗干净手才回到房间。
这时陆振宇已经闲适的躺靠在床头,正翻看着她头天搁在床头的医学杂志,刚才被她气得咬牙切齿的表情也不翼而飞,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沿,看向他手里的杂志问:“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你也没说不准动。”陆振宇将杂志翻到其中一页,转个方向给她看,“最近都在研究这个?”
那一页上,是讲的美国一宗医学案例,伤者和陆振宇同样因为车祸导致腿部受伤严重差点截肢,该名伤者已经在今年结束了最后一轮复健课程并恢复了健康,全部治疗时间为期一年十个月。安远琪最近都在研究这个案例的治疗手段,还用了自己在医学界的名号才打通了该医疗机构的电话并联系了主治医师,但她嘴硬,装做若无其事地说:“看看而已,想知道你是不是终身残废了,要是残废或者成瘸子我可不要。”
只是看看而已经会在杂志上的重要部份用红笔划定并加以标注?会圈注联系电话和主治医师等信息?陆振宇心里如是想,却没有问出来,向她招招手。“过来。”
“干什么?”
“睡觉,快十二点了。”见她迟迟没动,他陡然将她拉向自己,翻身压在身上,顺手关了房间的灯。
“才十二点。”她抗议。他在黑暗中按住她的头,阻止她动来动去,低声在她耳边说:“别动,乖乖睡觉!”
“裸男在侧,我怎么睡?”她在黑暗中瞪着他的影子,身体倒是乖乖的没动了。不是她听话,而是觉得实在没必要在一个全身光溜溜的男人怀里动来动去制造不必要的困扰。她打了个呵欠说:“算了,今天我累了,暂时饶你一次。”说罢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第二日上早班,安远琪习惯性在七点半醒来,转头,发现陆振宇比她还早醒了,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后者见她醒来,笑着对她比了比下巴和嘴角处,一脸要笑不笑的模样。她看着这动作,下意识的去摸自己下巴和嘴角,以为自己流口水了,她偶尔有睡觉流口水的毛病,一摸之下,发觉嘴角下巴都干干爽爽,旋即用力捶了他的胸膛一拳。“敢戏弄我,嫌命长了。”
安远琪的一拳,可不是普通女人的花拳绣腿,那是结结实实的一拳。陆振宇没有避开,硬是接了她力道不小的一拳,在床上嘶牙咧嘴。一边捂着胸部一边咕哝:“疯女人,你想谋杀亲夫啊。”
“再说疯女人是不是想我把你踹下床去?”安远琪抬脚,在被子下踹了他的小腿几脚。
陆振宇的腿现在已经有正常知觉,只是还不能支撑身体走路,被她这么用力踹几下也是会疼的。“疯女人,你轻点,我的腿还是没复元,踹坏了你下半生的幸福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