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那么多人文历史底蕴,也仅仅成了南北不同的景致而已。
听说去参观周晨的产业,孟蕾也欣然同意。三人乘车很快到了琉璃厂。
因为不是周末,又临近傍晚,琉璃厂的人流似乎也不那么拥挤。周晨直接把车子停在了碧游阁外。
进了碧游阁,孟教授也毫不例外地被众多珍贵木雕所吸引。还去研究了每一件仿古家具,一边儿给伙计们说,哪个细节与老物件儿有啥区别,滔滔不绝。
周晨见他如此,也不打扰,带了那块金丝楠木走进了后院,去找肖平安。
等周晨出来,孟教授也终于指导完了,周晨上前搀扶着孟教授出门,孟教授吸了吸鼻头,突然瞪大了眼睛,喝问道:“你们店里还有楠木?”
周晨讶然道:“孟叔也太神了,连这个也能算出来?”
“黄肠题凑的味道哇……怎么还用算……”孟教授却突然长长地感叹了一句。
黄杨题凑?什么东西?
刚刚明明说的还是楠木好吧,怎么这会儿又扯出黄杨来了?黄杨木貌似没有香味儿吧?
这么想着,周晨走到多宝格子上,取了一套黄杨木套杯来,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可惜,她刚刚拿过那块金丝楠木多时,竟沾染了楠木的味道,根本闻不出黄杨木雕上有什么味儿。
只是,一闻之下,却也了然。黄杨题凑,貌似与黄杨无关!
孟教授感叹完了,转眼看到周晨正捧着个黄杨木杯子在那里闻,一愣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周晨将他笑起来,将刚才那片刻的郁卒散去,心里也替他高兴,故意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来问道:“孟叔,你笑什么嘛,刚刚还问我楠木,回头就有说什么黄杨的味道……哼,这黄杨哪里有味道啊……”
“哈哈,你这个丫头,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逗我老头子……”孟教授好不容易收了笑,拿过那个黄杨木杯子来,闻了闻道,“谁说黄杨木没味道。黄杨木的香气,清、淡、雅致而不俗艳,是真正能够称得上的清香,带着山野的恬淡也质朴,不与檀麝相争,却真名士自风流。故而,黄杨木才能被称为是木中君子。”
说起考古有关的东西,孟教授都能滔滔不绝一番:“这个称号还是李渔给它冠上的。在他的《闲情偶寄》中便有有黄杨每岁一寸,不溢分毫,至闰年反缩一寸,是天限之命也。苏轼也曾有诗云:园中草木春无数,只有黄杨厄闰年。其实,有人做过实验,黄杨木逢闰年并非缩一寸,只是不长罢了。”
“呀,植物生长还分闰年平年?”周晨和周围的人听孟教授讲的有趣,也都听进去了。
“当然,大自然还有许多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孟教授点点头,道,“在《酉阳杂俎》对黄杨木的采伐还有如下的记载:”世重黄杨木以其无火也。用水试之,沉则无火。凡取此木,必寻隐晦夜无一星,伐之则不裂。“这些说法多少给黄杨木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更为黄杨木作品成为人们心爱的把玩之物增添了很多情趣。”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孟教授接着道:“这个说法类似于一个传说,无人去做实验,倒也无法知晓是否属实。不过,黄杨木生长极慢倒是真的。也正因为黄杨木生长的速度慢,其木质就格外的细腻,断面上几乎看不到棕眼,也就是毛孔,但也因为黄杨木生长太慢,所以极少有大料,一般多用于做把件、摆件、小器具之类。又因为其木质极其细腻,颜色又是这种极淡的牙白色或淡黄色,有时候会被人错认为是象牙制品。从这一点上,也可以侧面的反应出,黄杨木的珍贵来。”
“哦,原来黄杨木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儿啊。”周晨恍然,笑道,“孟叔,我前几天去福建见了几块寿山石喜欢的不行,又听说有六大名石,还是四大名石,今儿难得孟叔过来,天光尚早,不如我们一起去转转?”
“你这丫头,好东西进了你的眼,就拿不出来……”孟教授笑着往外走,周晨暗暗松了口气。
“爸爸,刚才你说的黄杨题凑是啥东西?”孟蕾却突然问了一句。
周晨暗暗咬牙,她装疯卖傻的,好不容易把孟教授从那个话题中引开,好嘛,这丫头咋这么不开眼呢,居然还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果然,孟教授神色一转,神色黯了黯,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不是黄杨题凑,是黄肠题凑。”
“咦,黄肠?”周晨也迷糊了。
黄肠?是和腊肠、红肠一样的肉制食品吗?
不过,周晨虽然这个话题不明白,却没有糊涂。还是尽快把孟教授带到别的店里转转吧,说不定看到什么好物件儿,一高兴就把这个话题给忘了呢!
扶着孟教授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孟叔,咱们一边儿走一边儿说。”
孟教授点点头,道:“提凑是一种葬式,始于上古,多见于汉代,汉以后很少再用。而黄肠题凑,则是西汉帝王陵寝椁室四周用柏木堆垒成的框形结构。”黄肠题凑“一名最初见于《汉书霍光传》,当时霍光死后,汉宣帝赐赐给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根据汉代的礼制,黄肠题凑与梓宫、便房、外藏椁同属帝王陵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经朝廷特赐,个别勋臣贵戚也可使用。”
柏木?貌似没有楠木啥事儿啊?
周晨疑惑着,就听孟教授继续道:“黄肠题凑所用的柏木为柏木黄心材,累积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