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摩天轮下的肖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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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肖邦不再忧伤HAPPINESS(2)

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易小眠抬起头,她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从面具后面透了出来。

“啊……那个我……”是北郁瞳吗?是北郁瞳吗?你是北郁瞳吗?……

话语还没有说出口,骑士伸出手轻轻地抓住易小眠的手腕。

啊!还好之前有和小七学过舞蹈。

易小眠在慌乱的踏着舞步,这个过程中她仍不忘注视着那双温柔的眼眸。

是北郁瞳吗?

“是我。”骑士靠近易小眠的耳畔呢喃着,易小眠忽然感觉一阵心跳加快手心麻痹。

这个声音……是……叶航炫!

易小眠看清楚了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没错,这样温柔的话语,清澈如泉水般声音……她仿佛已经可以看到面具背后那灿烂的笑容……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这一刻易小眠竟然有种深深的失落感。

不是北郁瞳啊……

甚至心里会有这样清晰的感觉。深深地希望出现的人是北郁瞳!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易小眠惊讶地捂着自己的嘴,叶航泫凝视着她的双眼,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只想逃避。

“对不起……我……”他是叶航炫啊!是叶航炫啊!易小眠你难道想要丢下叶航泫吗?

可是……可是……

心里像是有一个小天使和一个小恶魔在互相地争斗着。

就在这个时候,琴声戛然而止了。宴会厅的所有灯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易小眠身上。

“什么?!发生了什么?!”

易小眠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看着,骑士将面具掀开,面具后的叶航炫是如此英俊帅气。

“易小眠,做我的女朋友吧!”

叶航炫的声音如此明亮,仿佛通过数万分贝的话筒口口相传最后进入易小眠的内心深处。

易小眠微微侧过脸来,长长的睫毛底下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球闪耀著光芒,射来一道冰冷的视线。她似乎能感觉到纱叶琪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能感受到纱叶琪心中的痛楚,因为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一切!

我不能这样自私的伤害纱叶琪!也不能自私的逃避自己的真心!

“叶航炫,在答复你之前,我想先告诉你关于一年前退出比赛的真正原因,以及不能被提及的‘那件事’。”

易小眠低低地垂下眼睫毛,稳固着自己的快要动摇的内心,决心要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你小时候在外婆家听到的钢琴声,弹琴的人并不是我。那时候我根本不会弹钢琴,而是我最好的朋友弹奏的。是她教会了我弹琴,而后来你托我交给弹钢琴女孩的那封信,也被我撕掉了,我根本没有交到她的手上。我害怕你会喜欢上她,因为她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女孩!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真正的【钢琴女孩】,就是纱叶琪!”

易小眠力图用最简洁的概述将整件事情说明白,这件被埋藏了好多年的秘密,在惨白聚光灯的照射下,显得那么苍白可怕。

“我之所以会退出比赛,也是因为对纱叶琪感到抱歉。我参赛的曲目是当年她弹奏给你听,而你也非常喜欢的《Suddenly The

Summer》。纱叶琪毫无保留的将她从这首曲子中领悟到的弹奏技法和心得对我倾囊相授,可是我却背着她偷偷申报了同一首曲子,结果因为我获选而导致纱叶琪的失败。虽然别人都不会认为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好,但是只有我和纱叶琪最心知肚明:这是赤裸裸的背叛!我背叛了朋友的信任和慷慨,只为了能在比赛中得到你的青睐。可是当我得到参赛资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以至于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舞台上!”

易小眠语调平静的娓娓道来,可是泪水却无法控制地滚落,叶航炫显然没有料到在他们三人之间,幼年时期共同的回忆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潜在的炸弹。

“不要再说了!”纱叶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一起回头看过去,目光中的复杂意味不言而喻。

“对不起……我一直都想和你说这句话的……”易小眠用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傻瓜,那封信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啊!”纱叶琪露出纯净灿烂的笑容,“再说,不管你做了多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现在也算都还回来了哦!所以,我们要忘记过去,迎接全新的生活吧!”

纱叶琪……

我最好的朋友……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废弃游乐场内

绿色的树海随风摇晃,和远处金色的麦田形成鲜明的对比。弥漫着雾气的薰漫市时时刻刻都像是莫奈笔下的娟丽油画,充满了宁静和诗情画意。晴朗的天空里,白色的云朵是那么得洁净。大朵大朵的云彩,仿佛是用油彩画笔描绘出来虚假云彩一般,美丽的令人窒息……

易小眠独自一个人来到废弃的游乐场里,坐在那架摇摆木马上晃来晃去,仰起头看着天空。

“这么悠闲可以吗?叶航炫找不到你会很担心的。”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吓得易小眠一个踉跄,差点从木马上摔下来。一个身影连忙闪了过来,用手臂护住易小眠摇晃不稳的身体。阴影中,易小眠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是却清楚的知道他身上的气味。

“怎么可能?”易小眠重新坐回木马,嘎吱嘎吱地摇了起来。

“他说过,会在昨天的舞会上向你告白,不要告诉我他临阵退缩了。”北郁瞳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他没有。”易小眠假装思索了一会,笑着说道。

“……呵呵,真是要恭喜你了,美梦成真!”他突然感觉喉咙干涩,发出声音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我没有答应他的告白。”易小眠这次没有看着北郁瞳的眼睛,沉默了一会说道。

“什么?”北郁瞳错愕地瞪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听清楚了,干嘛还要我再说一遍?”易小眠佯作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你不是只想和他在一起吗?”

“……也许我并没有那么了解自己。”易小眠转过身来,微风吹起她的头发,清明的天空照耀着易小眠清澈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底下水汪汪的眼睛闪耀著光芒。

“其实一直有一个人,默默地守护着我,默默地祝福我。我幸福的时候,他会看着我温柔地笑;我难过的时候,他会将我拥入怀,拍着我的头;我无聊的时候,他更会随叫随到。我在开心的时候忽略他,却在难过的时候责怪他不在身边。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生我的气。当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却忘了问自己: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而不求回报?很简单,因为爱和在乎。我不想当有一天想要弥补和挽回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机会。”她看着北郁瞳轻轻说道,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不含杂质的潭水,洁净,一望到底。北郁瞳一度被易小眠清澈的瞳孔吸引住而惊呆了。

好漂亮的眼睛啊……

两个人瞬间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该先开口说些什么。

北郁瞳想起纱叶琪曾经怒骂过自己的话——:

“你以为一直默默地在易小眠的身后为她付出,默默地注视着她,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这样就是伟大的爱情了吗?真是可悲啊,你只是自以为是的给了她,你认为的幸福。却从来没有真正替易小眠考虑过,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谁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想成为你的幸福,想成为带给你真正幸福的人。北郁瞳在心里说道,他想要鼓起勇气对易小眠告白,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能面无表情的将头撇向一边,紧蹙着眉头瞧不起自己的胆怯和懦弱!

看来我也需要小七的帮忙了,他在心里自嘲道。

“喂,我们一起去坐摩天轮好不好?”易小眠的嘴角微微上扬,雾气从底下的薰漫市蔓延出来,此刻的易小眠看上去美的让人不可思议。

北郁瞳觉得此刻的易小眠就像是风筝,微微一放手,她就会飞向天空了。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几缕头发遮住易小眠的半边脸,唇上有一层艳丽的色泽,北郁瞳被深深迷住了。

摩天轮在苍穹里缓缓地转动着,北郁瞳和易小眠坐在同一个格子里面,看着薰漫市在脚下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你有没有听说过摩天轮的传说?”易小眠用手心贴着玻璃,看着隐藏在迷雾中的城市。

“什么传说?”北郁瞳转了转眼珠,确信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有人说,摩天轮的每一个格子里都盛放着幸福。以前,我一直都认为,幸福这种事情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尤其在看到摩天轮的时候,就更觉得难过。如果传说是真的,为什么摩天轮的幸福从来都没有停留在我面前过呢?我想要的那么简单……”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会等到的。”北郁瞳专注地望着她。

“呵……是啊,我要过了很久以后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因为摩天轮的旋转速度很缓慢了,唯有耐心地等待,永不放弃希望,终有一天,它一定会转到我的面前,将属于我的那一格幸福永久地停留在我面前。”

“你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北郁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嘛……是秘密哦!”易小眠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

他们四目相对,一种莫名而甜蜜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北郁瞳的视线完全无法从她身上离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易小眠的情景:那时候易小眠穿着皱皱的校服,带着大眼镜,头发凌乱不堪……唯有这一双瞳孔绽放着迷离而坚定的光芒。

在易小眠的身后就可以看到薰漫市和蔚蓝色的天空。如此美妙,音乐声飘荡在他们的耳边。

这座宁静而美丽的城市啊,北郁瞳在心中悄悄地赞叹着。

北郁瞳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生的感情却是莫名地疯狂滋长着,同时他也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不开薰漫市。

我喜欢你。

这是当我乘着摩天轮达到最顶端的时候,写在天空深处的秘密。

“啊!是纱叶琪!”傍晚的校车内,小七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易小眠。

原来纱叶琪从教学楼里走了下来,出现在停靠着的校车上。

小七的视线也不自觉地向纱叶琪望去,她今天提着一个名牌手袋,穿着可爱的泡泡袜,手中握着乐谱,仪态依旧高傲而端庄,就连小七都被她色彩搭配上的完整统一所倾倒。

易小眠并没有回过头去,纱叶琪也只坐在她习惯的校车位置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但是却没有任何视线的交流。

“这两个家伙搞什么?不是都和好了吗?”小七头上留下一滴冷汗,却不知该怎么插手,索性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纱叶琪将车窗玻璃打开,她觉得汽车里的味道难闻又闷热,她身上还背着“调换磁带”的罪名,也还是有长舌妇一样的女生,将这件事看成是一场好戏,不停地在旁边煽风点火,恨不得纱叶琪当众出丑。

“哟!你看看,脸上还在硬撑呢,脸皮还真厚……”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出卖自己的好朋友啊!真是太无耻了!”

“以为长的漂亮就了不起了啊,很快就会有新的女生取代她的地位的,哼!纱叶琪你就等着被所有人唾弃……”

这个女生“唾弃”的“弃”字还没有说完,她就感觉一股热水泼到了她的脸上!

“啊——!”

校车里传来一阵高于一阵的尖叫声,司机大叔急急忙忙地踩刹车,冲到后面的车厢里,看到的却是一副令人意外的场景。

易小眠站在一个麻花辫女生的面前,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脸色发白的模样。不同的是易小眠手上拿着一个茶杯,而另外一个女同学身上全都是茶水和茶叶渣。易小眠认出麻花辫女生就是当初故意用琴盖夹伤自己手指的人。

“你说什么被唾弃……”易小眠的脸色很难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开她了,那又怎么样?纱叶琪才不像你说的那么脆弱!”

麻花辫女生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但是此刻面部表情最僵硬的,却当属纱叶琪不可。

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置若罔闻的看着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