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忘记带钱包,恬玫不会折回来,如果不是调皮心作祟,恬玫不会趴在柱子后等待吓唬父亲而听到那通电话。
对着电话父亲说,祖业要卖了,哥哥的工作要辞了,而原因是她病了,只有一年的生命。父亲更是前所未有的低三下四曲意逢迎,而这一切,竟全是为了她。
站在余晖笼罩的大厅,居然会冷得四肢冰凉,那种绝望的悲凉顺着冷得血脉四处游走,好冷,好冰冷。
怪不得,最近,家中少了笑容,而父亲更是总是悄悄在打电话,哥哥温柔的近乎溺爱。
一切的诡异,竟然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此时,脑袋里环绕的只有家人,祖屋,和以往温馨的时光,有他们,死又何惧?
所以,不能让父亲卖掉祖屋,不能让哥哥辞职,一切起因是她,她要一切回到正常,她要逃离多伦多,把那些不开心统统带走,让一切归于平静。
用什么样的借口?
什么样的口吻?
什么样的表情?
眼泪,不知不觉,跌落,破碎。
实在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只能选择逃,后退,头也不回。
怕自己后悔一样,迅速跑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向哪路。
殊不知,她盲打莽撞,逃进了去往意大利的特殊通道,这个通道,直达头等舱。
一边走一边下定决心,那些美好的从前,就让它随风走远吧,不能让自己成为家人的负累。
就让他们当做我不曾出现过那样吧,我不能自私的改变他们的人生。
恬玫拿出手机,打出,“再见,亲爱的爸爸,哥哥,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我改变了你们的生活。我能活下去的,勿念。
短信息发送完毕,手机流线型的划过,坠落在机舱外的水泥地,金属壳破裂,一地的粉末碎块。丢掉手机,丢掉过去,当做自己已经死了一样,那样,今后的每一天都是多活的一天,每一天都是知足的一天。
快乐的心,却满载着伤心的泪和不舍的眷恋。
跑进机舱。
空无一人,整个进来的通道也是空无一人,乘务员居然都没有,恬玫也没法补票乘坐,只能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等着。
肚子又痛,恬玫只能虚弱的趴在椅背上,呼吸都有些急促。
恍惚着,有些朦胧的睡着。
“清场了么?”黑衣男子用不是十分流利的中文问,墨镜挡住眼角的刀疤。
“当然当然,早就清好,恭候您和傅少的光临。”华裔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男子大体大量了一下通道,的确是没有人在旁边,“你最好是办好,不然,你知道下场。”说话间眼角凶光毕露,不禁令人胆怯。
“是,小的还仰仗墨伦帮的提携。”
“傅少,他们都准备好了,登机吧。”乘务员轻轻走到沙发旁提示。
丝绒沙发里的身子一动,继而,站起来的男子,黑发却碧眼,深邃的轮廓堪比大卫,却在英挺之中淡淡的含有中国人的内敛和沉稳之美,不禁让女乘务员羞红了脸。
刚才他走进头等舱等待室时就引起了混乱。
太俊美,太完美,高大而颀长的身形,活像今年巴黎时装展上的首席男模,眉里眼中尽是风情。
不理会身后一干女人的赞叹口水,大跨步,步入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