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知道了!”陈开笑着答应了,心想他为什么要给我下咒啊?从我的身上又能得到什么?
绯绡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眼光望着一边说:“你不要忘了,你与别人的不同就是你的身体里有两个魂魄!”说完,眼光冷冷的扫了回来,像是叹息一样又补充了一句:“而恶鬼,最喜欢的,就是人的魂魄!”
陈开望着他冷俏的脸,没有感情的目光,突然打了个寒噤,难道真的有人在算计他吗?难道常青是恶鬼吗?
常青严肃又略带温和的脸又浮现在他的面前,那样沉静的一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恶鬼啊?虽然说话有些可怕,可是好像研究民俗和考古的人都是这样的!
他朝绯绡笑了一下,示意他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蓝天,是的,天下本无事,倒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事端,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过了两天,陈开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来送他的是常青,而绯绡还赖在被子里没有出来,也许他觉得送别这样的事有违他的本性吧。
“陈开,真的是太麻烦你了,我这次实在是有事回不去!”
“不要紧,我希望能帮你买到真的秦币吧!”陈开倒是很乐于助人!
“那个,那个!”常青挠了挠头,好像很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还有事吗?”陈开望着他窘迫的脸问他。
“这个,能麻烦你帮我去吗?”他说着,从衣服的兜里掏出来一张白色的请柬,“是我们家族的宴会,我已经好久没有被邀请了,可是这次又没法回去!”
“这个我去不好吧!”陈开忙摆了摆手:“家族的宴会,我是一个外人算什么啊?”
“不要紧,我们是外姓,没有人认识我的,所以这么久没有被邀请,你只要去吃东西就行了!”
常青很诚恳的对他说。
“这样啊!”陈开拿起那张白色的请柬,左看右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白色请柬,上面画了紫色的兰花,倒是很素雅。
“就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回来再请你吃饭吧!”常青说着一脸的歉意。
陈开看了一下上面的日期,是大年初七,应该会有时间,“你不要这么客气,我这顿饭吃了,还请什么啊!我会好好帮你找秦币的!”他说着扬了扬手上的请柬上了回去的列车。
没有一会儿功夫,列车就夹风带势的载着陈开出发了,空旷的站台上,只剩下几个送别的人。
常青望着列车消失的方向,好像很担心的搓了搓手,口里小声说着:“希望一切顺利吧!”
刚一转身要回去,就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这个男人长得太过漂亮了一点,如果男人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话。
“麻烦让一下啊!”常青笑呵呵的朝他说。
“你没有玩什么把戏吧?会咒术的人?”那个漂亮的男人和他笑着说。
“你在说什么啊?”常青看了一眼这个陌生人,自己确实是不认识他。
“我是陈开的朋友!所以不希望有人伤害他!”说完伸了一只手出来,“我听他说过你!”
常青看了一眼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常青!有些事你想得太多了吧!”
“呵呵,我呢,就不和你说名字了,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了!”这个漂亮的男人笑了一下,就好像一阵春风拂面,可是偏偏他的眼里并没有笑意。
说完,他扭头就走,常青还在纳闷,愣愣的站在原处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说,咒术和法术,哪个会赢?”那个男人走到一半,突然回头问他。
“你可以试试!”常青回了他一句,他从来不喜欢莫名其妙的东西,包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在他的世界中,所有的事都是互成因果的。
“会有机会的!”那人说着,摆了摆手走了,白色的衣服和黑色的头发随风飘起来,在清晨的薄雾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转眼就到了新年,家家张灯结彩,陈开也忙着和家里的人采办年货,把与绯绡离别的抑郁心情一扫而空。
除夕守完了岁,又是一场拜访亲戚的车轮战,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吃,等陈开真正闲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他的肠胃的时候,已经是初六了。
就是明天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拿着那张请柬,这张白色的素雅的请柬在晚上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明明是请柬,却是白色的底,黑色的毛笔写的字,没有一丝的喜气。
是不是丧宴啊,陈开想着咽了一下口水,应该不是,反正明天一切都会知道了。
他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好像有一个古怪的陶俑,身上全是泥巴,在朝他咧嘴微笑。
第二天,陈开借了父亲的一套西装准备出发了,这样使他看起来比较接近30岁左右的男人,他看着镜子中打着领带的自己,果然成熟了不少。
“你去哪里啊?”陈开的妈妈一大早就看他忙活,好奇的问他。
“有人请客啊,去吃饭!”陈开已经收拾了要出门了。
“是在附近吗?早点回来!”
“不是,是在县城,我尽量早点回来吧!”陈开说着已经跑出去了,要早点出发,赶不上大巴就糟糕了,他昨晚才仔细的看了一下请柬上的地址,居然是在这个城市附近的一个小城,早知道这么远他就不会答应常青了。
陈开一路颠簸着踏上了去那个奇怪家宴的路,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越来越接近郊区,陈开的心却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常青的老家,怎么会这么偏远?
下了车,陈开才发现自己的打扮是如此的怪异,周围都是朴实的农民,只有他煞有其事的穿了爸爸的外套和西服走在土路上。
“老伯,请问这边有没有姓孙的人家啊?”陈开在路上顺手拉住一个拎着水果去串门的大爷打听。
那个老人上下打量了陈开一下,眼睛里全是狐疑的神色,指着不远处一个不小的院落说:“就是那里,你自己去吧!”
陈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下,那个崭新的三层小楼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常青的老家还是很有钱的吗!
那个老人回头看了陈开一眼:“小伙子去他家干什么啊?”
“吃饭!”陈开笑嘻嘻的对他说,现在他对晚宴越来越期待了,估计以这样的人家吃的应该很丰盛。
“呵呵,又是吃饭的!”那个老头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人吃饭,还是饭吃人呢!”说完,背着手沿着土路慢慢的走远了。
留下陈开一个人愣愣站在原地,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啊,什么叫饭吃人?难道,难道自己又被骗到什么圈套当中吗?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小楼,那样的红砖绿瓦,在这样贫瘠的地方孤零零的簇新着。
他走到那家的院子门前,院墙分外的高,挡住了阳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陈开望着灰色的水泥外墙,感觉上里面的人似乎希望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所谓庭院深深也不过如此。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按了一下门上的门铃,过了一会儿,深红色的大门应声而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也就是刚上高中的样子,头上扎了两条辫子,水粉色的棉衣和裤子,完全是一副节日的装扮。
“你找谁啊?”那个小姑娘看了一眼门外的陈开,这个人明明一副娃娃脸,却穿了大人的衣服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是,我是常青,请问这里是姓孙吗?”陈开小心翼翼的撒着谎,生怕露出马脚。
“对啊,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个小姑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一副事故模样,仔细的盘问着陈开。
陈开从兜里掏出请柬,“我是来赴宴的,过年以前收到这个!”
那个小姑娘拿了请柬看了一眼,“哦,你是第七个吧!跟我进来吧!”
“什么第七个?”陈开很纳闷的问她,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第七个请的客人啊,也是最后一个!”她说着打开了门,让陈开进去,又顺手把大门关上了。那深红色的大门,如此的厚重,似乎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关在外面。
陈开刚刚踏进大门,就看到里面的玄观前有两个石头刻的怪兽,有些像麒麟,又有些像狮子。
“这个是什么东西啊?”陈开问那个小姑娘。
“这怎么能叫东西呢?”那个小姑娘被他一问,好像很生气,“你虽然是外姓,可是你母亲也是孙家的人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是,是!”陈开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生怕再露出什么马脚来,看来这个人家和常青一样,比较信奉那些怪异的东西,自己还是少问为妙。
“这个是貔貅!”那个女孩说:“是古代的神兽,可不是什么东西!”
陈开这次不敢应声了,本来他是想接着问这个神兽是干什么的,硬生生的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跟着小姑娘进了房门。
走到那两个石刻的怪兽前面,陈开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了一跳,那两只怪兽分明也瞪着圆鼓鼓的狮子眼,在斜眼望他。
陈开吓得后退了一步,再仔细看,原来是那两只怪兽的眼睛里竟然被人镶了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真是画龙点睛啊!
陈开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又觉得很奇怪,这样的石刻见得多了,怎么就没有一家给点上眼睛的呢?
末了又想,不愧是常青的老家,真的很有创意,这样点上眼睛不是好看多了!他就迷迷糊糊的跟在那个小姑娘的后面去吃饭了。
“你先休息一下吧,饭是晚上吃!”小姑娘说着把他领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屋子里有一个松木的架子,上面放满了石刻还有文物。
陈开好奇的看着架子上面的东西,好像都是真的文物啊,要是王教授来了一定会高兴死了。他挨个看着,突然眼光落到一个陶俑身上,那个陶俑上面沾满了泥土,好像有很久的历史了,两只手似乎被绑在身后,平平的一张嘴似笑非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啊?陈开很纳闷的看着那个陶俑,可是自己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你对这个感兴趣啊!这个是牺牲!”旁边有个女人的声音对他说。
陈开回头一看,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人,好像二十五六岁,长得很漂亮。
“你也是来吃饭的?”陈开问她。
“是啊,我姓孙,叫喜满!”说完看了一眼陈开:“你是常青?”
“对,对,我是常青!”陈开忙应着她说。
“唉,你姐还好吧!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吗?”
这话把陈开一下就问蒙了,常青怎么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还有一个姐姐?忙点头说:“是,是,她很好,还是很漂亮!”
喜满的眼睛里有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一闪即逝,指着那个陶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陈开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迷茫的神色。
“这个陶俑的描绘的是供奉给神的人,奴隶社会的时候,祭神的时候不是用牛羊,而是用的活人,把人绑起来,活活的杀了,神就会取走他的灵魂,所以他还在面带微笑,以示内心的虔诚!”
陈开听了背后一阵发冷,很残忍啊,幸好自己没有生在古代,他笑着对喜满说:“还好现在没有这样的事了,不然太残忍了!”
喜满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飘飘的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没有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人,好像自己和喜满是最小的了,来的有男有女,都是三十岁上下,而且有的互相认识,就坐在桌子周围说起了家常。
陈开数了一下来的人数,加上他正好是七个人,而且这些人的名字都有一些吉祥的意思,像是常青,喜满这样的,还有人叫永生,来福什么的,都是讨喜又俗气,这个家族的品味实在是差得可以。
几个人说着说着天就黑了,可是还是不见开饭,陈开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而且他还在担心回家的问题,看来晚上是回不去了。
眼看就要到八点的时候,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走进了屋里,“不好意思,久等了,请入席吧!”说完引了七个客人到了另一间屋子,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陈开望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口水又不争气的开始往下淌,真是人是铁,饭是刚,他急不可耐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喜满就坐在他旁边。
等到别人也坐下的时候,陈开才发现空了一个座位出来,不是七个客人吗?怎么还多了一个座位,难道还有第八个客人?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想什么了,他的眼里只有饭了。只顾着环望四周,没有人动筷,没有人动筷,赶快吃啊,有人吃第一口,他就可以跟着吃了!可是过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动筷,而且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其余的六个客人神色严肃,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哎呀,不管了,大不了自己做第一,他想着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鸡腿到自己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