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青大为恼火,打马冲过去,喝道:“你想干什么?”
那奸细吞吞吐吐地道:“人家在府里怪闷的……”
“是不是王爷派你来的?”
“不是,是我偷着跑出来的。不过,我已经给父王留下话了,让他不用替我担心。”
“胡闹!你可知道恶龙山贼寇都是干什么的?他们各个都是色狼,见到漂亮的姑娘就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你不用吓唬我,我才不怕呢。你既然不赞成攻打恶龙山,咱们就到别处去逛一逛,然后就回去告诉父王,说恶龙山难攻,岂不就骗过了父王?”
“那怎么行?你快调转马头,我送你回去。”
“人家偏不回去嘛。”自己打马先走了,又回头笑笑,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咱们快走吧。”
奸细正是孙明。秘密既已被她说了出来,四人当然很惶恐。
刘彦青暗恨道:既然你不怕恶龙山的色狼,却不知道我这个色狼更厉害呢。这可是你自找的,我终于有机会把你这个王府小姐给奸了!
亡命徒就是这样,不管多大的事,都敢想敢做。可惜孙明还对他很信赖呢,没过多久,他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严重地挫伤了孙明的感情。
凭白无故地又增添了一个累赘,搅乱了四人的计划。刘彦青暗思怎样才能把她奸了,然后再把她甩掉。可是到头来,奸细没有甩掉,麻烦倒惹了一大堆。
孙明虽然被当成了奸细,面临着失身的危险,自己却像没事人一般,与四人行了一程又一程,不觉来到了一个山脚下,纵马极目,大畅心怀。
忽听半山腰飘来悠悠的山歌,只见一个农家姑娘头戴草帽,臂挎篮筐,边走边唱。一眼望见众人,羞涩地一笑。是一张稚嫩而纯朴的脸。
那少女在山花中忽隐忽现,山歌也时断时续;山前是一大片农田,许多农民在辛勤地劳作;天上万里无云,显得既空阔又辽远。好一派田园风光!给人以静谧与和谐的感觉,使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孙明眼望着那个少女走远了,山歌也听不见了,竟有依依不舍之感,与刘彦青在前面缓缓而行,瞿大义三人跟在后面。
汪海通不满地道:“你们看这叫什么事?他们俩在前面亲亲热热的,叫咱们在后面做跟班的。既然用咱们不着,咱们不如回去,省得碍人家的眼!”
瞿大义训斥他道:“你这是什么话?四弟跟孙小姐谈得来,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汪海通道:“我就是看着来气!”
周实阔道:“你也不用看着来气。咱们若发现有什么好去处,不妨去逛一逛,岂不两便?”
汪海通道:“好主意!不过这儿又有什么好去处呢?”
周实阔道:“你猜那位唱山歌的姑娘会去哪儿?那边林子里有一座古庙,我猜她一定是去那里进香。咱们跟去看一看如何?”
汪海通忙说“好”,瞿大义只好跟随。结果就出事了。
那少女果然是去拜关帝。她进了庙门,放下篮子,跪下祈祷。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奸笑道:“怪道今天大爷的心里喜滋滋的,原来有好事送上门来了。”只见一个人龇牙咧嘴地扑了过来。
那少女见他不怀好意,吓得赶紧往后退。那人猛地一扑,口中叫道:“小乖乖,快过来吧。”
那少女一声惊叫,瞿大义三人随声而入。
汪海通大喝道:“大胆的淫贼,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一脚踢去。没想到的是,这个淫贼竟然有两下子,闪身躲过,一脚踢来。
汪海通未曾防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瞿大义与周实阔大惊,拿出兵器围攻上来。那人毫无惧色,冷笑道:“今天你们碰到洪大爷,实在是命短!”
三人把他围在中间,战未几合便感不敌。
刘彦青对三人的处境毫不知情,走出去很远才发现三人不见了;埋怨道:“你看我这三个兄长,不知去哪里了,也不言语一声。”
孙明道:“那咱们就等一等他们吧。”
两人引颈而望,不见人影,不免焦急起来。忽见一匹马呼啸着奔来,汪海通在马上喊道:“四弟,不好了,我们跟人打起来了,三个打一个也不是对手。你快去吧。”
刘彦青一听这话,立刻与孙明驱马迎了上去,随汪海通来到关帝庙,只见瞿大义与周实阔拼命支持,节节败退。
刘彦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淫贼,喝道:“原来是你!”
百怪毒鹰洪德回头见是他,冷笑一声,猛扑过来。
刘彦青与他在结义三庄交过手,知道此人难以对付,哪敢怠慢?抽出剑来,与他大战起来。忽听洪德大吼一声,虚晃一招,杀奔过来。
刘彦青以为他又要施展阴谋诡计了,急忙闪避,没想到他竟夺门逃走了。四人随后追出,只见他纵高跃低,转眼就溜之大吉了。
那少女得救了,对五人感激不尽。
孙明近前询问:何故来拜关帝?那少女登时脸红了。原来她与村里的一位少年情投意合,那少年答应去她家提亲,她生怕好事不谐,听说关帝灵验,所以就借采山菜之名,偷偷来拜。
那少女遮遮掩掩地说出了这个缘由,五人不禁哑然失笑。孙小姐突然动了怜爱之心,赏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回去置办嫁妆。
五人别了少女继续赶路,孙明戏谑地道:“百怪毒鹰洪德臭名昭著,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成名人物了,你竟然把他打跑了,真是不简单哪。”
刘彦青道:“我以前同他交过手,知道他一些底细。再说有三位兄长相帮,他焉有不怕之理?”
周实阔道:“不管怎么说,四弟的武功确实非同小可。我想将来四弟也一定会扬名天下的。”
汪海通道:“江湖上成名的人物都有一个绰号,咱们也应该给四弟预备一个。大哥二哥,你们说叫什么好呢?”
瞿大义道:“三弟又胡说了。江湖上的绰号都是别人送的,哪有自己乱封的道理?就像‘百怪毒鹰’,谁会自封这种绰号?”
大家都笑了。孙明笑道:“只是不知道,你们四弟将来的绰号会是好呢,还会是坏?”
刘彦青道:“你们就别瞎猜了。以我现在的粗浅功夫,如何能够扬名天下?”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谋划着那一天。
忽见路旁有家酒肆,五人下马入店,只见店小二迎上来道:“五位爷是公干呢,还是闲游?”
周实阔问:“公干怎的,闲游又怎的?”
店小二道:“小的只是提醒几位爷,如今这世道很不太平,千万别让人给暗算了。”
汪海通道:“怕什么太不太平,大爷专管收拾那些毛贼!”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道:“爷别生气,小的原是一片忠心。”
汪海通骂道:“谁稀罕你的狗屁忠心!废话少说,只管把好酒好菜给我端上来!”
店小二答应,大鱼大肉接二连三地端了上来。汪海通迫不及待地提筷就夹,举杯就饮。瞿大义看着不成样子,又不愿扫他的兴,忍着没有说他。其他人就文明多了,细嚼慢咽。
孙明各式小菜吃了几口,突然道:“这里该不会是一家黑店吧?”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都被吓住了。汪海通吃的最多,急得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