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隐隐觉得,翦全强四人在此出现,决不是偶然的!
至于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两人可就猜不透了。
印隆云这是第二次去华州赴任。在他第一次被贬为华州知府的时候,就曾经在那里生活了五个年头,所以对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华州气候恶劣,风沙肆虐,瘟疫流行。
百姓因为生活贫困,缺医少药,所以一向视瘟疫为畏途。一旦家人染上瘟疫,全家人便不顾亲情,狠心地把病人抛弃。病人因为没人照顾,多数受尽病痛的折磨而死。
五年前,印隆云一到任,就开始移风易俗。
他命人把被遗弃的病人全部抬到了府衙,在三伏天高峰期的时候,病人多达数百人,廊房都被挤满了。
他把自己的床安插在病人的中间,与他们吃住在一起,用自己的俸禄为他们买药就医,并亲自为他们煎药和喂服,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病人在他的精心照料下,一个个迅速地痊愈了。
随后,他把病人的亲属都召集到府衙,开导道:“人吃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呢?但是疾病都是可以医治和预防的,瘟疫也是同样可以医治和预防的。世上谁又没有父母姊妹、夫妇子女?若是我们的亲人得了病就被我们遗弃,那我们自己一旦染上瘟疫,岂不是也有被人遗弃的那一天?染上瘟疫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倘若大家伸出援助之手,病人就会感到温暖,从而增强他们战胜疾病的决心和信心。家庭和睦,敬老爱幼是我们的美德,一人有难,大家支援,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罗全训斥道:“你们抛妻弃子,简直禽兽不如!你们不就是怕死吗?可是生死有命,怕有何用?瘟疫若是说染上就能染上,我家老爷早就死无数次了。牲畜都有舐犊之情,何况我们是人!”
两人的一席话把病人的亲属说得无地自容。
打那以后,即使患上瘟疫的人有心前去投奔印隆云,也都被他们的家人留住了,在家里把病治好。从此华州父慈子孝,风俗大变。
华州地处边塞,既荒凉又贫瘠,百姓野蛮不驯,难于管理;而来此任职的官吏又都是被贬之人,情绪低落,哪里重视百姓的死活?所以就产生了许多冤假错案。
刚到任的时候,印隆云并没有急于受理新案子,而是亲自到大牢查监,验问案情,一连十多天,该判的判,该遣的遣,把冤假错案尽皆处理完毕,然后才开始升堂审理新案子。
他对待每一件案子,都力求当即判明;如果案情严重,没有结案就不能放人的,他就连夜审理,甚至通宵不归。
罗全劝谏道:“老爷,事情不是一天做的,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身体累垮的。”
印隆云道:“为任一方,就是民之父母;当官无德,才会使百姓有太多的诉讼。如果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反而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身为父母官,岂不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怎么可以把许多疑犯囚禁在狱,而自己却在家中安睡呢?”
这番话传到百姓的耳朵里,都深受感动。以后双方若有了争执,意欲对簿公堂的,父老乡亲就会规劝道:“你们这都是小事,何必惊动印大人呢?”争讼的双方多数两让而止。
印隆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辛勤汗水终于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华州的面貌大变,人民的生活逐渐富裕起来了。他也与百姓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深受百姓的信任和爱戴。
然而,就是这样大公无私的人,不仅没有受到朝廷的褒奖,反而被贬为了庶民。此次官复原职,受命于危难之际,也差点没有在途中搭上身家性命!
包清宇惟恐再次落入翦全强四人之手,就欲趁黑离开客栈。
李金花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呢?”
包清宇明知说不得,却又不会说谎,支吾了半晌,终于暴露了身份。
李金花顿时吓得俏脸蜡黄,惟恐他有什么不轨之举,紧张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那个****孙小姐、杀死王妃的包清宇啊。你千万不要胡来呀,否则我就要喊人了!”
包清宇比她还要紧张,连声道:“你不要喊,你不要喊。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冤枉我的。”
虽然相貌并不能代表人的善恶,但是人的善恶却可以从相貌中反映出来。包清宇诚恳的外表,使李金花逐渐消除了对他的恐惧,谨慎地问:“你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包清宇道:“当然是真的。我那么喜欢孙小姐,怎么会害死她呢?”
女人天生都有一副好心肠,虽然自己并不是强者,却更富于同情心,乐于助人,做事喜欢凭直觉。她们的付出往往多于索取。
李金花道:“我宁可相信你,也不会相信他们!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不管你的。可是,怎样才能躲过他们的魔掌呢?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你呢?”
包清宇道:“他们一定知道我在这儿,否则不会追来的。”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我不知道。”
李金花突然一拍手道:“对了,一定是他告的密!”
包清宇奇怪地道:“是谁告的密?”
李金花道:“还能是谁?我的好哥哥呗。我一直奇怪他怎么会那么好心,肯把一个不相干的人留在家里,原来是想告密得赏金!他自己一定先藏了起来,却让那四个人装作客人,掩人耳目,好一网打尽。”
包清宇听她这么一说,紧张地道:“那可怎么办?”
“你先躲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我去探听一下动静。”
“不不,他们很凶的。我怕……”
“你不用怕,我会应付的。”
李金花毅然决然地去了,虽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很害怕。翦全强四人凶恶的样子,实在令人望而却步!
外面漆黑如墨,乌云很重,似乎隐藏着无限杀机。
她的双腿有千斤重,本来几步路的距离,却那么难以靠近,只觉得四人的房间里透着无穷的诡异。
翦全强四人挤在一起,也是满肚子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