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出家以后,尘罩寺就再也没有安宁之日了。
突然,一片喧哗之声传来,只见一个人从外面直杀进来,手中的剑乱挥乱舞,逢人便刺,口中道:“你们都给我滚开!姑奶奶非杀光你们这群秃驴不可!”
齐逸群口念阿弥陀佛,将她阻住,质问道:“施主,你三番五次地扰我佛门清净之地,是何道理?”
孙白道:“谁有闲心跟你们讲那些狗屁道理!你们如果不放高天下山,本姑娘就让你们一辈子也别想清静!”
齐逸群规劝道:“去明出家修行,那是他天大的造化。以他的慧心和悟性,必成正果!你这样胡搅蛮缠,岂不等于毁了他的前程?”
“呸,胡说八道!当和尚有什么前程?成天坐禅,像蹲监牢似的,与死人有什么区别?我就是不许他出家!”
“施主不是我佛门中人,自然不知皈依我佛之乐。去明罪孽深重,惟有出家为僧,方可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少血口喷人!你们夺人所好,才是罪孽深重呢!”
“你应该早就知道,去明中毒甚深,惟有一死。可是,近日却已经很少发作了,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佛法无边,能够包容万物,使人起死回生之故!”
“哼,吹牛谁不会!若是你们的佛法真的那么神奇,天下早就应该太平无事了!难道为了治病,就非得当和尚不可?”
“佛法有云:心处无境,境处无心。境随心灭,心随境无。只有皈依我佛,方能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脉解心开,终成不坏之身。这其中有很深的道理,你当然不会知晓。”
孙白听不懂这些大道理,可是任凭齐逸群费尽唇舌,就是死活不同意高天出家!终于不耐烦地斥责道:“你们废话少说!交出高天来,本姑娘马上就走,否则绝不罢休!”
忽见无尘疯疯癫癫地跑了出来,远远地就喊道:“晦气,晦气!你们都被她染上晦气了。去明再也没有缘分修成正果了,还是快快把他赶出寺院吧。你这个晦气快随我来吧,马上去把去明带走吧。”
孙白大喜道:“你说什么?你真的可以放高天走?”
无尘道:“快走快走!他福德不够,修行何益?”
孙白喜出望外,也不觉得他那么讨厌了,快步跟了过去。
无尘走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拍拍脑袋道:“不行不行。”
孙白惊讶道:“为什么不行?你已经答应我了,可不许说话不算话!”
“麻烦麻烦,真是麻烦透了,撵他他也不会走的。老衲有一个主意,可以骗他一骗。”
“什么主意?”
“陪他一起练功,让他吃亏上当。”
“行啊,只要他不当和尚,怎么都行!”
“佛门有一门很特别的功夫,叫作双修功,必须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合练,形同夫妻,有床上之事。”
孙白一听此话,脸色大变。
无尘不管她有何反应,继续说道:“双修功不仅可以阴阳互补,而且对男女双方均大有益处。去明一乐,岂不就取消了出家的念头?你若不愿意,老衲也没有办法了。老衲可要走了。”
孙白忙把他拦住道:“你、你别走,我、我愿意。”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
无尘嚷着来见去明道:“好了好了,有人陪你练功了。”
去明奇怪地道:“师父,谁要陪我练功?练什么功?”
“练双修功啊。”
“什么叫双修功?”
“就是江湖上的采花大盗与无耻****所练的那种功夫,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师父,弟子绝不敢动此邪念!万恶淫为首,百害色为先。这种邪魔功夫有害于对方,弟子岂能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错错错!双修功与江湖淫贼的末技不同,讲究的是只交不泄,不乱不纵,内视炼精。精不降,乐不生,气脉不通,妄念就不会断,身体也不会好;如果精一降,凡夫非漏不可,精降不漏而生乐,那真是舒服无比。但是如果贪图阴阳交合之乐,时间久了以后,就会堕落在鸳鸯、猴子、鹿等这一类欲念特别重的畜生道中去,修了半天,还是向畜生道那边跑。所以,考验你的时刻到了,你若沉溺于其中而不能自拔,就会前功尽弃。”
“不不,弟子既已出家,岂可再近女色?弟子绝不敢犯戒!”
“非也,佛门既有此功,当然不犯佛法。而且此功与****不同,是最高层次的修行。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现在有人肯为你牺牲,为师就教你这套功法!不许偷懒!”
兵力图没有弄到手,达贡心里恼怒异常!
达贡长相凶悍,鹰鼻鹞眼,每一发怒,就会发出一种狼嚎般的声音,吓得群臣坐立不安,牙齿打颤,因为这是他杀人的前兆。
他刚入侵之时,随到随克,幻想不日就可入主中原。哪曾想,阻力竟然越来越大,现在连退路也被堵死了。
当初他放弃华州不攻,深入腹地,便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他急急地召回国师齐显,在朝堂上咆哮不止,一张老脸变成了猪肝色,那种又长又尖、极为刺耳的狼嚎声又起,大叫道:“全都该死,全都该死!”
突然拔出腰刀,猛劈下去,就听“喀嚓”一声,桌子碎为两半;顺势横扫,身旁的东西尽被削断,“哗啦啦”连声大响。
各路义军自发地参加抗战,使他寸步难行。达贡被逼得焦头烂额,所以对兵力图寄予了厚望。
最开始的时候,齐健的地图被高天夺去,导致他的入侵带有一定的盲目性,现在兵力图又没能到手,怎能不让他恼火万分?
众将都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惟恐与达贡的眼光碰上。千手毒魈丘坤更是不由自主地双腿打颤。
突然一将来报:“大王,恶龙山贼寇又来偷袭了。”
达贡的大营就驻扎在恶龙山与结义三庄附近。高天曾经避难于结义三庄,因为孙白的缘故,与恶龙山五杰和三位庄主交上了朋友。
五位大王和三位庄主都是忠肝义胆之士,他们凭借地理优势,经常诱敌深入,开展伏击战,打得蛮军丢盔卸甲,所以很令达贡头痛。
达贡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发吼道:“火速给我消灭!”
那将道:“末将已经把他们打退了。”
达贡惊喜地道:“杀死了多少人?”
那将小声道:“我们追到山里,他们就不见了。”
达贡怒道:“你们竟敢放过恶龙山贼寇,该当何罪?”
那将衣冠不整,显是吃了败仗。他惶恐地道:“末将带人追进山里,搜遍了整座山峰也没有贼寇的踪影。”
达贡大骂道:“废物!蠢材!”提着剑缓缓地走下了台阶,眼睛盯着那将,目光中含着贪婪与歹毒之意。吓得那将瞳孔放大,脸颊上冷汗直冒,一步步地往后退。
达贡残忍地一笑,一剑刺入了那将的腹中。那将一把握住了剑柄,鲜血溅满了双手,瞪着惊怖的眼睛倒了下去。
达贡拔出剑来,鲜血喷出,溅了他一身。他用手蘸了一下剑上的鲜血,送到嘴边舔了一口,咋咋嘴,似乎颇有滋味。立即俯身用剑豁开那将的胸膛,挖出心来,血淋淋地吃了起来。许多人被吓得不敢喘息,另一些人却直咽口水,似乎颇以未能享受美味为憾。
好一群吃人的蛮夷!要想彻底地消灭这样的敌人,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达贡余怒未消,鲜血满嘴地大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我有千军万马,战将无数,却对付不了一群该死的草寇!齐国师,我命你火速点齐人马,限你在三天之内,提着恶龙山五寇和三个庄主的人头来见我!不得有误!”
齐显连声应道:“是是。”
达贡突然叫道:“兵力图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