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青自从见过香凤一面之后,就开始惦记上了。
夜晚,月光在湖面上跳动,游船上灯火摇曳。此情此景,他的淫心顿起:何不趁此良宵美景,把这个美女拿下?
香凤的声音很甜润:“公子仗义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刘彦青答道:“不敢当,倒是惊吓了小姐。”心里藏着歪念头,频频地往她的身上瞄,那眼光让人一看就害怕。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呢?”香凤又柔声问。
“他们欲对一个姑娘无礼,被我冲散了,就结下了仇。”
“公子真是一个大好人。”
“小姐过奖了。那天在下没有听完小姐的歌声,甚觉遗憾。”
“公子想听,小女子现在就唱给公子听。”
“太好了。那就有劳小姐了。”
香凤便抚琴唱道:“不见家园久,确知四壁空。荒野孤坟掩蒿草,亲慈无人祭。九泉应念,今年应是,女儿嫁期。悲不尽,泪长流,老死风尘里,悲秋入梦赔人笑。”曲终歌罢,悲声荡漾。两人良久无语。
突然,岸上现出四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两人窥视,小声商量着什么。随即四散开来,向小船摸来。
刘彦青全然不觉,又问道:“小姐家在何处?因何流落至此呢?”
香凤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里就遭了盗,父母被杀,我落在了盗贼之手,就被卖到了这里。”
“哪里的强盗这么残忍?”
“康州。那里有一伙强盗,专抢良家妇女。我的父母很害怕,整日提心吊胆的,却还是没能幸免。”
“你认识那个张之贵吗?”
“好像见过,只是记不起来了。”想了一会儿,突然惊叫道:“是他?他是百乐园的人,这怎么可能?或许是我记错了。”
刘彦青却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又接着问:“百乐园是不是有一个叫高一秀的人?”
“高一秀?听说过这个名字,大概早就没了吧。难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刘彦青矢口否认,却哀叹一声,伤感地道:“我也同你一样,家里遭了劫,不知道是否还有亲人活在世上……”
“原来咱们是天涯同命人。公子,我有一首歌,想唱给你听,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求之不得。”
香凤便含情脉脉地唱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郡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君心似我心,定知奴归处。”
她把一首《卜算子》改了最后两句,寄托自己的真情实意。
突然,船舱里飘进一股细细的幽香,两人四目相对,似在倾诉着无限的迷恋,缓缓地倒了下去。舱门大开,二癞子以为诡计得逞,奸笑着冲了进来。
突然,刘彦青一跃而起,连环脚踢倒了汤老蔫与崔瘪谷,随手把二癞子与徐老歪也打倒在地……
香凤嘤然醒来,睁开双眼,见刘彦青正在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她四处张望着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像睡了一觉。”
刘彦青道:“咱们遭人暗算,你昏了过去。”
“是谁暗算咱们?”
“已经被我打跑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又是公子救了我,真不知道怎样报答公子。”
“何必这样说呢?咱们是天涯同命人嘛。”
香凤自然不会知道,在她昏迷期间,刘彦青都做了些什么。
第二天,在一条大路上,刘彦青与卖艺的父子三人缓缓而行。
祝大力赶着一辆马车,车上装载着粮食和农具,悠闲地走在前头;刘彦青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跟随在后面,欢欢与欣欣坐在他的身前。
突然,身后现出两名白衣女子,骑着两匹白马,一前一后地赶了上来。马蹄声渐近,两人的容貌也看得清楚了,是一老一少,像是母女俩。想是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女儿满脸倦容,神色懒散。
母亲从刘彦青的身旁驱马而过,不屑一顾。女儿却有意无意地放慢了速度,与母亲拉开了一定距离。
这条路上行人稀少,欢欢与欣欣看着两人,很是好奇。
刘彦青见这位少女长相俏丽,就又开始春心荡漾了;没话找话地突然道:“你们见过女鬼吗?”
欢欢道:“没见过。女鬼是什么样子呀?”
“女鬼穿着白衣服,骑着白马,披头散发,可吓人啦。”刘彦青与姐弟俩说笑解闷,却斜眼瞅着那位少女。
“不,爹爹说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欣欣道。
“对!可是偏有人装成女鬼吓唬人!”刘彦青赞同地道。
“男子汉才不怕鬼呢。”欣欣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欢欢小声问:“这位姐姐穿白衣,骑白马,是不是女鬼呀?”
刘彦青道:“女鬼有时候装得可像人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姑娘家不待在家里,却骑着马四处乱跑,不是女鬼也是野丫头。可是咱们不能管人家叫女鬼,更不能叫人家野丫头,不然人家该生气了,就是心里这么想也别这么说……”他只顾自己信口开河,却急得欢欢直拽他的衣角;猛一抬头,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位白衣少女用剑指着他,怒目道:“你骂谁是女鬼?”
刘彦青放低声音对欢欢和欣欣道:“看见了没有?不是野丫头干吗无缘无故地截人?”
那少女更气,剑尖又递近了一些,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喝道:“你骂谁是野丫头?”
刘彦青怒道:“女鬼捉人吗?你用剑指着我干什么?”
那少女再不答话,挥剑就刺。刘彦青忙把欢欢和欣欣按倒在马背上,打马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口中道:“怪不得人人都怕鬼,原来鬼这么凶。”
那少女气得大喘,回马追来,抡剑又向他刺来。
刘彦青喊道:“不好了,伤着小弟弟、小妹妹啦。”
这一喊果然奏效,那少女的剑便迟迟不忍落下来。
刘彦青回身以剑架住她的剑道:“你生气了?若是真的知道生气,说不定就不是女鬼了。不过我还得看看你听不听话,我知道女鬼是不听话的。你若是听话呢,就把剑收起来。”
那少女不愿听从他的摆布,可是几次想挣开他的剑,却使足了力气也无能为力。
刘彦青安抚似地道:“这条路怪闷的,你若是一生气,就更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那少女似乎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缓缓地放下了剑。
刘彦青忽道:“对啦,我差点忘了考考你。女鬼是没有姓名的,你知道你姓什么吗?”他还提女鬼,气得那少女又抬起了胳膊。
“你不说拉倒,我就当你不知道。”刘彦青拍马就走。
“你胡说,谁说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啦?”那少女终于答话了,拍马紧跟了上来。
她的声音好不柔嫩悦耳!刘彦青大为高兴,缓下马来问道:“那你倒快说呀,你到底姓什么?”
那少女道:“我姓陶。”
刘彦青笑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