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痛恨……
凉小然的手还紧紧握着那支白玉簪,而白玉簪的另一端,狠狠刺入了他的后颈,他几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知道,他刺得有多狠,刺得有多深,刺得有多……绝情……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疼痛顺着后颈的伤口逐渐蔓延,传到四肢百骸,侵蚀着他的每一个感官细胞,岚长凌觉得很痛,仿佛那一根簪子不是刺入了他的后颈,而是刺入了他的心脏……
他真的很想笑,大声的嘲笑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很想问她,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碎他心中唯一的,也是最美的……梦……
凉小然笑了,笑容阴森可怖,笑声异是报复后的快感:“岚长凌,这簪子刺得有多深,就代表我有多恨你!”
小腹剧烈疼痛,她却依旧笑个不停:“岚长凌,你痛了吗?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痛了吗?”
鲜血潺潺流下,后背一片温热,他突然捏住了她的手腕,往下一用力,凉小然瞪大眼,他却淡淡的笑:“刺得更深一些……让我更痛一点……然后痛过之后,我就再也……再也不会心软了……”
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承受这样的痛,就好像万虫噬心,痛不欲生……
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痛……痛到,痛到仿佛后颈上的伤,只是被蚂蚁咬了一口……
凉小然,是你让朕懂得了什么叫爱,什么叫恨!
凉小然,是你让朕懂得了,什么叫……心痛……
“朕说过,再也不会心软了!”
脸上的温柔一点一点逝去,他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个残忍暴戾的岚长凌,他取下了后颈的簪子,狠狠扔到地上……
白玉簪一接触大理石地面,瞬间成了几斤粉末般的碎屑,可想而之,那个人,摔得有多么用力……
血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他知道,她刺的,是他的血管,他没有理会后颈的疼痛,也没有理会那不停涌出的热液,他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心也看穿一般:“凉小然,你利用朕的感情,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朕!怎么可以!”
凉小然的小腹已经痛得无法言语,脸色苍白的就像一个死人,额头上的汗更是大颗大颗的冒出。
凉小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吼道:“岚长凌,我告诉你,我就会死,你不要让我后悔,后悔那根白玉簪刺入的只是你的后颈,而不是你的脑袋,抑或太阳穴。”
岚长凌突然愣了一下。
死?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因为喜欢她,所以出于一种本能,他立刻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岚长凌这才发现,他们先前交合的锦被上,是一片刺目的深红,不仅如此,还不停的有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涌出……
一如他的后颈,怎么也止不住。
他突然怒吼出声:“凉小然,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
凉小然没有理会他,而是艰难的转过身,寻找着那堆被撕碎的衣服,找了半天,他才找出一个药罐,倒入两枚药丸咽了下去……
就算明知道没有用了,她却还是要自欺欺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凉小然,你这个懦弱的家伙!
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了出来。
岚长凌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神经一阵紧绷,试探性的问道:“你……怀孕了?”
凉小然忍着剧痛,缓缓吐出一口气:“是……”
“哈哈,哈哈,凉小然,你怀孕了……”岚长凌笑得有些夸张,“凉小然,你告诉朕,你是骗朕的,你怎么可能怀孕,怎么可能……”
“我可不可能,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岚长凌一把扣住她的脖子,他为什么就这么想掐死她,他的,恨不得立刻就掐死她:“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朕要杀了他!朕一定要杀了他!”
尽管呼吸困难,脸被憋得通红,她依然在笑,虽然笑得有些艰难,却又十分痛快:“你要……咳咳……杀他?咳……你……咳……你有那个……本事……咳咳……么?”
他恨这个女人,恨死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凉小然,你不但把朕的心伤了个彻底,现在还想要挖走它么?你不知道,朕有多痛……
他的眼神如野兽般恶毒:“那牢里的三个,究竟是谁,你说出来,朕可以饶你一条狗命,你若是不说的话,朕就将他们一起杀光!”
“咳咳……呵……都不是……”
“凉小然,你居然这么水性杨花,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你倒是给朕说出来,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咳咳……你……你杀不了他……咳咳……呵呵……他是……是……咳咳……这个世界上……最强……咳咳……最美……的……的男人……”
最强最美的男人?
那么他是……
神歌?
岚长凌嫉妒得双眼发红,为了让她说得更清楚一些,他还是放开了她,尽管,他恨不得掐死她……
岚长凌浑身都被笼罩在阴暗里,语气十分骇人:“凉小然,你说的,可是神歌?”
凉小然笑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道:“是……”
“你撒谎,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朕可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