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心里哈了一口气后,凉小然缓缓的拉开门。
放眼望去,世界全是一片雪白。
昨晚的雪下得很大,屋顶和树枝上全是沉甸甸的雪,凉小然跨过门槛,突然又惊得退了一步。
她,她刚刚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凉小然定了定心神后垂下眼眸,门槛外躺着一个人,月白色的衣袍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冻死了么?
她慌慌张张的蹲下身去拂开那层雪,然后费力的将那人的身体掀过来。
顿时,凉小容纳倒吸了一口气,好美的一张脸。
本以为辰辰的样貌已经算得上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在辰辰之上。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词穷,因为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形容词能形容出他的三分容貌。
真是……惊为天人……
他的容貌大概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吧。
淡粉的唇角带着干涸的血迹,好像是受过重伤。凉小然用食指去探他的气息,这才松下一口气,还活着呢。于是她推了推他的身体:“公子,你醒醒!”
那人没有半点反应。
凉小然急了,用手去掐他的人中,可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垮下了小脸,这可怎么办才好?若他在多待上两个时辰的话,一定会被冻死的。
可是,如果她带回去,辰辰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毕竟,那张脸长得再绝色,那也是男人。
不对,辰辰才不会这么小气。
唉,男人的心思就如海底针,谁猜得准呢。
凉小然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很多想法,不由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到底该怎么做?
算了,不管辰辰怎么想她也要救人,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当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总之,她是无法见死不救的。
凉小然找了住在不远处的姬大叔,让他帮忙将人抬进了阁楼上,自己又在房间的火盆里生起火来,让屋子稍微变得暖了一些,也让床上的人舒坦了一些……
生完火后凉小然赶紧下楼道烧热水,一天就为了这个差点冻死的男人弄得手忙脚乱的。
傍晚时分,凉小然一手端着盛满热水的木盆,一手扶着楼道边的栅栏艰难的提着脚步,凉小然突然想起姬大叔看到他时的那滑稽表情,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拧干帕子给他热敷,凉小然喃喃自语道:“你瞧你,长得连姬大叔看了都脸红呢。”
帕子快冷了,凉小然探了一下温度,拿下帕子,重新放入了水中。
床上的人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一般,淡粉的嘴唇缓缓开启:“小然……”
“啪啦!”一声,凉小然重新拧干的帕子瞬间落到盛满热水的木盆里。
水花四溅!
一尘不染的月白长袍染上斑驳的水渍。
垂眸看去,那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忧伤,凉小然的心没来由的一痛。
她摁着自己的胸口,声音浅浅的,又带着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感觉要窒息一般。”
刚刚他口中的那个小然,应该不会是自己吧……
不,是绝对不会是自己……
若是她与这样的人认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
为了节约银两,她和辰辰当初只买了一张床,现在被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的绝美少年占着,凉小然无奈之下,只好把桌子往火盆处移了移,然后趴在桌上将就着过一夜。
烛火的光渐渐变得模糊,凉小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凉小然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一处住宅,住宅屹立在一座高山上,那里四季如冬,积雪常年不化。
雪悄然无息的飘落,安静到令人舒心。
她梦见住宅里有一片梅林,红梅开得极其绚烂。
一个穿着月白衣袍的少年站在小径上,如雪莲般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红梅枝桠上沉甸甸的雪,雪簌簌落下……
她梦见那少年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她紧张的屏住呼吸……
然后,她醒了。
在还没看见那少年的容貌,她便已经醒了。
很久没有做梦,没想到昨晚竟然做了这样的一个梦。
没有看到那少年长什么样子,她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床上的人依然紧闭着双眼,凉小然暗暗叹了声祸水,站起身舒适的伸了个懒腰。
天色已明。
蜡烛和火灶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了。
凉小然又忙活了一阵,把火重新升了起来。
大概是听姬大叔说起过她救了一个人,姬大嫂这次送来了两个人的早饭。
辰辰每次出门之前,总会给姬大嫂一些银子,让她替自己送饭。
一想到自己有个这么体贴的相公,凉小然就幸福得想要手舞足蹈。
喝粥,洗漱,打扮。
凉小然重复着每日早上必须做的事。
拔掉发上的流苏簪,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散下,面纱也缓缓滑下,凉小然拧干洗脸帕后便走到床边,一边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大雪,一边擦着脸……
凉小然洗脸和梳头都不喜欢照镜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脸有多么的难看。
她常常会为此感到自卑,所以这个时候,她总是需要看些别的或想些别的来分散自己的心。
单手靠在窗棱边,窗外的红梅开得正盛,而枝桠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下雪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