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鲜血!
遍地尽是淋漓的鲜血!
萧尘呆呆地站在东郡王府门前,眼前一片骇人的景象: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一片死寂。
萧尘飞步跑进王府,满目尽是卫兵、仆人的尸体,急匆匆来到后院,萧尘一眼看到大哥萧逸、二哥萧飞胸口爆裂、倒毙廊下,萧逸双眼圆睁、满脸惊骇。
“大哥!”萧尘惨叫一声,扑倒在萧逸冰冷的尸体前,肝肠寸断,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恍惚间,萧尘仿佛看到大哥萧逸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看着眉头紧皱、一脸不悦的小弟弟:“三弟,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大哥!”
萧尘满脸委屈:“大哥,为什么父亲不允许我习武?你和二哥从小就有武师指导,我今年都15岁了,为什么不但不让我摸武器,甚至连习武场都不能踏入半步?”
萧逸脸色一变:“三弟,这是父亲的命令,大哥也没有办法。”
萧尘一把拉住大哥,哀求道:“大哥,带我去习武场吧,我进去看看,摸摸武器,就心满意足了。”
萧逸面露难色,萧飞一身戎装、手持兵器走了过来:“大哥,怎么还不去习武场?武师该等着急了。”
萧逸指指萧尘:“三弟非要去习武场,你知道,父亲严令三弟不许接近习武场,这……”
萧飞轻蔑地看着萧尘:“三弟?他什么身份,也配做我们的弟弟?大哥,走,别理他!”
萧尘悲怒交加,指着萧飞:“你说,我是什么身份?我不也是父亲的儿子吗?怎么不配做你们的弟弟?!”
萧飞一阵冷笑:“你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萧逸见状,急忙喝止:“二弟,别说了,快去习武!”上前拉住萧飞,迈步要走。
萧尘一个箭步窜到两人面前,伸手拦住去路,怒气冲冲地对着萧飞说:“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些年来,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萧飞并不示弱,甩开萧逸,用手点指萧尘:“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父亲的孩子,你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父亲可怜你,才把你收留在王府中,你哪里配做我们的弟弟?你也配姓萧?还想习武?呸!”
萧尘闻听,仿佛被雷电击中,浑身战栗,大脑嗡嗡直响,往事一幕幕在脑中掠过:仆人的嬉笑怠慢、宾客的指指点点、父亲的严厉苛刻、萧飞的傲慢不屑……
萧尘茫然抬眼,看到大哥萧逸,猛扑过去,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哥,二哥说的是真的吗?他是不喜欢我,所以编出来骗我的,对不对?”
萧逸神色大变、手足无措:“三弟,这,这……”猛地转回身,狠狠瞪着萧飞,“你说这些干什么?!”
萧尘浑身一颤,颓然跌倒在地上。萧逸赶忙伸手扶起双眼无神、失魂落魄的萧尘:“三弟,三弟!”
萧尘忽然一跃而起,像支离弦的箭,没命地奔出王府,越跑越远……
“小少爷,小少爷!”
朦胧中,萧尘似乎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呼唤,他睁开双眼,只见老管家萧忠满脸焦急地蹲在身边。
萧尘感觉浑身无力、头疼欲裂,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刚想起身,萧逸、萧飞的尸体赫然映入眼帘,不由大惊,慌恐地看着老管家:“这,这是……”
萧忠老泪纵横:“小少爷,上午你跑出王府一去不回,到了中午,王爷不放心,让我出去找你,我走出老远也找不到你,只得回府,哪知道一回王府,就……就看到府里的卫兵、仆人、大少儿二少爷都被杀害了,王爷和王妃……”
萧尘心里一惊,赶忙问道:“我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萧忠凄然道:“王爷和王妃不见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萧尘急急问道:“难道是被人抓走了?到底是什么人胆敢袭击王府?”
萧忠颤抖着双手递过一柄短刀,萧尘低头观瞧,只见刀柄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北”,萧尘不解,抬头看着萧忠。
萧忠擦擦眼泪:“小少爷,这是我从院子里捡到的,‘北’是北郡王府的标记。”
萧尘大骇:“难道是北郡王派人攻打王府?我父亲身为东郡王,同为皇室姻亲、边疆重臣,和北郡王有什么冤仇?”
萧忠长叹一声:“唉,如今王室衰微,奸佞四起,南、北郡王早就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只是忌惮咱们王爷和西郡王,才暂时收敛锋芒、伺机而动,哪知道北郡王会下次毒手……”
话音未落,只听见王府门口一阵混乱,有人大声呵斥:“怎么只抓了东郡王爷和王妃?他的三个儿子呢?”
有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回答:“报告将军,东郡王的大儿子萧逸、二儿子萧飞都被杀死,小儿子萧尘不知去向。”
将军一阵咆哮:“废物,斩草不除根,必将生后患!赶快进王府,仔细搜查,找到萧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尘闻听大惊失色,萧忠慌忙站起,拉着萧尘直奔王爷寝宫,萧尘边走边低声问道:“带我去哪儿?”
萧忠轻声回答:“小少爷,王爷寝宫有条密道,可以通往宫外,我带你去。”
两人加快脚步,此时已经能够听到王府内的喧嚣声由远而近,萧忠带着萧尘进入后宅寝宫,落下房门的几道暗锁,伸手扣动床头的机关,只见墙上的画像骤然移动,赫然出现一个黑洞。
寝宫大门猛然被砸得山响,有人高喊:“寝宫里面有人,赶快把门砸开!”
萧忠一把拉过目瞪口呆的萧尘,把他带到洞口,将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挂在萧尘脖中:“小少爷,记得出王府去锡安山,快走!”
萧尘大惑不解:“锡安山在哪里?去干什么?”
萧忠正欲说话,忽听大门被砸裂的声音,情急之下顾不得多讲,一把将萧尘推入洞中,急忙再次扣动机关,画像归位,一切如初。
萧尘一个趔趄摔倒在黑暗的洞中,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洞口迅即紧紧关闭。隔着画像,萧尘听到寝宫大门被砸开,众人呐喊着闯入,紧接着传来老管家萧忠悲凉的怒吼,随即扑通一声,像是重重栽倒在地。
萧尘心中一紧,赶忙踉踉跄跄沿着石洞摸黑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头撞在石墙上,萧尘用手捂头,竟然生生撞出一个大包,萧尘顾不得疼痛,用手向前摸去,发现面前是一道墙壁,已经无路可走。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萧尘只得伸出双手在墙壁上摸索,摸来摸去,忽觉似乎摸到了一个硬块,萧尘心中暗想:莫非是开门的机关?赶忙用手按下去,石墙却纹丝未动。萧尘急出一头大汗,再次用力按下硬块,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萧尘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拳、用尽全力向硬块猛地砸了下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墙体大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萧尘快步走出石洞,举目四望,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回头望去,东郡王府在远处隐隐可见,萧尘心中暗惊:在洞中竟然走出这么远!这是什么地方?锡安山在何处?
正踌躇间,忽听不远处马嘶人叫,一队军兵由远而近,冲杀过来。萧尘大吃一惊,拼命飞奔,沿着眼前的山路直冲下去,身后追兵发现了逃跑的萧尘,呼号呐喊着紧追不舍。
萧尘忽然猛地停下了脚步,道路断绝,眼前除了陡峭的悬崖,已经无处可走。萧尘转回身,追兵已经迫近,甚至能看到兵士狰狞的面孔,和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兵刃。
萧尘把心一横,疾步狂奔,纵身一跃,跳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