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大火之后,保安处的徐权被公开执行了死刑,执行的那天姐夫没有去送他的老上司,一个人躲在房子里喝酒,姐姐担心姐夫赶紧的冲了壶浓茶过去劝也不听。
“湘湘,你是医生你赶紧去看看你姐夫怎么样了?早上你出门就开始在哪里喝,我真怕他出什么事了?”我一进门姐姐就火急火燎的拉住我往楼上走。
爸爸一向看不习惯酒鬼,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茶对我说:“湘湘,人肯定没事。都知道要喝浏阳河,能有什么事?”
奶奶在摆碗筷看不习惯爸爸说话狠狠的瞪了爸爸一眼,爸爸虽然自诩文人风骨但是在孝字面前一向是不得不低头的。爸爸一愣,又拿起他的茶杯子没有再说。
奶奶放下手里的活伸直了腰看着我们姐妹说:“你们别理你爸爸,他就是在心痛他那酒。去看看吧!别让你姐夫出事了,就算是醉了也有人帮他擦擦脸吧!”
站在姐姐房门前,我还是有点迟疑,想敲又不想敲门样子姐姐在一旁不停的点头示意,我为难的说:“姐,你看这天色都黑了,我我就不进去了。”
姐姐刚想回答,房间内就传来姐夫的声音“湘湘,你进来了是我找你姐去叫你的。”
我回头看看姐姐,姐姐点点头笑着用嘴型示意说,进去吧!我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房门,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一阵浓浓的酒味传过来,姐夫就坐在那天晚上喝茶的桌子上正在倒着酒,看见我进来抬一下眼皮盖子说声“来了,坐吧!”
“哦”
姐夫大概也不是一直在喝,他身上虽然酒味很重但是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神还是很清明的,没有被酒精完全侵蚀。
“湘湘,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和你商量点事。”
事?我的神经迅速向我的大脑发起警惕的指令,我不假思索的说:“姐夫,你不会又和我说顾清明吧!我俩真的不适合,您就别忙活了。我只对手术和病人感兴趣,真的。”
姐夫哈哈大笑起来说:“湘湘,不是这事,不过我说湘湘啊!顾清明对你还挺上心的,虽然他有些世家公子的习气,不过三观还是挺正的他长的也不错。也就是在这军人堆了,但凡是女人稍微多那么一丁点的地方,他肯定就是····”姐夫突然卡词了。
姐夫思考了一下笑笑的说:“有个词怎么形容了,你看这书读得不多就没这好处,想说的文雅点就没词了,哈哈哈!”
我没好气的说:“招蜂引蝶,他就是一朵花围观者众多。”
姐夫往我这竖起大拇指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招蜂引蝶招蜂引蝶。不是,我说这词怎么有些不对味啊!”姐夫说着说着总感觉不对。
我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就是说他多人喜欢呗!词都差不多。姐夫有事你就说呗!你那么拐弯抹角的我我真的内心挺不习惯的。”其实我在心里都快笑抽抽了。
姐夫把酒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站起来走了几步说:“说点正事,你姐夫我从明天开始就光荣入伍了,正式成为****的正规部队了。”
入伍?那不是意味着姐夫要上战场了吗?我的心猛得被抓了一下,马上就站起来问:“姐姐知道吗?不会要从最低的做起吧!”
姐夫猛的一转身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我上下打量说:“在你眼里你姐夫就那么怂,我大小也是个领导,虽然手底下的兵还少那么几个。”
“哈哈,姐夫你不会是在炫耀你当了领导吧!”
姐夫往凳子上坐手往桌面上一敲说:“去去去,你姐夫有那么肤浅吗?我可是有深度的人。”
“是是是是,姐夫是有深度的人。”我强忍住笑。
姐夫不耐烦的挥挥收说:“想笑就笑别忍住,不过我去队伍上了也就不能经常回来了。那个家里,你可得照顾一点。生意我就交给奶奶了,你就帮帮奶奶。”
“姐夫我···”我哪里懂得这个就要开口拒绝,姐夫看出来了立马就打断了我的话。
“湘湘,咱们家可就剩下两个聪明人了,你看看剩下的那些就你爸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妈就更不用说了,你姐和秀秀也就打理家里行,小满那崽子他不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说我总不能指望平安吧!”姐夫皱着眉为难看着我。
“姐夫被你怎么一说可就非我莫属了?”
“你在怀疑你自己?”姐夫问,“我可是看好你的。”
“我这医院也忙?我我我只能尽量。”我看着姐夫我真的也很为难,我要是跟着老师上手术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家,我怎么打理这些。
“行行行姐夫也不为难你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奶奶年纪大了不可以太过于操劳。”姐夫咧开嘴笑接着说:“记住要照顾奶奶啊!”
“是,我会的。”我笑着回答。
“湘湘我也不瞒你,这一去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如果鬼子打过来,你们就回湘潭去别留在长沙了。”姐夫长叹了一口气,“这形势比人强,转眼的徐大哥不也回老家了吗?所以咱们到时候该走走。”
我的眼睛一红看着姐夫说:“走?姐夫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呢?从七七事变到现在,不,应该是从甲午战争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赢得过一次胜利,比国力我们积贫积弱,比军事素质我们的伤亡比例是五比一,南京毁了,南昌没了,武汉丢了,大半个中国都掌握在日本人手里,现在日本人又气势汹汹的逼近新墙河,我们真的还有退路吗?”我越说越激动,双手抓住桌子身子往前一探问姐夫“姐夫,我们能躲到哪里去?”
“咱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也只能躲了,湘潭还算是后方能躲一时是一时吧!说起来也算我走运,你看我都怀疑这次一放火我肯定成********了,没想到老子时来运转混上正规军了,湘湘你说姐夫厉害不厉害?”刚刚姐夫还是在悲叹山河破碎的伤感诗人,一转眼间他自己又嘚瑟上了。
我刚刚有些沸腾的伤感就好像一下子被浇了一桶冰水,我哭笑不得的说:“姐夫,你这思维真的我跟不上啊!”
“跟不上就别跟了,快去吃饭吃饭,去去去去下去了。”姐夫边催促我边把我往门外推。
“姐夫你也得吃饭啊!一起啊!”
姐夫一直把我推出门外顺手关上了房门没好气的说:“我不去,吃什么。我肚子不会饿啊!走走走。”
“君山啊!听说你要升官了。来多吃点。这是你喜欢的夫子肉,以后可别喝那么多酒了害大家担心。”奶奶边说边往姐夫碗里夹了块肉。
姐夫一看连忙托起碗接着奶奶夹的这块肉,笑嘻嘻的说:“奶奶全家就你最心疼我了,这不是一时想不开吗?以后不会不会了。”
奶奶被姐夫逗得眉开眼笑的乐呵呵的说:“是是是,就你会说话。”
大家都相视而笑,不过不和谐的的声音还是有的,爸爸眼皮子抬那么一下看一眼姐夫低头扒一口饭,含着饭含糊不清的嘀咕一句,马屁精。
爸爸说话很小的一声几乎听不见,奶奶听见了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一句“长宁。”
爸爸嘴里还含着饭呢!他不安的打量一下周围的人低下头,大家都一副惊讶的神情看着奶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点了爸爸的名。
姐夫看在眼里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岳老子总是干些不靠谱的事你看看你看,正要说话,旁边的姐姐扯扯姐夫的衣袖轻轻的摇摇头。姐夫冲姐姐笑一笑,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
“奶奶您看我这次去部队上吧!他们过些时候还给我发新军装,就是上次顾清明穿的那种灰色的比我这土黄色的好看多了。”
“好好好,都好看都好看。”
“湘湘”小满附耳过来说:“你看姐夫,一下子奶奶又眉开眼笑了。我是什么时候有这本事。”
“就你啊!”我上下把小满打量了一番。小满看见我在打量他高兴的把衣领整一整得意的对我说:“怎么样?一副有为青年的样子吧!”
“有为青年?”我托着腮看着小满满是疑问。
“怎么样?虽然比不上顾大哥,但是我一看就是热血上进的好青年啊!”小满嘚瑟的看着我。
姐夫马上就赏给小满一个糖炒栗子,小满痛的马上跳起来说“姐夫,你干嘛打我。”
“你还想跟顾清明比,人家一表人才还是德国军校毕业的,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啊!好好读书才是真的,干点正事。”
“奶奶姐夫打我。”小满装作可怜装往奶奶的身边靠去。可惜奶奶这次也站在姐夫这边,她摸摸小满的头说:“小满啊!你姐夫说的对,你真的应该好好读书的,别整天东游西荡你也得为你的未来打算打算啊!”
小满拉下奶奶的手严肃的说:“奶奶,我是要去参军打鬼子的。”
“好好好,湘湘啊你也多吃点。”奶奶不理会小满拿筷子给我夹了一块鸡块。
“谢谢奶奶。”
大家都在吃着饭,小满气鼓鼓的把碗一推,我真的要参军打鬼子的好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