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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个奇怪的冷漠少年(1)

嗨,尹世崇,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一次见面,看着那么冷漠的你,其实我心里在想,这个男生怎么看起来这么嚣张呢!

01

夜晚,花园中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放,隐隐发出沁人心脾的淡香,伴随着一阵轻柔的微风,调皮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子。

玫瑰翠绿的叶子上,缀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滴,让人不禁看了又看。

我呆呆地站在窗前,脸颊微红。

熟悉的房间此刻显得空洞而寒冷,只有一张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单人床,紧紧地靠在房间的角落。

四周整齐地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箱子,里面都是我和奶奶花了一整天时间整理出来的行李。

这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我就要离开它了……

因为城里学校的教学质量更高,所以我要离开这座小镇,转到城里的新学校,一直被奶奶照顾的我,也要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想到这里,小小的胸腔像是被汹涌的潮水堵住了,我感觉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真的能够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吗?真的能够把自己照顾好吗?

奶奶坐在我身边,像是明白我的心思,悄悄地握住我的手:“美熙,不要怕,只要奶奶有空,还是会来看你的哦。”

为了不让奶奶担心,为了表示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我勉强露出一抹微笑。

“嗯,美熙不害怕,美熙会一直想着奶奶哦。”

说到这里,眼角竟然湿润了。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在奶奶的面前掉眼泪,不然会让奶奶担心的。

想到这里,我把脸转到一边,转移了话题:“奶奶,我到城里上学,妈妈会来接我吗?”

要知道,离开这个地方唯一让我高兴的是,到了新学校,能够离妈妈近一些……

昏暗的房间内,我睁着大大的眼睛,期盼地望着奶奶,等待着奶奶的答案。

可是……我看到,奶奶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躲避着我的目光,望向窗外。

我仍然不死心地盯着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充满了整个房间。

过了好久,我才听到奶奶轻轻地说:“美熙,妈妈很忙,你这次可能见不到她。不过,美熙放心,妈妈工作的地方离你住的地方很近,只要有时间,妈妈就会回来看美熙的哦。”

又见不到吗?

失望如同潮水一般拍打着心脏,我努力地想挤出一丝开心的表情,告诉奶奶,我并不难过,可我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把我的真实情绪出卖了。

我慌张地转过头,任由悲伤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努力地回忆妈妈的模样,浓浓的思念立马席卷而来。

我妈妈比别的小朋友的妈妈都要忙碌,我经常要一个月才能见她一次,因为她要负担我和奶奶的生活。所以,即便不能经常见到她,我也能够理解。

可是理解的背后,依旧抵挡不了那深深的思念。

搬到新的地方,真的可以多见到妈妈吗?

02

当我踏上前往那个陌生城市的车时,奶奶抹着泪水望向我,脸上纵横的沟壑藏着疲惫和伤心。

这些年我一直在奶奶的照顾下生活,她很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还好,那个陌生的城市可以让我离妈妈更近一点,或许距离近了,两颗心也会贴得更近……

不知什么时候,夜色之下竟氤氲着层层雾气,这样的气氛下,我的悲伤也被厚厚地包裹着。

我疲倦地靠着并不舒适的座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我,仍然可以感到旅途的颠簸。

在梦中,我看见了妈妈模糊的脸,她面对着我,似乎是在笑,可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又不敢上前,生怕她马上就会离开我。

“同学,同学,已经到了哦!”直到司机大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才猛地醒了过来。

“到了吗?”

我揉着眼睛,回想着刚刚那个梦,有些意犹未尽,我多想把妈妈的模样刻在心里。

司机大叔点了点头,示意我下车。

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脚,费力地抱起那个大大的玩具熊娃娃,缓慢地走下了车……

抬头看到的是一座陌生的房子,不大却十分整洁。

我失望地环顾四周,眼睛暗淡下来——

没有玫瑰花院子,没有生锈的铁篱笆,没有……总之,所有地方都透着一股陌生气息。

这是妈妈为我准备的房子,一个人住起来会不会有些空荡荡的?

一种浓浓的陌生感将我包裹,我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似乎没有了奶奶的唠叨声,没有了熟悉的床铺和枕头,一切都变得让我那么不自在。

我摩挲着房门,伫立了片刻才走进去,打量着屋子,里面的装饰很简单。窗前,一束洁白的栀子花正安静地倚靠在那里,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直到中午,我才终于收拾好了行李,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疲惫,脑子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在转来转去:要快点儿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样才能照顾好自己。

可是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我才如梦初醒——自己已经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了。

昨夜似乎下了一场雨,路面潮湿又干净。周围的邻居看到我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孩出现,都用善意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

“你好。”

偶尔有人对我微笑,我只好礼貌又腼腆地回应着,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阵潮热。

本来就不太善于交际的我,面对他们的友善,觉得有些透不过气,紧张得手心沁出了微凉的汗水,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好躲开这些目光。

我加快步子,步伐僵硬地走了好久才走出这条巷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看着对面商店干净的玻璃上映出的自己——脸颊红红的,像是刚刚做过剧烈运动。

奶奶说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做剧烈运动,情绪也不能有太大起伏。

就在刚刚,因为紧张所以走得有些快,心脏便蹦跳着似乎要冲出心脏。

我的心脏里面仿佛住着一个不安分的小精灵,扑扇着翅膀想要挣脱束缚飞出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广场,白色的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偶尔有几颗豆沙色的鹅卵石点缀,透着几分随意。

中央是一个正在盛放的喷泉,四溢的水珠好像一个个精灵。

在这片清爽的水雾周围,坐着很多对甜蜜的情侣。

正当我放松心情打算欣赏一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声音。

如同泉水般清澈动听的声音,缓缓地流淌在耳畔。这样的声音和清澈的水流相伴,让我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仔细地聆听着,生怕错过一个音符。

嗯……

我听出来了,是吉他的声音。

在嘈杂的人群中,这悠扬的声音显得清丽脱俗。

什么样的人能弹奏出这样的吉他曲呢?

心脏被好奇的情绪挤得满满的,我迫不及待地循着声音走去,看到不远处的喷泉旁坐着一个背影修长的男生。

他背对着我,黑白格子的衬衫虽然有些破旧,却十分干净。栗色头发在阳光下氤氲着淡金色的光芒……

看着这样的背影,我有些移不开视线,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生吧!

这样的想法让我不知不觉变得大胆起来,一步步向他走近。

当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我的猜测立刻被证实了。

他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低低地垂着,半遮住琥珀般晶莹的眸子,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慵懒气息,仿佛一只在午后休息的猫咪,两片薄薄的嘴唇透着蔷薇的颜色,微微含着清浅的笑。淡淡的薄荷香气随着一个个跃动的音符在周围萦绕。

他拿着吉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弹奏着,好听的音符从他的指间流淌出来,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围困住了每一个人的心。

周围的人都面带笑容地望着他,有很多女孩子已经悄悄红了脸庞。

“叮——”

一个又一个硬币从我面前掠过,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了男生身旁的礼帽中。

男生并不受干扰,依旧专注地弹奏着吉他。

看到别人不断地投着硬币,我也连忙去掏自己的口袋,却尴尬地发现——因为匆忙出门,口袋里没有任何零钱,只剩两张整钞,这可是奶奶给我的零用钱。

呃……

其他听音乐的人应该都投了硬币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又翻了翻口袋,仍然一无所获。

弹吉他的男生似乎注意到了我奇怪的举动,抬眼轻轻瞥了我一眼,那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更为炫目,像是幽蓝的天空里最璀璨的星子,含着深深的笑意。

他……这是在嘲笑我吗?

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竟然伸出手,大声地鼓起掌来!

“啪啪啪!”

掌声显得无比刺耳。

弹吉他的男生停止了演奏,和周围的人一起向我行注目礼。

这样齐刷刷的注视让我的心脏疯狂地加速跳动着,一声声击打着胸膛。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僵硬地保持着双手合拢的动作,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放下来。

打断了这么美妙的音乐,我本来想说一句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让我觉得尴尬不已。正当我想溜走的时候,那个男生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竟然起身收起吉他离开了!

我惊慌地望着他,难道他是因为我的打断才离开的吗?

不安和愧疚的感觉让我的心跳再次加快。

我咬了咬牙,快步追了上去。

男生走得很快,身影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散发着光芒。这情景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那个……”我艰难地追赶着他,气喘吁吁地挤出了几个字,“你……等一下!”

听到我的声音,他竟然停了下来。

我抓住这个机会,加快速度跑到他的面前,却因为呼吸急促,无法说话。

“呼呼——”

我用手捂着心口,大声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吓人。

“你这样追着我……”男生挑了挑漂亮的眉毛,眉宇间多了几分玩味,“有什么事情吗?”

我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长长地呼着气,脸颊的温度烫得几乎可以煮熟鸡蛋了。

“是这样的……”过了好久,我才缓过劲来,“刚刚实在对不起。”

男生狭长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转为阳光般温暖的笑意,出口的话却显得吊儿郎当:“你这样傻乎乎地跑了这么远,就是为了向我道歉?”

“是的。”我咬着嘴唇,不知为什么竟然变得紧张起来,“对不起,刚刚打扰了你的演出。”

男生嘴角上挑,笑意更深了。

“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以示诚意。

“哈哈。”他本来抿着的唇突然上扬,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笑容,眸子顿时如星辰般璀璨。

不知为何,这样的他竟让我感到一丝熟悉。

但这种感觉飞快地消失了。

是幻觉吗?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男生大步走到我面前。他个子很高,一下子就挡住了我面前的所有阳光。

“那么,同学,你要怎样补偿我呢?”

“我……”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我顿时不知怎么回答。

此时已经是正午,太阳升得很高,阳光如同灿烂的金子大片大片地洒下来,映在男生的瞳孔中,让人不知不觉地沉迷。

“你听我的曲子作为补偿,怎么样?”在我不知所措时,男生笑着问我,带着淡淡的疑问的口气。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等我回答,自作主张地摘下了身后的吉他。

这是一条安静的巷子,此刻没有其他人,只能听到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像是最美丽的配乐。

正当我竖起耳朵打算好好欣赏他的音乐时,只见他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之前用来装硬币的帽子,放在自己的面前。

“我很饿了。”他用清澈的目光望着我,语气却可怜巴巴的,像一只饥肠辘辘的猫咪。

我刹那间反应过来,尴尬地小声解释:“对不起,我没有硬币……”

男生手里拿着吉他,饶有兴趣地打量我:“你好像很喜欢向别人道歉?”

他的口气像是在嘲笑我!

“我没有。”这次我很快反应过来,给了他一个干脆的答案。

“你就是有。”男生再也忍不住,一丝笑意渐渐地爬上嘴角,“我们刚刚见面,你就对我说了两次对不起。”

他的话的确没错……

一时间我无话可说。

正当我不想多做纠缠就此离开的时候,男生突然伸出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惊讶地望着他,摸不清楚他的用意,但他的表情让我一下子没了戒备心理。

他有些无力地靠着吉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同学,我真的很饿了,如果不是你打扰的话,刚刚我的饭钱已经赚到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有些结巴地问道。

男生琥珀色的眼珠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伸出手,在半空打了个响指。

“我来给你变一个魔术!但是——”他的手指渐渐指向我,画了个圈,“你要把你口袋里所有的钱当作我的魔术道具!”

我口袋里……所有的钱?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有几分像俏皮的孩子。

看着这样的他,我竟然真的傻傻地掏出了自己口袋里所有的钱。

男生眯着眼睛望向我,像一只慵懒又漂亮的猫咪。

“看好了哦。”男生的手指间夹着我所有的、可怜的两张钞票,对我眨了眨眼睛,“你会看到神奇的事情——”

我盯着他漂亮的手,只见钞票的一角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男生用手灵巧地折了几下钞票,又令人眼花缭乱地转动了几下,就在我看得认真的时候,他突然冲到了我的身后!

清凉的薄荷气味变得更加清晰,我忍不住抽动了几下鼻子,似乎有点贪恋这种清爽的味道。

“你做什么……”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刚刚说了一半的话也被他打断。

“别动。”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笑意。

随后我感到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进去。我整个人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敢动。

“真乖。”魔术结束了,男生走到我面前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满意地准备离开。

“你放了什么在我的口袋里?”我好奇地将手伸进口袋,发现是几张摸起来像是纸片的东西。

“是你的钱。”男生收起吉他,轻轻吹了声口哨,见我要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他慌忙制止,“现在不可以看!因为有一个惊喜在里面,要回家才能看哦。”

“惊喜?”我将信将疑地望着他,最终却将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

“嗯……”

男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可刚走了几步,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手,慢慢地放到我的头顶——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我感到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发上,然后温柔地揉了揉。

“你还真是蛮可爱的。”他这样说着,带着浅浅的鼻音。

我静静地听着,感觉耳边像是绽放出了洁白的花朵。

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才迷迷糊糊地走回家里。

03

一进门,肚子像是在向我抗议一般,一个劲地叫个不停,我才突然感觉到饥饿。

“奶奶,晚饭……”我一如既往地夸张地捂着肚子,可是话刚刚溜出嘴边,我就立刻住了口。

奶奶在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又怎么能给我做饭呢……

一种颓丧的感觉立刻侵袭了我的全身,我无精打采地走进厨房,却发现除了方便面,再也没有其他的食物了!

天啊!难道只能靠方便面充饥?

但是没办法,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吃过晚饭,我回到房间准备明天去新学校的东西,那个男生的脸庞却突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还有那个男生说的话——“因为有一个惊喜在里面,要回家才能看哦!”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右边的口袋里,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

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

几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