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纽约治疗了三年,现在完全康复了,我就回来了,我说过以后要开一间画室,开一间陶吧,这是我的梦想。你帮我看看,这里的画怎么样?”如眷说。
她似乎把背叛和伤害都忘记了。
能够再一次相遇,她还有什么好记恨的呢,一切,都过去了,许似年也成家立业了,她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她此生也许不会再爱上谁了,但她学会了如何更爱自己。
除了爱情,她还有事业可以拥有。
她也依然感激许似年曾给过她最美好的爱情,也感激柴火曾给过她最真挚的友情,哪怕,后来他们双双背叛了她。
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是记忆,不是吗?我们的记忆还在,她在纽约治疗三年,为的不就是找回自己的记忆吗?
她不会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但她的生命里有过绚烂的记忆,这就够了。
柴火观赏着画室里的每一幅画,她看到了最中央的那一副画,是许似年。
柴火有些惭愧,她说:“如眷,我们谈谈好吗?”
在一家咖啡厅里,柴火把真相告诉了如眷。
那晚,是我主动勾.引许似年的,他喝得很醉,他为了筹钱给你看病,在外东奔西走了一天,到处求人,借了一点钱,那点钱,根本不够给你买药,他站在街头不敢回来。
他遇到了曼青,曾是你的情敌。
曼青出手很阔绰,借给了他十万块钱,他为了这十万块钱,喝光了一桌子的酒,他放弃了一个男人的所有自尊,在曼青的面前低声下气。
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他上了楼,说着你的病,难过的一直哭,而我当时误会了他,我以为他找曼青是因为耐不住寂寞,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着我不能让你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拐走,如果他真的寂寞,我可以把我自己给她,至少我绝对不会爱上他不会抢走他。
听柴火说道这里,如眷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端起喝,说:“柴火,你不觉得你这个谎言很难让我信服吗?我更相信是你们双双背叛了我,而不是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才睡到了一张床上,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为什么还要重提一次,再揭一次我的伤口。”如眷说着,情绪波动大,她放下杯子,缓和自己,说:“对不起,咖啡有些苦,我失态了。”
柴火不敢相信如眷的云淡风轻,她说:“如眷,我没有骗你,我也没必要骗你,这对我没有什么好处,我只希望你能耐心听我说完,然后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我只是看出来,你没有能忘记他,他也没有忘记你,否则,我怎么会重提这件事。”
她听到柴火说:我只是看出来,你没有能忘记他,他也没有忘记你。
她的心就那样的急促跳跃起来。
柴火继续说。
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他要亲眼面对你的病情,他要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衰老,他无能为力,他连看病的钱他都没有,我勾.引他的时候,他哭得朦胧,他把我当作你,他一直喊着是你秦如眷的名字你知道吗?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犯了错,你知道你走后他后悔成什么样子吗?
其实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搬到了那里,我四处找你,没有结果,我在街上碰见过他,他正四处张贴寻人启事,我差点认不出来他,他瘦的吓人,哪有当年的风姿了,他背驼了,皮肤被烈日灼晒得漆黑,他的背上的皮都晒脱了,他那是在街头烈日下四处找你晒的。他一脸的胡茬,嗓音很沙哑。
他跟我说他一直在找你,一直没找到。
你没看到他的表情,那种痛苦,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悲伤程度。
一个女人可以让一个男人悲伤成那样子,你要是见了,你都会哭的。
好像他妈妈来上海找过他,要他回去,他怎么也不回去,连妹妹的婚礼也没有参加,好像余下的人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你。
“许珠结婚了吗?”如眷问。
“是啊,早结婚了,在昆山结的婚,招亲的,明朗那个男孩子做了上门女婿。”柴火说。
如眷豁然开朗,原来在昆山梅姨家看到的喜字,是许珠的婚礼。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傻,要和许似年做那种事,如果说你本意是为我好为了帮我留住他,可为什么他让你说清楚让你解释的时候,你一口咬定是他强迫你的,这难道也是为我好吗?”如眷追问。
柴火沉默,在咖啡里放了两块方糖,低头搅拌,轻轻道了一句:“我是为我自己好,我不想因为背负一个勾.引你心爱男人的罪名而失去你,因为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我不爱男人,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男人,你懂了吧。”
这样的结果,是完全出乎如眷的意料的,尽管以前她和许似年都察觉到柴火看许似年的眼神怪怪的,看他们的关系也是怪怪的,可她从未把柴火往喜欢她的那方面联系,连柴火和许似年的那件事,如眷想最出乎意料的可能也就是柴火的心底里一直喜欢许似年。
她哪里想到,柴火喜欢的人,竟是她。
把那几年串在一起这么一想,确实是这样的,柴火对她的好,其实远远超出朋友的范围的,柴火为她花钱从来都不心疼,为她和许似年吵架,还有她从来不交男朋友,排斥男生的态度。
柴火的内心何尝不是痛苦的,她用自己的方式想要保护如眷,却伤害了她,在伤害了她后,她只有撒谎,她害怕失去她,再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
如眷终于懂了事情的原委,她对柴火笑笑,说:“我都明白了,我不怪你,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柴火点点头,又说:“他还在找你,从未停止过。”
这句话,让如眷睁大了眼,他还在找她,都三年了,他都没有停止过找她。
“他现在在哪里?”
“他还住在那个地方,他不敢搬走,他怕你回来就找不到他了。”柴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