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半个小时过去,就在苏小眸快要忍不住冲过去撞门的时候,那辆密不透风的车门终于打开了。
两个男人神色严峻地走下车。
劲风吹起冷傲天额前的碎发,露出他饱满的额头,他那幽深的眸,带着某着渴求,急切地人群里搜寻着什么,企图能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却不想,身穿雪白婚纱的苏小眸,那张荡漾着灿烂笑容的脸孔,放大了几倍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硬生生地挡了他的视线,还不容分地扑进他的怀里,嗲嗔道:“傲天……”
男人不得不将视线收了回来,适时定住脚,低下头,狐疑地盯着怀里那个巧笑兮兮的女人。他那两道浓黑的剑眉拧成团,森冷的唇也抿了下,心头腾然升起一团疑云。
聂小照刚才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虽然说得有板有眼符合实际,但细细一想,还是有很多漏洞,因此,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愿去轻信一个人片面之词,毕竟冤大头是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万一那些是真的,对另一个女人不是很不平?那他,又忍心伤害吗?
“傲天,神父还在等我们呢!走吧!”女人尽管心里十分的不安,但娇俏的脸上,还是努力地挤出了一抹不太生动的笑容,语调提高了几分贝,故作轻松地说道。
就仿佛刚才两人躲进车里的那半小时,并没有谈什么大不了事,只是一次普通的谈话而已。
男人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女人怀抱抽了出来,神色复杂地说道:“婚礼要推后……”
“为什么?”女人听后,花容失色,眸光中更是闪过一抹惊慌,急急地打断了男人的话。
“因为……有些事,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男人那明明性感魅惑的唇,却泛着一层森冷的寒光。
扯在胳膊上的那两条纤细的手,被男人不着痕迹地甩开,独留苏小眸僵着身子伫在原地,脸上还留有掩不住的慌乱,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他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
‘噗嗵’就在冷傲天的脚步刚要迈进教堂的门时,一路追过来的女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双膝跪地,泪眼汪汪地高昂起头,望着男人的背影,失声道:“傲天……求求你,别这样对我!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害怕失去你……看在我为了你丧失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资格的份上,不要丢下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婚礼……你可以延后,或者你不娶我也行,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男人的背影一僵,汇集在脸上的那份凝重,被苏小眸一番话,一点一滴地击退,一寸一寸地柔软起来。他的心口突然间有样什么东西在涌动,让他一时不忍再坚持什么,骤然转回身,几大步走到女人的面前,伸出健壮的猿臂,将她拉了起来,并紧紧地搂进怀里。
他怎么忘了呢?怎么忘了在那个阴霾的午后,他也是这样搂着苏小眸,郑重地承诺过,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爱她,这一辈子都对她不离不弃的。
那即是如此,他又为何对她产生猜疑呢?难道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他有些迷惑了!
阳光躲进云层,气温骤变,肆虐的风,吹起新娘雪白婚纱的裙摆,昭示着胜利的微笑。
只是,当男人无意中抬眸,赫然见到伫立在窗前,正凝神注视着他们的那抹娇小的身影,他的心竟是没来由的抽搐起来。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冥冥之中的安排。连雨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站起身,又为什么还要走到窗前,探向窗外,从而让她亲眼见证门外的那俩人上演的那一场恩爱秀。
心陡然间加骤了跳动的节律,她抿抿唇,轻拧了下眉,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冷静。只是嘴角勾起的那个弧度,不知是笑还是自嘲。
转身,她默默走向教堂的另一道门。这里好闷,她要出去透透气。
聂小照驾着摩托车的孤独身影,立在不远处,视线中正好与雨亦的视线交汇。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地疼:小亦,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心中的那个男人能够早日认知自己的内心,迷途知返。
想完,聂小照加大了油门,如一缕劲风,迅速消散在了阴暗的天空下。
从教堂的左侧出来,雨亦尽量朝比较偏的地方走去。
穿过一排长长的青石小路,层叠的树荫,遮挡了本就阴霾的视野。越往里走,就越觉得荒凉。
微风轻抚着,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暴风雨即将要来临的气息。
雨亦踏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朝前迈进。就在不知不觉中,她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对话声。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止住步,静下心来辩别声音的来源。
很快她便将视线锁定在了前方一个荒废的小亭子里。她见到了两道模糊身影闪动。
“妈……”焦距慢慢集中,赫然见到其中的一道身影,雨亦差点失声叫出口。这里如此人迹罕见,为什么妈妈会跟冷大齐(冷傲天之父)同时出现在这里?难怪她刚才总找不到妈妈的身影。
为了进一步求证心中的那个隐隐不安的猜测,雨亦猫着腰,将身子低在杂草丛里,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新兰,这些年你还好吗?”冷大齐与邓新兰相向而立,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轻声问道。
“一切、都还好!”邓新兰的眼中闪过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