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馨若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从他那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他内心的不安,紧张,和无助,心里微微一震,含笑说道:“月闲哥哥放心,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以后一定一辈子陪着月闲哥哥,不让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素月闲心里一松,眸中立时漾开了微微的笑意:“好,我现在就去救他。”
他那明澈的笑容宛如明媚的春日下破冰绽放的花朵,透着迷人的魅力,鱼馨若看得微微失了神,在心里暗叹道,没想到这个冷酷神医笑起来是这般好看。
西门绣冷静立一旁,看着素月闲替君亦烈检查过后站起身,连忙问道:“怎么样,他还有没有救?”他曾经找了很多有名气的大夫给君亦烈看病,可是每个大夫在看过之后都直摇头,说君亦烈已无药可救,如果素月闲也这样说,他真的要发疯了。
“我素月闲的手下绝无死人,你放心好了。”素月闲冷冷看了他一眼,自怀中掏出一个绿色小瓷瓶递给他,“这个是凝露丸,一天给他服三颗,我会命人将药熬好,呆会儿你就过来端药喂他,七日之内,保证他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素谷主,谢谢你。”西门绣闻听君烈有救,胸口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喜不自禁给素月闲道谢。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她吧。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绝对不会出手救人的。”素月闲淡淡扫了鱼馨若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西门绣冷这才将目光移到鱼馨若脸上,冷哼道:“就算你救了我哥一命,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因为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就是拜你所赐。”
鱼馨若瞟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也没想过要你感激我,我救他一命,不过是想替我娘赎罪而已,我娘她害了你们苏家人,虽说她现在已经以死谢罪,可是毕竟罪孽深重,给你们兄弟俩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要是不替她赎罪,心里也不安宁。更何况我和君亦烈总算有过一场情分,不能对他见死不救。而你呢中,堂堂挽花教大教主,那日在城楼之上杀害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心中可曾有过愧疚和后悔?”
西门绣冷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微微一震,却见她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飘然离去。
愧疚和后悔吗?西门绣冷望着君亦烈惨淡的脸庞,慢慢回想起城楼之上那个因害怕而哭得嘶心裂肺的小女孩,却因他的一时激愤之下身首异处,心下一阵默然。
天黑的时候,君亦烈终于从昏迷中慢慢苏醒过来。长久的沉睡和不食,让他的身子虚弱不堪。
抬眼望着身处的这间陌生石室,他深深皱起了眉,仔细回想,可是脑海里混乱一片,根本就记不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轻吟一声,他吃力地从床上坐起,看见不远处的一张石桌上燃着一盏灯,在窗口斜斜拂入的夜风中微微颤抖。
“哥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正当他抚额苦苦思索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叫,一个黑色的身影随之快速奔来,将他紧紧抱住。
望着眼前激动的这张阴柔的俊脸,君亦烈有些讶然:“西门绣冷?”
西门绣冷激动地点点头,俊脸上一片狂喜之色:“哥哥,你已经昏迷快一个月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快急疯了。”
“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月?”君亦烈闻言不由身子一僵,“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绣冷见他一脸的茫然之色,便简略地将他那日遇刺之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君亦烈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望着西门绣冷满身的风尘仆仆和一脸的疲惫之色,他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动情地道:“绣冷,谢谢你为我所做的这些事,哥哥没用,让你受苦了。”
西门绣冷神色一正,道:“哥哥这是说哪里话,我们是亲兄弟,就应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如果换作是我受了伤,我相信哥哥也不会坐视不管。”
君亦烈微笑着点了点头,心底却是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太后死了,鱼馨若取代自己做了君国的皇帝,这世上的事果然是难以预料。在他高高坐在皇位上的时候,何曾想过自己竟然只是太后找来的替代品。在他将鱼馨若逼出皇宫的时候,又何曾想过自己会爱上她?又何曾想过那个突然变得机灵透巧的女子,竟然会成为一国之君?而自己却落魄至此……
他不禁在心里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神伤。心里像被什么堵着般难受,可是却又无法宣泄出来。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再经过这一番跌宕起伏,皇位对于他来说已无什留恋,也许以后过一个百姓的日子会让他的心更淡然的多。
脑海里蓦然浮起她巧笑倩兮的俏脸,他不由暗自苦笑,明明她对自己那般冷漠,那般无情,自己却还是抑制不住地思念她,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看着他眉宇间的黯然,西门绣冷略略猜出他心中所思,不由蹙起了眉,有些不悦地说道:“哥哥,你还在想念鱼馨若吗?你身上的伤就是拜她所赐,难道你一点都不恨她?”
君亦烈缓缓摇头,苦笑道:“绣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她对我再绝情,我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其实,那一剑我本可以躲过的,可是,我并没有躲,我之所以选择那样做,是因为我的心太痛,我不想再痛下去,所以想让她那一剑断绝我对她的所有幻想。所以绣冷,你根本就无须恨她,更无须找她报仇,毕竟是我先对不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