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雨边喊边在黑暗中摸索,他摸着了吴新发抖的身体吴新被金钱豹吓惨了,竟一时说不出话,只听得他牙齿格格地打架。
"吴叔叔,你怎么啦,啊?伤了? "
王大雨连问了几声,吴新还是说不出话来。
“里面还能进去吗?再爬进去点点。"
王大雨催促着,推着吴新。
吴新支支吾吾地哼着向里爬。
他们在洞中爬着向前,衣裳摩擦着洞壁发出当当当的声音,像琴声,又像滴水声……那声音在洞中嗡嗡地回响。
他们爬了几十步远,只听前面的吴新 "哎哟"一声,滚下去了。
黑暗中,王大雨连吴新的脚也摸不着了,心中大急:"吴叔叔,吴叔叔……你怎么啦?
王大雨的声音在洞中回响。
王大雨着急地向前爬,一下子也滑了下去。
王大雨心中大骇,心想:"一定掉进无底洞了"。
不料,王大雨翻了几个滚,就躺在地上了。身上除了被豹子抓着的地方有点痛而外,其他都没有事。
"吴叔叔,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你快过来。"
王大雨终于听到了吴新的声音。吴新就在王大雨身边。王大雨感觉到他们已进了一个大洞穴,在地上摸到了一把干草,掏出火镰石,撞出了几下把干草点燃了。
洞内一下子明亮了。
洞内似乎有人曾经来过,有干草,有烧过的和没有烧过的松明。
王大雨抓了一把松明点了。高举着松明到处看。
"哦,好大的洞。"
王大雨说,"吴叔叔,你看。"
"啊,真神奇!"
吴新也惊呼起来
只见洞内从洞顶往下掉着如竹似笋,似花非花的东西。
"再往前看看。"
王大雨说,举着松明往前走。
"吴叔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钟乳石。"
"钟乳石?
"是呀,它是由石灰岩浆喷射而出,积年累月而形成的。"
"对,我们着山里有几个山洞里都有这种东西。很好看的。"
他们在洞中走了一圈发现了四个岔洞,他们每个洞都进去看,只有一个洞很深,其他三个洞走了几十步就到尽头了。
"吴叔叔,我们不能在这里呆久了,还是碰碰运气往不见尽头的洞走吧!"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吴新心想:"看样子要走出洞是不可能了,只有拼着老命往前走。"
"哎,想不到我今天就要丧生在这里。"
吴新长长一声叹息,很绝望。到这时他才真正感觉到人最可贵的是生命,其他都他妈的滚蛋。
¨吴叔叔,你叹什么气,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走出去的。"
王大雨笑了,"我们今天不是运气好吗?现在都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们沿着岔洞往前走,起初窄,越走越空,洞壁、洞顶全是些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有的像狮子,有的像云彩、有的像奔马,有的像如来佛,有的像观音,有的如日出群峰,有的如龙腾九霄……
"哦——真妙,真妙。"
吴新一看到奇境,心中恐惧意顿失,他欢呼起来。
又往前走了几十步,洞顶有水滴下来,再往前几十步,洞中有水湍湍流着。
他们踩在水中,捧了几大捧水喝,很甘甜,人也有精神了。
他们踩过水,眼前忽然出现两条巨龙和一只凤凰……
近了一看,还是钟乳石形成的。
"太像了,太妙了,有人来给它开发出来,那可是人间奇景。"
再往前,又出现了一涨水潭,圆圆如明镜。
潭中的石笋像帆船,水一晃就像破浪远航……
王大雨拉着吴新摸索着从潭中过去。
潭水不深,最深的也不过腰。
过了水潭不远,洞就更宽阔了。
洞内的钟乳石,有的像顶灯,有的像窗帘,有的像沙发,有的像床。¨
哦,还有洞中央立着的岩石像桌子,四方还有张凳子……
"这好像是有人精心设计似的,好奇怪哟!"
¨真是巧夺天工。"
"哎,太漂亮了。"
"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
"不行,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王大雨说,"我都从来没进来过,如果这头没有出口,我们就只有往回走了。"
"不能往回走,那不是把自己送到豹子嘴里。"
"那就赶快走吧!"
他们说着,又往前走,洞逐渐又狭窄了,仅能站着走。
他们又走了半个小时,吴新突然叫起来:"王大雨,你看,洞中有个月亮。"
王大雨一看,笑了:"吴大叔,那是射进来的亮光。"
"哦,亮光。"
王大雨也突然惊喜万分,"我们出头了,有救了,那是洞口,那是洞口。"
¨真的,啊!是真的。"
他们一阵狂奔,一阵狂喜。
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他们一鼓作气,跑到了洞口。
洞口,凉风习习,水声轰响……
洞外,有一水潭,一方瀑布,从他左边的头上直泻潭中。
潭的对面有两头牛在吃水——
"啊,我的牛,我的牛,我的牛。我的牛居然在这里!"
王大雨几乎是狂喜。
¨扑通"一下,射人潭中,飞快地游到两头牛身边。
王大雨抱着牛的头激动得热泪盈眶。
吴新心情也格外的欢畅,当然他不是因为牛,他是因为自己已逃出了险境。
两头牛,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王大雨站在深潭边,指着山下一簇簇白花似的房屋说:"那就是我们乡的集镇了,看火车站,就在集镇不远的地方。我们下去吧!啊,我们居然少走了十多里路,真的没想到。"
他们赶着牛,穿过一片山林,从山脚向外走了约几公里路,就到集镇了。
山野集镇,人头攒动,倒也有些热闹。
"王大雨,我们吃点什么呢?”
"等卖了牛再说吧!"
"太饿了。"
"那好吧!"王大雨把两头牛拴在一个小食店外的石墩上。从裤包里抠出五元钱,那钱己被水浸透了,皱得不像样子,小食店的店家说什么也不要王大雨的钱,嫌太烂了。
"这样吧,我就在你门口卖牛,不走了,卖了牛就给你钱怎样。"王大雨说,"就给我们来两碗米线怎样?就两碗,就四元钱的怎样?”
王大雨一直在求店家。
店家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两头牛。
"你真的卖牛,你牛值多少钱?”
"最低不下两三千。"
"你要是今天卖不出去呢铲
"我——借钱都给你。"
"你借钱,不相信。"
"那,就把牛抵押在这里。"
¨这还差不多。"
吴新觉得店家和王大雨都很烦,就是四元钱嘛,瞎计较,但他一直没有吭声。
店家很快端了两碗米线来,都是小碗装的。
"店家,你怎么上小碗呢?”
"什么大碗、小碗,我先给你们吃就不错了,你们吃完了跑了,我怎么办?”
吴新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个人真他妈的不像话,就几块钱的米线嘛,还这样算计人,真是无奸不商。"
"怎么还有意见?”店家气了,"看你这副穷相,臭叫花。拿钱来啊!没钱还嘴臭。”
店家说着手伸到吴新面前:"拿钱来啊,没得得,还臭假。"
吴新喉头像塞了一块骨头,又是气,又是愤怒。
"哎,算了,别吵了!"
王大雨按住吴新,又挡开店家。
"吴叔叔,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吴新也确实饿了,心想还是先吃了米线再说。
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米线。
看太阳已过中午了。
王大雨站在两头牛的中间,拿着绳子,眼巴巴地等有人马上把牛买去。
王大雨一等就等了大约三个多小时,牛还没有卖出。有两个人来间呢,又嫌太贵了。
王大雨喊价2600元,对方回价1800元。
眼看集镇上的人越来越少,王大雨急得要掉下泪了
王大雨心想:"今天如果牛卖不出去,吴叔叔今天回不了家,就又要跟我受苦了。"
王大雨心里难受极了:"假如自己有钱,"就不会让吴叔叔跟着自己受罪了。"
王大雨回头看吴新,吴新已靠在街沿上睡着了。
"哎,吴叔叔昨晚一夜没睡,为的是守护我呀,不然狼群早就把我吃了。"
王大雨想到这里,心里一热,他下决心要早点送吴新回家。
有一个男人过来看牛了。
"老板,你买牛吗?”
“看看再说,什么价?”
"这两头牛都是我家最得力的耕牛,你买了去,绝不会吃亏的。"
"多少价?”
"两头2400元。"
"太贵了。"
"2000元。"
"不买。"
"1800元。"
"不买。"
"哎,回来,回来,1600元。"
王大雨生怕好不容易才来光顾的人走了,一个劲的降价。每说一句,王大雨的心隐隐作痛。
"这样吧!看你也很爽快。"看牛的男人说,"给你1300元,
卖不卖?”
"卖,卖,卖。"
王大雨的心像有针刺一样。
那男人把一札钱递给王大雨。
王大雨认真清点着钱,不时蘸口水在手指上数着钱,生怕错了一张。
钱数清了,两头牛被那男人拉走了。
王大雨感觉一下子空当当的了,不知不觉泪己流下。
"大雨呀,牛卖没卖呀?”
吴新醒了,打着呵欠走过来。
王大雨赶紧把泪擦了。
"吴叔叔,卖了。"
"多少钱?”
"1300元。给了米线老板四元钱。"
“先去给我买一套服装吧。”吴新身上穿着王大雨的衣裤,觉得上车太丢丑了。
“吴大叔,还是先去买火车票吧。”
"好吧。"吴新有些沮丧。
"吴叔叔,实在抱歉,只有你谅解了。"
王大雨和吴新到了火车站,花了1240元买了直达平昌的硬座票,剩下的56元钱,王大雨又给吴新作为路上的饭钱。
吴新没有说什么就收下了钱。
王大雨送吴新上车,还不停地向吴新挥手。
"保重啊!吴叔叔,保重!"
列车的轰鸣,消去了王大雨的声音。
吴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又想起了深山里那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