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芷的演唱会在整个神奈川宣传的铺天盖地。
入江悄悄地把自己手中的一沓票收好,在听到网球部的正选们说清水汀给了票的论坛后。现在这个状况还真是,什么时候网球部的午餐要到学生会办公室来吃,偏偏柳生还会在中午的时候给自己很多任务……
她是有多么不想跟幸村接触啊。除了真田没有人会理解她了。
这是世界上还是真田好。入江还记得第一次学生会跟各个部长开会的时候幸村精市挑眉看到坐在柳生旁边的她,还在疑惑柳生为什么不直接通告幸村她已经来到学生会的事情,就被他那个阵势吓着了。
网球部的人都不敢说,这几天网球部的气氛不好,特别是柳生,被整的很惨。
如果说能到学生会办公室吃饭没有幸村的功劳的话,这个太说不过去了。
“入江去看清水的演唱会吗?”
从文件里抬头,微笑了下,又迅速低下头去。显然是不想回答的样子。
“绅士你怎么这样,怎么能再午休的时候给入江这么多任务。”丸井真是个好同学。
柳生汗,如果不在中午给这么多任务的话,女生还会呆在这里吗?
幸村微微发话,“也不要这么辛苦,身体也会吃不消的,你说是吧,柳生?”
他可是记得篮球过后某人就被斋藤洋介抱着去医院的。可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斋藤洋介?为什么发现的人不是他呢?
他记得那个午后,女生两鬓的发丝吹扬,嘴角也是胜者的冷笑。幸村突然觉得这样的女生很遥远,这种差距似乎让他心里有种强大的落差。
所以也是不明所以的伸出手到另一个女生的面前。
幸村抬起头,看着她低头的样子。现在,这的确是一种距离。他心里盘旋成一阵悲伤,初夏午后燥热的不间歇的蝉鸣,还有窒息的无风。
入江长长的舒了口气,很开心,真的,因为,文件终于完成了。
说好去见清水芷的,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个朋友了,现在她感觉清水很需要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需要。
下午是逃定课了,不过,依她现在这个状况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唉,柳生君,没有什么事情了吧。”入江起身收好桌子,递给她厚厚一沓,“今年海原祭的初步策划,综合各个社团,但是,你们网球部还没有交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的<你们>,刻意划清的界限,听到各个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就连柳生,接过文件的动作也显然易见生硬了许多,“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女生背好斜挎包,带上军绿色的帽子,一副要走的样子,“我还有点事,剩下的我明天会来完成。”
不是没有注意,她把手插在裤袋里。
她并没有穿校服。
清水芷的演唱会是一贯的黑色风格,她会在舞台上画很浓的烟熏妆,看不清她原本很清纯的小脸。我们每个人都善于把自己的真实面容藏在深深的妆容里面,以最精致的脸面示人,这样才不会被伤害。
入江站在后台的监控室里,清水说这是给她特别的优待。
女生笑笑,她知道这样的优待对于他人来说是多么的荣幸。就算是她的妹妹,也只是拿到了内场的票。可是在监控室里面,她完全可以看见她跟网球部的互动,他们靠得近的扎眼,让她像是最后落到海里面的悲凉。
清水汀坐在幸村精市的隔壁,发丝偶尔能掠过他的脸
我们像鱼,因为有阻隔,所以才靠不近。
清水的声音在每个场地盘旋。她唱着让人难以忘怀的歌词,清水,清水。
入江奏多在看台上,泪水的阻隔让他连大屏幕都看不见。也许我们正在路上的错过,也许是一辈子的万劫不复。
是什么时候被冠名为喜欢,走进一个人的心里其实很难,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不偏不倚。
最后是一个舞曲,弥漫着英伦风格,又唱又跳又微笑,唉,清水,怎么会有这样的多变的你,足足两个小时,没有说话,一直在歌唱。
“你一定深爱你的音乐,比过爱情。”入江奏一递过毛巾,清水女生乏力到虚脱,这样的她是不是展现在别人面前的。
她睁开微闭的眼睛,“你还是不了解我,奏一。如果不是奏多,我根本就不会走上这条路。”那时候性格尖锐,因为不受爱而孤身来到京都的她,没有一技之长,空空的皮面,倘若不去见习音乐,她还能做什么呢?
交际援助吧?
那么我又何德何能去遇到你,奏一。
“干嘛这么看着我?”清水的虎牙,怎么看都很好看。
入江刚想说话就被她大力拉到身边去。
“芷姐姐,怎么?”
她们俩此时是拥着的姿势,觉得别扭。
“好久,好久,没有抱你了,就是想念这种感觉了。你还记得以前在一张床上你非要挤到我这边,你怎么这么无赖呢?”
入江未察觉间将清水的体重都倒在自己身上,两个小时的演唱会之后她本身就没有力气。眼睛里面流出温热的液体来。何德何能,能认识像你这样的人。
“因为对像是你,所以,我不担心。”奏一如是说,因为面对的那个人是你,我不需要心机,也不需要伪装成熟得像个大人,“去吧,他在等你。”
清水芷挂在她身上的身体明显一滞,“他一直在等你,你们要给我好好的, 不许在对对方隐藏情谊,要不然,我就……”
奏一没有办法继续话题了,清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被这样赤裸目光的注视,连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去吧,清水,总有一个人在等你,总有一个人会披荆斩棘而来,总有一个人会为你翻山越岭的过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入江奏多看着自家妹妹难得乖巧的样子,回想起那天下午跟她说的话,“对不起奏一,让你又要搬家了。”
“没有关系,你们在东京,一定要好好的。”无非就是再回到幸村家而已,“真的没有什么的。”
这句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奏多小心把累极了得清水放在怀里,两个人的背影逐渐消失成一个点。
你们要,好好的幸福下去,还有清水谢谢你。
入江奏一眼角绝提了的泪。
芷为了不让她看到散场之后清水汀跟幸村精市的接吻拉过她。
其实她早就看见了,只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而已。怕是因为震惊地消失了所有形状,怕是因为因为那一幕短暂的心痛而不知如何反应。
他们拥抱也好,接吻也好,在一起也好,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重要的是,谁让他,没有接受她。
都无所谓了,神奈川,也终究是过客而已。
很多即将远去的声音消失在海洋的尽头,其中有我难辨耳朵低唤你归来的哽咽。
欢迎回来,入江奏一被百合子洒出来的礼炮喷了一身,化学制剂难闻的味道,强忍着不适说着谢谢。
她比以前更加用心保护自己了。
一场永远都无法醒来的觐见,昭示着断裂的念想,还有少女已经不愿意去回想的心。
“谢谢,谢谢你们。”她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脸上因为挂着彩带有些滑稽,幸村精市走上前手指轻动。
“这样就干净许多了。”
隔着镜片的女生的眼睛,看不清楚表情,不过他以为她是欣慰的,至少她没有拒绝。
“去吃饭吧。”
幸村的手一直在她的身侧,犹豫着要不要拉她的手。
“精彩决定不走了。”他的眉眼有些狡黠。
“那很好。”入江笑着,美丽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