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谈不上牺牲,真的,之放是爱你的,我看出来了,实不相瞒,和我先生结婚的时候,我心里还是钟情于之放的,但是很奇怪,我和他,总是不适合结婚,不适合相守,这就是有缘无份吧,他没有我先生更适合过日子,他把音乐看得太重要。但是后来,我想,不是他把音乐看得太重要,只是他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把音乐排第二的女人,我相信,你是那个让他觉得比音乐还重要的女人。”菲琳说着,停顿了一下。
接着说:“在我先生去世半年后,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先生,我们几乎是闪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迫不及待要结婚,也许是真的害怕失去了,害怕错过好不容易遇上的人,我不知道我死去的丈夫会不会怪我,但我的心里,一直都没忘记他。今年我怀了第二胎,我想生下来,也许,这个就是我亡夫投胎转世来的呢,他曾给与我那么多关爱,我欠他太多,都没有机会弥补。”菲琳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腹部,手轻轻抚摸着。
我相信,她还是念念不忘死去的丈夫的,不管嫁人生子,那个男人的位置,是任何人都取缔不了的。
“他在你心里,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位置,我看到你这样,也放心了,你可以重新拥有幸福生活,却也能平静地去思念他,这样的你,是美好而恬静的。”我抿了一口咖啡,觉得方糖有点少,加了两块,搅拌,这样的时光,安详了。
“一直说我的故事,说说你,你怎么在医院呢,要不是我来这里做B超,我们还真的遇不上呢。”菲琳话题一转,问我。
“我啊,我没有什么故事,我前段时间意外被火烧伤了腿,幸好被人救了,不是很严重,过几天也许就能出院了。‘我说着低下了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生怕菲琳会问起之放。
“那之放呢,救你的那个人一定是之放吧,你们应该结婚了吧。”菲琳笑着说,似乎她并没有听说之放和麦乐的事。
“你最近都不看娱乐新闻和栏目吗?”我好奇地问。
“我老公不许我看那些八卦新闻娱乐综艺栏目,他说那是最假最无聊最愚人的栏目,这可能和他工作性质有关系,他是导演,他眼里所有的电视栏目都是赚取收视率的工具,连《人间》这样的栏目,他都说是策划的,害我每次看经常被里面的故事感动呢。”菲琳吸吸鼻子笑着说。
菲琳没有看那些节目,难怪她不知道之放和麦乐的事。
“我和之放,分开了,救我的那个人,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不出差错的话,我腿伤好了以后,我们会结婚。”我说着,喝了一口咖啡,去觉得有些甜腻了。
人生就像这杯咖啡,方糖放的少了,苦涩,放的多了,甜腻。
正正好的滋味,不在于咖啡,也不在于方糖的数量,而在于喝咖啡的心情。
心情好,不放方糖,最苦的黑咖啡,也会甜中有味。心情不好,香美的咖啡,只会腻味。
我放下杯子,打算放弃这一杯咖啡。
菲琳听完我说的话,吃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几秒,重复问了两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和之放——分手了,你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她握着柠檬果汁杯的手,抖了一下,像是震惊的样子。
我平静地点头肯定说:“是的,这是真的,我和之放,分开了,具体的说,是他离开了,我也不再纠缠,菲琳,都是女人,你应该懂,我们到了快三十的年纪,我们没有办法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子敢爱敢恨了,更多的时候,选择一个婚姻选择一个人嫁,也不是全为了自己有个家,还有自己的家人,我不想年事渐高的母亲还要为我担心,所以,遇到好的,就决定嫁了。”表面平静,我内心何尝不是撕心裂肺。
“之放,离开了你?——怎么会这样子,我很久都没有和他联系,自从知道他有了女朋友和你在一起,我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没多久我前任先生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身边正需要人陪我,我想过之放,但我几次拿起电话都放了下来,我为什么,就是希望你和之放在一起幸福,他和你在一起,才是真正放下了光环,甘心为你做一切,可是你们怎么,会分开呢,你难道,真的甘心嫁给别人吗?”菲琳惋惜地说,可以理解,她那么难的时候都没有找之放,就是为了不破坏我和之放的感情,她一定不想我和之放最后一拍两散的结局。
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不是我选择分开,是之放离开了我。
“菲琳,我懂你,我真的懂,你为我惋惜为我和之放分开而不值,我之前的日子,也想过自己怎么就和之放分开了呢,我们那么相爱,他却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我,就离开了我,我想也许他是有自己的原因和苦衷,他不想对我说,也许是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总之,还是要开展自己新的生活,毕竟活着不能完全为了自己的爱恨情仇,我还有家庭,还有孩子,孩子渐渐长大,再过一些日子,他也许就要开口说话,我希望他有个爸爸,有个健全的家。”说到这里,我难过地低下了头,我怕我抬头会被菲琳看到我满是泪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