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年虽然看起来那么的不情愿,但是还是去了。我望着他曾经让我着迷的侧脸,突然觉得时光恍惚,就好像我们没有离婚,我们只是刚刚出了一趟远门,我们从未分开过。
他要去一家法国餐厅,我坚持要去南审对面的酸菜鱼排档,他不耐烦的把车掉头,说:我们不是以前了,我有钱,何必还去那种地方吃饭。
我没说话,只是一脸坚持。
他说:“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在双方家人面前我们还是夫妻,我们还住在一个房子里,朝南的那间卧室还是你住,买房的事以后再说,最近南京房价狂涨,真是吃不消。”
我没有说话,哽咽着。
温安年看了我一眼,问:“你没事吧?”
我转过脸,望着窗外,一个劲拿手背擦眼睛,说:“我没事,不要紧的。”
多少情,最后,只是淡淡地问一句,你没事吧。温安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从我们之间决裂的那天起,我就对自己说,季素,没事的,不要紧的。
在那家小小的四川风味排档里,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摆了十几张桌子,温安年西装革履的,拿着车钥匙站在那里。
我拿出纸巾把椅子擦了好几遍,他才坐下来。
他有些不悦,他忘了,四年前,我们还在南审念书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在这里吃饭。那个时候安年说食堂的饭菜太难吃,我们就奢侈地在排档里吃,一餐花了十二块钱我们都心疼。
老板娘问我们吃什么,她竟然还认识我们,说:“你们俩都好多年没有来了吧,这里毕业的学生一拨一拨的,我就是忘不掉你们俩,你们总是甜甜蜜蜜的小两口。你们现在工作不错吧,结婚了吧?”老板娘热情地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老板娘,给我们来一份酸菜鱼,要加辣。”
坐在这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和温安年在一起的学生时代。
爱情,是婚姻的坟墓,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倘若我没有这么的爱温安年,我想,我不会和他离婚的。因为爱到期望值最高的境地,我以为我们此生都是彼此的唯一,可是,他和另一个女人温存,我再也没有办法接受他了。如果没有这么爱,我或许可以将就。
“我就说了不要在这里,又不卫生又拥挤,等会弄得我一身油烟,我怎么回公司!再说,你在这里肯定又触景生情了,不要想着过去的事了,季素,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也是你先提出来的。”温安年看出我脸上的悲伤,不愉快了。
酸菜鱼端上来了,很香,还是几年前的味道,我吃着,温安年压根都没有动几次筷子。
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落了泪,安年,我们怎么变得这么艰难。泪,滴在咸咸的酸菜上,心里一片凉。他看着我的眼泪,丝丝的漠然。
多少凄然哭泣后,我终归说了一句:“温安年,我是不再喜欢你了,而你也是早不喜欢我了。”这番明白话,我终于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