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有新搬家的感觉,意思是他可能猜到我们会去追查,所以改动了其中的风水。可是,我没见里面有什么变动呀!”小夏纳闷。
“他能控制新死的人成为僵尸,能启动梦杀术,这样高段位的人做起事来当然可以不被注意到。”阮瞻说,“其实风水阵法一说,只要随意改动一两件关键的小物件就可以改动全局,非常不容易发觉,要不是我们先前就有预感和目标,我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么说说娱乐城可能是花会的前台。”万里看看阮瞻。阮瞻点点头,但他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心里飘浮着一丝不安,却抓不住。
“断定花会和娱乐城有关联并没有什么难的,相信警方综合各种信息后也会注意到这一点,问题是其中的细节。”阮瞻皱紧了眉头,“第一,花会是借娱乐城的壳还是就是后台人物?第二,花会只是为了敛财聚色,还是有什么目的?第三,那神秘的三兄弟是谁?第四,为什么那个祭品新娘会化成灰烬,完全背离物理规律?第五,他们为什么盯住小夏不放,即使她完全与这个案子无关?”
“别忘了顾与方的密室谋杀案,还有她告诉小夏的那些神迹是怎么回事?”万里补充。
“那很简单。”阮瞻说,“实际上有隐身符就可以办到。你不是也隐身过吗?”
“隐了身就可以瞒过高科技的监视设备,而顾与方家的大门口是监视器的死角,根本什么也照不到。啊,这么说倒是很方便,就像那个混账的鬼打墙。”万里又想起在医院停尸房的事,有点无奈,“不过她家的门没有损坏的痕迹,难道是和她熟悉的人作的案,骗她自己开的门。”
“那就没办法解释朔月和她的浪漫夜了。”阮瞻说,“一定有其他方法进门,比如穿墙术。”
“那个——”
“我不会。”阮瞻知道万里要问什么,干脆直接回答他,“其余的部分就是谋杀细节了,与我们无关。小夏,你能复印一份娱乐城在工商局的注册资料吗?”
“为什么要那个?你看到那个——毛驴了?”小夏想起那个噩梦仍然有点后怕。
阮瞻点头。没错,他看到了那个人面毛驴,可惜还没等他进一步探那个人的底,幻界就破碎了,那个人一定是不想让他猜测到梦境所反应出来的内心世界。
“可是,如果娱乐城的幕后老板就是花会的主使,他也不一定亲自露面对付小夏,就像张群,他不就雇佣了许多法师吗?”万里说。
“还是看看吧,启动梦杀术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被雇佣的。”阮瞻又仔细回忆那个梦,努力揣测梦境显示出各种的信号,期望可以了解那个人的动机,却一时想不出。
“算了,今天晚了,先去睡吧。”
“你要睡哪里?你的房间被小夏占了,你的仓库被我占了,看来我只好委屈一下,和你一起睡了。”万里说。
“我宁愿睡街上。”
“我管你!”万里站起来,“走吧,小夏,就让他去看着星星睡觉,冻死他!”
小夏看了阮瞻一眼,站起来走向楼梯,但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你给看看这个。”她把发黑的护身符拿出来,“上次遇到僵尸的时候变成这样了。”
“好,我会尽快让它回到以前的样子。而且你放心,就算这里的阵法被破坏后还没有重新布好,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安心睡吧。”他看着小夏略显不安的神情,保证着,心里升起一股很温柔的情绪。
小夏和万里走后,阮瞻就把灯全部关掉,独自坐在黑暗中,他总觉得这件事好像不是针对小夏,但小夏又会有极大的危险,这让他迷惑不解,不能安心。
那个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黑楼、女人、石磨、稻草人、血肉——中午的时候,万里就回来了。“这是小夏让我带给你的。”他递给阮瞻一张纸。
阮瞻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怎么?”
“是一个人。”阮瞻说,“启动梦杀术的人和娱乐城的法人代表是同一个人。”
“就是说花会并不是以娱乐城为壳,而根本就是同一个组织。”
“可以肯定。”他说着又拿起复印的文本看了一下,上面的注册日期引起了他的注意,“娱乐城转手到——杨幕友——手里才两个月?”那个笑容带着阴冷的男人原来叫杨幕友。
“是啊,在你玩失踪之后才换人的。小夏不是说原来的老板因为那里闹鬼才不做的吗?”万里说,“可是照你昨天的说法,好像是杨——”
“杨幕友。”
“对,是杨幕友为了占领那个地方,故意操纵鬼魂去闹的。”
“我走之后才换人的?”阮瞻考虑的是这个问题,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小夏告诉过你了。不过就算这个地方早就换人了,你也不会知道,反正你一向不大理会别人的事。”
“才两个月,发展得可真快!”
“是啊,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想想还真有点诡异。”万里有三分叹服,“这个人可真是个玩人的高手,真能蛊惑人心,这么短的时间,就让那么多精明的女人产生了彻底的精神崇拜。”
“他利用了那些女人的空虚寂寞而已,所以那三兄弟才是关键。”
“是啊?可是那三个人仿佛人间蒸发,要怎么找到?”
“暂时没有线索,而且我还要想一想。现在你完成了小夏的托付,可以滚回去当你的无良医生了。”
“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这只是顺便带给你的。”万里突然严肃起来,“我想单独找你说个事,不想让小夏也知道。”
“什么事?”阮瞻习惯性地皱眉。他知道万里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可办正事从不马虎,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认真,“你发现了什么?”
“洪好好。”
“洪好好?这个女人有问题吗?”
“别和我装,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不然你昨天怎么会对她那么有兴趣,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她虽然很美,可是还不至于让你目不转睛。”
“我只是觉得她不正常,也有那种新房子的生涩感觉。”阮瞻回忆起昨晚的事,总觉得洪好好身上的气场不对,“我没有发现具体的情况,你看出什么了?”
如果真有什么,就是这个女人隐藏得太好,或者她身后的人太高明。
“我没有‘看’出什么,我是‘听’出什么。她的声音我听到过,就在那天僵尸袭击的事件中,她就是那个在停尸房门口设置结界的人。”万里抛出他的发现。
这意外的线索让阮瞻愣了一下,心中蓦然有一丝光亮闪现,照出了一团乱麻的头绪,他看着万里,“你能肯定吗?”
“昨晚不能,现在我敢肯定。”他昨晚听到洪好好的歌声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抓不住,害得他整晚睡不踏实,直到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了这个觉悟,又经过一早上在心中反复描摹,这才可以确定的。
“你该知道,人的听觉比视觉更不容易出错。”他说。
阮瞻点头说:“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说明她也是花会中的人,而且说不定是杨幕友的得力干将,还有些法术。”他当机立断,“今晚我去跟踪她。”
“直接去找杨幕友吗?”万里有些担心,“听你说话的意思,那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不,我先探探他的底。”阮瞻说,“实话对你说,在梦杀术中我们打了个照面,没交手,不过我觉得硬碰硬,我不一定会赢。”
听他说不是要马上去拼命,万里松了一口气,“又是大佬级人物?怎么你一出道,遇到的都是这样的高手,从来没有随随便便捉几只小鬼来让我看看。非要我们看你狼狈不堪,不能道骨仙风、英姿飒爽一次,让人看得流点口水吗?”
“你这混蛋说得倒轻松,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小白衬衣多么会闯祸。”
“我的小白衬衣?好像她比较喜欢你。”
万里的话让本来转身走开的阮瞻定在那儿,“别胡说八道!”他的心跳可疑地少跳一拍,“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她,而且我想你知道她多么赖皮。”
“但愿我是胡说八道。”万里小声咕哝,“好了,我要说的也只是这一句,又不敢讲电话,怕人窃听。”
“快滚吧。”
“我是要滚去上班的,不像某些神棍,随便唬弄唬弄人就可以赚到大把钱。”万里不忘了攻击阮瞻,“你好歹也要摆点神棍的样子,把你房子里被人破掉的防鬼阵修修好吧。”
“已经弄好了,费了我一上午的工夫,杨幕友用了个相当聪明的做法。”
“果然是他。”
“不是他是谁?他就是要破了这里的阻碍,好实施梦杀术。”阮瞻边说边指了指手边的那盆桃树盆栽,花盆里的桃花正妖异地开着。
“这本来是我的防御阵的阵眼,而且桃树是最辟邪之物,没想到他用奇怪的东西浇了花,把花变成了妖物,你闻闻。”
万里凑近了鼻子,“有血腥气。”
“看来你不比狗差。”阮瞻一本正经,“我想他一定混了他的血和小夏的血,再加了什么符水,这样好让轻而易举地让小夏入他的梦。”
“他哪来的小夏的血?”万里疑惑,低头深思。渐渐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让他大吃一惊,“难道上一次血腥玛丽的事还没结束时,他们就盯上小夏了?所以小夏会遇到劫匪,而且洪好好就在附近,还好心地帮她止血?”
“那一点血怎么够用!你还记得她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咬过吗?有一种阴毒的道术,可以用尸虫制成吸血蛭,我猜洪好好一定是用裹有这种特制吸血蛭的东西帮小夏止血,实际上是吸她的血。”说到这儿,阮瞻想起当时的情况,心中微微刺痛,“那种东西见了血就会使劲往肉里钻,难怪她疼得那么厉害。”
“你早知道这个方法,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