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完全没问题!你忘记了,飞虎岭上的土匪本来就不多,如今已经被我们灭了一半,大土匪头子黄子山已经伏法,他们已经名存实亡了,你还怕什么?虽然那里山高路远,地形复杂,但我们有杀手锏还没用,就是陈氏兄弟……另外,我宽限你几个月,你先摸摸底,到时候我再让当地的保甲队配合你,三个月期限怎么样?”
“哎,对对对,你不说我倒把他们哥俩给忘了。还有半个月他们的假期就结束了,我打算提拔重用二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哈哈哈……放心吧,局长,明年开春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还差不多,像个男人!好,到时候我还在这里谢你!”说着成萃莲在床上摆了个诱人的姿势,引得冯至善轻车熟路地爬了上去。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这么猴急,跟逮着块骨头似的……”成萃莲嘴上含娇带嗔地说着,身体却热情地迎合着…
救人如救火的道理几个人都懂,因此董全他们马不停蹄,连夜跑回了飞虎岭。
二哥黄子厚得着报告后带人到岭下迎接。此时,天刚交五更,其他人都在熟睡,也没惊动他们。相互引荐之后,黄子厚把董全他们六人让到了山上。
“没见到我大哥他们吧?他们比你们还早走两天,怎么现在一点音信也没有,这几天我心里一直老闹腾,不会出什么事吧……”一边走黄子山一边问董全。
董全听了这话“扑通”一跪在了黄子厚面前,把黄子厚吓得一蹦:“哎,三弟,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快起来说……”说着把董全拉了起来。
“二哥,二哥”董全连叫了几声二哥已经泣不成声了,“……出大事了!……大哥没了!是这么这么一回事……”董全哭着把在赤峰的经历见闻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董全说:“要不是巧遇我那沈亮兄弟,要不是方小姐他们鼎力相救,咱哥俩也见不着了……我们兄弟三人结拜,立誓同生共死,要不是大哥狱中有托,要不是大哥大仇未报死不瞑目,我早就追随大哥而去了……”
黄子厚一听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边的小土匪一看赶紧上前扶住了。虽然他和黄子山不是亲兄弟,但是这些年出生入死,结下了生死友谊,后来三个人和董全又冲北磕八拜结交,那比亲兄弟还亲。而且,黄子山是山寨大当家的,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噩耗突然传来,谁能接受得了,就连身边的小土匪听明白也伤心哭了。这足见黄子山平日里人缘如何,他虽然失身为匪,但做的都是些行侠仗义、杀富济贫的好事。
黄子厚哭罢多时,突然大喝一声:“来人,集合所有弟兄,连夜杀奔赤峰,不杀陈氏兄弟誓不为人!”手下人答应一声刚要去传令。
“且慢!”董全把他给拦住了,“二哥,你要干什么?你一向沉稳,今天这是怎么了?就我们这点儿人冲到赤峰能报得了仇吗?别忘了陈氏兄弟很可能已经投靠了警察,光城中的警察就有一百多名,城东南还有一个团的驻军。我们这二三十个人去了不等于白白送死吗?说不定他们现在正指望着我们去呢,我们可不能做这种亲痛仇快的傻事呀!二哥,小弟请你收回成命,为大哥报仇的事还须从长计议,我们千万不能学当年的刘备和关羽呀……”
“兄弟说得是,我已经糊涂了。这些天我想大哥,盼三弟,每日里都是望眼欲穿,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盼来的却是大哥的噩耗……幸好三弟回来了,快,快领各位到后面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天亮以后再说。来呀,全山皆哀,为大哥和死去的弟兄超度七日。”黄子厚担子很重,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把他给压跨了。
“二当家的,我们不是来休息的,救人如救火,我先看看病人伤得怎么样?”方敏快人快语。
董全一听正合我意,于是由黄子厚陪着,几个来到了海宽和尚明杰的房间。里面放着大号的炭火盆,有人专门在这里侍候着,一见有人来了,赶紧迎接。现在他们两个住在一个地方,都是重伤号。有人提着马灯,众人来到近前一看都皱起了眉头。
只见二人都已昏迷不醒,脸色青中带黄,黄中泛青,都没了血色,特别是海宽,伤得更重。用手一摸二人的鼻孔,还有呼吸。一有动静,一旁边的海林也被惊醒了,他脚上的伤基本上好了。这几天他一直守着哥哥,整天以泪洗面,两眼哭得红肿高大,他就盼望着董全能早日把妙手神医请来,好救他哥的命。海林赶紧起来给大家施礼,董全把他拉到了旁边安慰了他几句。这时有人小心地解开二人的伤口,就见受伤的地方,血肉模糊,已经由原来的鲜红变成了暗紫,幸好是冬天,即使这样伤口也有化脓迹象。从受伤到现在好几天了,每天侍候他们的人给二人灌一些消炎止疼的药,才勉强把命延续到现在。
“董全、锦儿、沈亮、王商四人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方敏吩咐完之后,让锦儿把药箱拿出来,让董全弄来一盆清水,这就开始手术。
这间简陋的茅草屋就成了临时的手术室,在里搭起了一个长条木板,这就是手术台。台子周围吊起了四盏马灯,虽然比不上现在的电灯,但也看得清清楚楚。先给海宽取子弹,然后再给尚明杰取子弹,由于麻药不多,只好让他们二人忍着点儿。董全和王商劲儿大,让两个人一个按头,一个按腿,沈亮扶着胳膊,锦儿就成了临时的护士。
黄子山带着海林还有十几个小匪徒在外面不远处焦急地等待着,海林的心里很乱,心说这就是董全他们花了几天时间请来的“神医”?这不是十几岁的大姑娘吗?也不知她的医术到底怎么样?黄子山心里也没底,就在这时,章军也得着信了。他的伤和病早就好了,相比之下数他的伤病最轻,服了董全开的药后,没出两天就好了。这几天他在山上看到海宽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也是紧琐双眉,心急火燎的。他的心愿也是盼望董全赶快回来,请来医生赶快把海宽的伤治好,然后他还得杀回仁和镇。耿四和春花这两个名字他在的嘴中早就嚼碎了,我差点儿死在你们手里,绝不能善罢甘休!
章军见过黄子厚和海林后,也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便和他们一起在这里等待。就听得屋里面先后传出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又等了好大一会儿,门开了,方敏和董全他们从里出来了。黄子厚和海林章军等人要进去,却被方敏和锦儿拦住了:“刚做完手术,病人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黄子厚等人一看,不进就不进吧,只要手术成功就行,于是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天光放亮,几个人又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黄子厚赶紧吩咐人准备早饭,简单吃喝之后,董全和方敏六个人又交待了几句,然后倒头便睡。他们确实累坏了,尤其是董全和尚明杰,这几天简直不是人过的,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方敏和锦儿起来后先问了两个伤号的情况,有人告诉说,二人已经清醒,午后还喝了点粥,状态不错,看来命是保住了。方敏和锦儿听了之后,有一种成就感。
这一下,全山寨的人都服气了,特别是海林,找到方敏跪下就要行大礼,弄得方敏和锦儿不好意思起来。董全过来把海林拉起来说:“哥哥,大恩不言谢,方小姐不仅是你我的恩人,还是我们全山寨的恩人,我们每个人都得记住她,她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董全因为太感激了,脱口撂出这样一句话,也说出来了,也觉得不合适了,但也收不回来了。
“你说这话可不对头啊,搞得我们小姐跟烈士一样,你咒我们小姐早死呢?你还嫌我们小姐不够惨吗?……”锦儿说着瞪了董全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撂出这么一句,我掌嘴,我掌嘴……”说着轻轻地自己给自己来了两个耳光,闹得大伙都笑了。
但是方敏没有笑,红着脸转身出去了。锦儿也追了出去了,二个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方敏呜呜哭开了,这一下把大家都给闹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束手无策了。
沈亮和王商过来埋怨董全,董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我今天是怎么了?这张嘴怎么胡说八道起来?一时也尴尬得手足无措了。
这时锦儿怒冲冲地过来了:“姓董的,你太没良心了!我们小姐是冲着你来的,把你们的病人治好了,你们都高兴了,我们小姐哭了,你看着办吧!”说完一甩脸来到沈亮近前,拉着他往一边走了。
这种场合,山上的众人也不知深浅,也都慢慢地散了,只有王商还在对他怒目而视。
董全一看这怎么办呢?自己怎么这么冒失呢?要知道这样我不管多好,海林想怎么感谢方敏就怎么感谢呗,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有我什么事呢?……一不小心说错一句话,伤了人家的心,这多不好?……不对呀,方敏在我心目中是一个胆大,有主见,聪明的姑娘,没想到心胸如此狭窄?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惹得她这样使性子?……也难怪,人都有优缺点,这也许这就是她的个性所在。……想什么呢?脏心烂肺的,方敏对自己绝对够意思,一个姑娘家,和自己素昧平生,两次冒险救过自己的命,如今,又奔波几百里连夜治病救人,这么多么高尚,多么难能可贵呀!不行,我必须为自己的冒失和鲁莽向她道歉。
想到这里,董全推门就进了方敏的住处,正好方敏收拾好东西一转身要出去,打算离开山寨,这一下差点儿和董全撞个满怀。两个人都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董全瞥见方敏那双哭得像桃子似的眼睛,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方敏面前:“小姐,您的大恩大德董全还没报答之万一,如今又惹您生气,我真该打!”说着“啪啪”抽起了自己的耳光。方敏一看容颜更变,慌忙上前用双手相搀。